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旧案重提

“三年前的文物走私案？刘队，你没记错吧？”洪飞的声音透过视频电话有些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起案子是他刚入警队时经手的第一个大案，也是他心里始终过不去的坎。

刘建国在那头点了点头，办公室的灯光映得他鬓角的白发格外清晰：“错不了。技术部门破解了‘判官’的加密硬盘，里面有个隐藏文件夹，标着‘蝶翼’，点开全是三年前那批失窃的青铜器照片，还有交易记录。”

“蝶翼……”洪飞喃喃重复着这个代号，脑海里瞬间闪过当年的卷宗——2019年秋，本市博物馆失窃了十七件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其中一件刻有蝶形纹饰的方壶是镇馆之宝，至今下落不明。当时负责此案的老队长在追查途中遇车祸去世，案子最终成了悬案。

“硬盘里还有什么？”洪飞追问，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有几笔可疑的资金流向，指向一个叫‘老九’的人。”刘建国翻着文件，“这人当年我们也排查过，但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加上没有直接证据，最后只能放了。”

洪飞猛地站起身，飞机座椅的靠背发出轻微的响动：“老九……九爷？那个在古玩市场开‘聚珍阁’的老头？”

“就是他。”刘建国的声音沉了下来，“更关键的是，硬盘里有段录音，‘判官’提到‘老九手里的蝶翼，该交出来了’，听起来像是在催货。”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洪飞刚走出到达口，就看见老周举着个写着“洪队”的牌子，傻笑着挥手：“飞哥，这儿！”

“少贫，车呢？”洪飞拍了他一把，眼里却带着笑意。

“早备好了，刘队说让你直接去队里，技术部门有新发现。”老周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对了，当年跟你一起查案的李姐也来了，就在队里等着呢。”

提到李姐，洪飞的脚步顿了顿。李梅是当年老队长的徒弟，案子搁置后调去了档案科，这几年几乎没联系过。

队里的灯光亮得刺眼，技术部门的小王顶着黑眼圈迎上来：“飞哥，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这个！”他指着电脑屏幕，“我们在‘判官’的通讯记录里找到了这个——老九和一个境外号码的通话，提到‘蝶翼方壶在香港会展中心的预展上交接’，时间就在后天！”

“香港？”洪飞凑近屏幕，通话时间显示是三天前，“也就是说，交易还没完成？”

“大概率是。”小王调出地图，“后天下午两点，香港国际会展中心有个‘海外回流文物特展’，很多藏家会去，正好方便他们浑水摸鱼。”

“李姐呢？”洪飞四处张望。

“在档案室呢。”小王指了指走廊尽头，“来了就没闲着，把当年的卷宗全翻出来了，说要给你打辅助。”

档案室里，李梅正蹲在地上整理纸箱，见洪飞进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回来了？喏，这是当年老队长的笔记，你看看。”她递过来一个泛黄的笔记本，纸页边缘都卷了角。

洪飞接过笔记本，指尖抚过老队长苍劲的字迹，突然停在某一页：“‘老九的不在场证明，监控有剪辑痕迹，但技术无法复原’……李姐，当年你们没深入查下去？”

“怎么没查？”李梅叹了口气，“老队长出事前一天，还跟我说要去盯老九的仓库，结果第二天就出了车祸。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意外。”她指着笔记本上的一个潦草符号，“这个蝶形标记，老队长画了三次，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就是‘蝶翼方壶’的纹饰啊！”

“所以，老队长的死……”洪飞的声音有些哽咽。

“十有八九跟这案子有关。”李梅的眼圈红了，“这三年我在档案科，没日没夜翻旧案，就想找出点线索，可一直没头绪。现在‘判官’的硬盘算是给了我们机会，这次一定要把老九揪出来，还老队长一个清白！”

“对了，”洪飞突然想起什么，“老九当年的不在场证明，说是在外地参加古玩交流会？”

“没错，有机票有住宿记录，还有人证。”李梅翻出卷宗，“但老队长在笔记里写了句‘人证可疑’，可惜没来得及查。”

这时，刘建国推门进来：“有新情况。我们联系了香港警方，他们查到老九已经订了去香港的机票，明天上午的。”

