第548章：两司会审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他忽略了很久的事，除了身为妻子的本分，她可曾发自内心的喜欢他？
这个问题一旦浮现在脑海，他就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包裹。
他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她对他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否则又怎么会嫁入侯府，做他的嫡妻呢？
明明她那般的善良宽和，温柔体贴，那么的贤惠大度......
最终，裴云恺不敢往下再想，只怔怔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
而全然不知他心中已经翻天覆地的纪清芷，在离开书房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如今，哪怕是和裴云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她都有一种胸口发闷的感觉，好似空气都重了几分。
特别是方才，他用那种饱含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时候，她更是心里发毛，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生怕他情绪激动的时候，靠她更近。
好在这会儿她可算是出来了，连头都不敢回，她立即便带着红螺和花盈回了福熙院，找到了吴嬷嬷，将自己打算亲自去大理寺衙门报案的事儿说了。
吴嬷嬷一开始有些不解，连花盈都说她不该这么帮裴云恺。
但纪清芷却摇摇头解释道：“瑞宝一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事儿必然会惊动整个京都。”
“我既然身为裴云恺的妻子，自当要维护他的，这是立场所在。”
“况且此前我也已经立好了贤惠的名声，没道理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陷入这场风暴之中而无动于衷。”
她早就猜测到，吴氏母子有可能利用瑞宝的事算计裴云恺，她要做的自然是黄雀在后，从中谋取些有利于自己的好处。
更有甚者，裴云恺的名声越烂，她离开时舆论对她的压力也就越小。
吴嬷嬷听明白了，花盈却是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么说来倒还真不能不去，只是如此一来，大奶奶岂不是要抛头露面。”
纪清芷笑了笑：“怎的，你是觉得我模样丑陋见不得人？”
她打趣一句，屋里的气氛松快起来，花盈笑道：“正是因为大奶奶国色天香，奴婢这才想金屋藏娇，不想让你被旁人瞧去，每多一眼都觉得亏得慌。”
一番话说得纪清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打趣几句，吴嬷嬷便开始给纪清芷梳妆。
因是要去大理寺，穿戴便显得清雅朴素许多，也没有花太长的时间。
等到她要出门的时候，衙门那边跑来传消息的人也已经进了府门，这下子侯府上上下下全都惊动了。
纪清芷也不去理会吴氏装模作样的聚集大家商议，带着吴嬷嬷和花盈出了府直奔大理寺。
她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了她来，不少正往京都府衙门赶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猜测她到大理寺来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替裴云恺申冤。
要知道，聚拢在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骂了裴云恺千百遍，毕竟无论谁看到了躺在公堂上，被凌辱得奄奄一息的瑞宝的惨状，都忍不住要骂上一句。
人们大多都会下意识的同情弱者，而从瑞宝一家的哭诉中，裴云恺就是那个仗着权势欺压女子的恶徒。
事情已经闹开，许多京都的百姓，不管是手里有活没活的，都忍不住往京都府衙门凑，为的就是来看看这一场难得一见的热闹。
很快纪清芷的身影出现在大理寺的消息，也传到了衙门口这边，一时间各种猜测满天飞。
“裴大奶奶不会是疯了吧，裴小侯爷都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畜生不如的事了，她竟还要跑去大理寺，难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也说不定这里头有什么蹊跷，万一是去搬救兵的也未可知。”
“依我看呐，是这裴大奶奶太重情重义了，不相信她丈夫是会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来，这才跑如此，要是查出真相，也不知道她如何自处。”
“也对，大奶奶良善，要是知道裴小侯爷的所作所为，定不会助纣为虐的，可惜了她那样的神仙妃子，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个禽兽啊！”
......
人群议论纷纷，相信瑞宝一家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毕竟他们也同样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天然的就更容易代入到和他们身份差不多的，瑞宝一家。
又不忍瑞宝的惨状，便不约而同的，都站到了他们这一边，纷纷替纪清芷担忧和惋惜了起来。
堂上坐着的韩大人，此刻正沉着一张脸，已经命李捕头去忠武侯府，传裴云恺来衙门了。
他此刻头疼得紧，觉得忠武侯府一定是跟自己八字犯冲，否则为何动不动就要出点事儿？
谁知，去传裴云恺的人马还没回来，倒是一个差役匆匆小跑而来，在他耳边，将裴云恺的夫人，也就是裴大奶奶，去了大理寺报案的事儿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韩大人的头更疼了。
要是事情局限在他这公堂之内，或许他还能看在此前也算是打过交道的份上，劝说瑞宝一家先请大夫，保住瑞宝的性命，然后赔些银子给这一家了事。
然而一旦事情闹得更大，就不是他想大事化了，就能解决的了。
惊动的人越多，牵扯到的关系越复杂，真相有时候反而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个头两个大的韩大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向自己足智多谋的师爷，露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师爷皱着眉摇摇头，示意眼下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一个京都府的府尹说了算的。
很快，李捕头等人也两手空空的回来复命，裴云恺有圣旨在身，是没法子亲自来衙门受审的。
加之，纪清芷在大理寺报了案，大理寺的人也很快来询问此案。
瑞宝的爹娘还跪在公堂之中，大理寺的人进了衙门，冲着堂上的韩大人拱手道。
“见过韩大人，忠武侯府的裴小侯爷，委托他的夫人向咱们大理寺报了案，说是这里有人蓄意诬告朝廷重臣，所以陶大人特地命我等前来询问案情。”
“因为事关侯府，又是勋臣，所以若是韩大人这边已经结案，相关案件牵到的人和证词，我等须得带回大理寺查证。”
韩大人摇摇头道：“这案子不过才刚接到苦主一家的报案，远没有到结案的时候，本官也正着手调查。”
“既然大理寺也要审理此案，不如两司并案，相互协作，先查清楚事情真相？”
既然已经惊动了大理寺，这案子就已经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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