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进府审问
身为侯爷的裴云恺，原是本案的被告，如今却又变成了苦主，两司并案是最合理的安排。
大理寺负责查案的领头方少卿，扫了一眼公堂，冲韩大人再次拱手，随后便命手底下的人，一面查看瑞宝一家的证词，一面走到瑞宝跟前查看伤势。
韩大人也没闲着，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指着躺着的瑞宝道：“已经派了大夫和仵作查验过，具体的情况已经记录在案。”
“报案的是她的双亲，一口咬定是裴小侯爷，兽性大发，将他们的女儿伤成这样。”
方少卿带着属下看完了证词，又查完了卷宗后，开口询问道：“可有人证物证？裴小侯爷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韩大人摇摇头：“这不，才让李捕头去请，奈何裴小侯爷身上有圣旨，不便出府，本官预备再让李捕头带上刑名师爷，去一趟侯府询问探查，争取查明真相。”
两方又交涉了一阵后，达成了共识，两方一同派人前往忠武侯府，找裴云恺询问供词，再探查一番，看有没有其他人证物证。
一听纪清芷去大理寺报了案，竟是反告他们诬告，瑞宝的爹娘慌乱了起来。
他们不过是听了裴云沧的命令，带着瑞宝来报案，后续如何却是并没有收到命令。
原本以为，瑞宝如此惨状，但能叫人相信他们的话，不曾想又惹出另一番官司。
但很快，瑞宝的娘就再次哭嚎了起来，指天骂地的说，当官的都是一伙的，定是他们畏惧侯府的权势，这才要打发了他们这样的苦命人。
她的话很有煽动性，围观的不少百姓本就对瑞宝这一家充满了同情，也纷纷指指点点地议论了起来。
见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汹涌，韩大人不得不出面，先让差役们一阵阵的敲着廷杖，唬住了场面，然后走到了栅栏前，面对百姓们开口道。
“此案案情复杂，不是谁说有理就真的有理的，况且本官身为京都府的府尹，又在天子脚下，断然不敢判个冤假错案，否则本官的乌纱不保。”
“另外，大理寺的陶大人，一向也是秉公执法，断案如神，想来陶公的名声，京都的百姓没有不知晓的，他又如何会畏惧权势包庇侯府？”
他的话，迅速让不少激动的百姓冷静了下来，纷纷都点了点头。
安抚住了群情激奋的百姓，韩大人这才指着躺在公堂上的瑞宝道：“因其伤势严重，不宜挪动，本官特许大夫留在衙门，替她医治。”
“至于两名苦主，若是不放心，衙门也会腾出空屋，暂且安置，如此大家也可放心，定不会让他们再受委屈。”
这番话顿时引得百姓一阵叫好，纷纷夸赞韩大人的善举，喊起了青天大老爷来。
卖了好，得了好名声的韩大人，这才满意的转身，再次看向瑞宝的爹娘。
“你们大可放心，有大理寺和京都府两司的参与，若你们的女儿的确是裴小侯爷伤的，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瑞宝的娘听了这话，却是勉强的笑了笑，磕着头假模假样的感激道谢。
他们本想婉拒了韩大人让他们一家留在衙门的好意，奈何瑞宝已经被差役们抬进了衙门后院，安置在了空屋之中，又叫了医女前来照顾。
瑞宝的娘还借口想要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也被韩大人以保护之名给拒绝了。
这下得不到下一步指示的瑞宝爹娘，心里慌得不行，在安置他们的屋子里不安的踱步。
衙门这边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忠武侯府。
除了纪清芷和裴云恺，其他人原本担忧的脸上，都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特别是笃定裴云恺的确干了畜生不如的事，又连累了侯府上下的裴山跃，在得知纪清芷去了大理寺告瑞宝一家诬告的时候，又是不解又是茫然。
而同样听到消息的吴氏和裴云沧，却是对视一样，齐齐皱起了眉。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裴云恺竟然能想到如此反击之策，吴氏找了个借口和裴云沧寻了个隐秘的角落碰头。
“沧哥儿，这下可怎么办好，瑞宝那一家可不是什么硬骨头，若是对他们动刑只怕什么都招了。”
裴云沧的脸色也很不好，但他还算镇定，摇摇头道：“应该不会，他们若是招了，岂不是坐实了诬告，一家子的命都不要了吗？”
“不过这一家蠢人，若是咱们不提醒，他们只怕真就犯了蠢。”
“这样，娘立即派人，打着送衣服被褥的名义去探望，把我的话带到，就说咱们有办法证明瑞宝的的确是被裴云恺凌辱的，让他们死死咬定，是裴云恺的通房丫鬟春儿，让他们去给瑞宝收尸的。”
听到这话，吴氏疑惑道：“春儿？”
裴云沧点点头：“你只当她是咱们的人，我有法子让这案子定成铁案，让裴云恺身败名裂。”
听他这么笃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吴氏也放下心来，立即命彩月去打听，和瑞宝一家走得近的人家，然后托他们带话。
两人回了花厅没多久，衙门和大理寺的人就都找上了门，询问起了昨个夜里的情况。
裴云恺早就厌倦了见其他几房的人，在冷静下来后又明白吴氏母子，定不会盼他什么好，于是让小厮将李捕头等人，请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也不扭捏，把昨个儿夜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连带自己被丫鬟算计中了虎狼之药的事儿，也都没有丝毫的隐瞒。
“......清早醒来，我异常愤怒，发了通火便让小厮去请我的夫人。”
“这事儿说起来太丢人，唯有她我还能坦诚相告。”
“从头到尾我都不曾碰过瑞宝分毫，愤然离开福德院后，我也未曾见过她！”
听了他的陈述，李捕头和大理寺来的方少卿，相互对视一眼，示意师爷将其悉数记下。
末了，裴云恺还叹道：“我身为男儿，虽是被算计了一番，可也没必要将其伤得体无完肤。”
“原本在气头上的时候，我也对我夫人说，要将她打死，将她家人发卖出去，但我夫人心善，劝慰了我一番，说都是伺候过我祖父和父亲辈的老仆了，留条命打发得远远的便是。”
“不曾想真是人善被人欺，他们竟如此歹毒，将自己的女儿弄成那样来诬陷我！”
想到这，裴云恺又忍不住捶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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