“这么急？”洪飞皱眉，“看来交易是真的要在预展上进行了。”

“我跟你去香港。”李梅立刻说，“当年的细节我比谁都清楚，老九的人脉、习惯，我都摸得差不多。”

“我也去！”老周从门口探进头，手里还拿着个面包，“飞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刘建国点点头：“行，你们三个一组，香港警方会配合你们。小王，把老九的资料发他们手机上。记住，首要任务是保住文物，其次是抓人，注意安全。”

飞机降落在香港时，正是傍晚。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像撒在海面的星星，洪飞却没心思欣赏。李梅拿着平板电脑，指着老九的照片：“这老头精得很，每次交易都让中间人出面，自己从不露面。这次预展人多眼杂，他肯定会找个替身先去探路。”

“香港警方说，预展的安保由‘和生集团’负责。”老周调出资料，“这集团老板姓黄，跟老九有过生意往来，说不定是同伙。”

“和生集团……”洪飞突然想起什么，“‘判官’的硬盘里有没有提到这个名字？”

李梅立刻翻查手机：“有！这里写着‘黄老板提供通道，抽成三成’。果然是同伙！”

第二天一早，三人混进预展的布展现场。李梅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假装整理展柜标签，低声说：“老九喜欢穿深色唐装，左手有个玉扳指。和生集团的人会戴黑色棒球帽，帽檐有个金色的‘和’字。”

洪飞点点头，目光扫过全场。突然，一个穿灰色唐装的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左手果然戴着玉扳指，正和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低声交谈。

“在那儿。”洪飞用胳膊肘碰了碰老周，“穿灰唐装的，跟戴黑帽的说话那个。”

老周刚要上前，就被李梅拉住：“别急，那是替身。你看他走路的姿势，老九右腿受过伤，走路有点跛，这个老头步伐稳得很。”

果然，没过多久，那灰衣老头就离开了，换成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接替他。

“这个才是！”李梅的声音有些发紧，“你看他右脚落地时，膝盖会微屈一下，是跛的！”

戴墨镜的男人正和一个金发老外交谈，手里拿着个紫檀木盒子，看形状正好能装下方壶。

“香港警方的人到位了吗？”洪飞对着耳麦问。

“四周都布控好了，等你信号。”香港警方联络官的声音传来。

就在金发老外要接过木盒时，洪飞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老周像颗炮弹似的冲过去，一把按住戴墨镜的男人。李梅迅速打开紫檀木盒，里面果然是那只刻着蝶翼纹饰的方壶，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老九，别装了。”洪飞蹲下身，摘下男人的墨镜，“三年前博物馆的监控，是你让人剪辑的吧？老队长的车祸，也是你安排的？”

男人的脸扭曲着，啐了一口：“小子，你是谁？”

“我是当年跟着老队长的新兵。”洪飞的声音里带着寒意，“你没想到吧，‘判官’的硬盘会把你供出来。”

老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时，李梅拿着老队长的笔记本走过来，指着那蝶形标记：“你认识这个吧？老队长临死前都在查你，他早就怀疑你了！”

老九盯着笔记本，突然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他当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查到仓库……”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洪飞站起身，看着香港警方将老九带走，心里那块压了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李梅捧着蝶翼方壶，眼泪掉在青铜器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老队长，我们找到凶手了，文物也回来了，你可以安息了。”

老周拍了拍洪飞的肩膀：“飞哥，这下圆满了。”

洪飞望着会展中心外的天空，阳光正好。他掏出手机给刘建国打过去：“刘队，人抓到了，文物也找到了。”

“好小子，没给老队长丢脸。”刘建国的声音带着笑意，“回来给你们庆功。对了，还有个事——技术部门在老九的仓库里，发现了些别的东西，可能跟五年前的黄金劫案有关……”

洪飞的眼神亮了起来，挂了电话对李梅和老周笑了笑：“看来，咱们又有新案子了。”

李梅擦了擦眼泪，举起拳头：“走，查到底！”

老周已经跑去问香港警方借车了，远远喊着：“等我会儿，这次我开！”

阳光穿过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照在蝶翼方壶的纹饰上，仿佛有只蝴蝶正要展翅飞起来。洪飞知道，只要还有正义可言，那些沉埋的旧案，总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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