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黄金迷踪

“五年前的黄金劫案？刘队，那案子不是早就成了悬案吗？”洪飞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手里还攥着刚从香港带回的蝶翼方壶鉴定报告。老周和李梅刚把行李放进办公室，闻言都停下了动作。

刘建国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证物袋——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拍的是仓库角落里堆放的生锈铁箱。“老九的仓库里藏着十七个铁箱，打开后发现内壁有残留的金粉，化验结果和当年被劫的黄金成分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铁箱底部刻着‘鹰隼’的标记，这正是当年劫案团伙的代号。”

李梅凑过去看照片，眉头紧锁：“我记得那案子——2017年，一辆从金矿运往国库的押运车被劫，整整三百公斤黄金不翼而飞，押运员一死一伤。当时排查了大半年，抓了几个小喽啰，主犯‘鹰眼’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九和‘鹰隼’团伙是什么关系？”老周挠了挠头，“总不能是他藏了黄金吧？就他那小身板，抢押运车怕是够呛。”

“不是抢，是销赃。”洪飞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老九的审讯记录，“这里写着，老九的‘聚珍阁’开业前，曾在边境做过三年‘药材生意’，而劫案发生地正好在他当年活动的区域。”他指着记录里的一个名字，“你们看，他提到一个叫‘老金’的人，说这人‘手上有硬货，能通南北’。”

刘建国点头：“我们查了‘老金’的底细，真名叫金满堂，是个跨境走私犯，五年前突然失踪了。有意思的是，他的银行账户在劫案发生后，多了一笔五百万的匿名汇款，汇款方信息被加密了，但IP地址指向当年‘鹰隼’团伙的一个落脚点。”

“这么说，老金很可能是‘鹰眼’的同伙，负责销赃？”李梅眼睛一亮，“老九说不定认识老金，甚至见过‘鹰眼’！”

“走，去审讯室。”洪飞抓起外套，“老九刚被押回来，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

审讯室里，老九耷拉着脑袋，看见洪飞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的都交代了。”

“金满堂你认识吧？”洪飞把老金的照片推到他面前，“五年前，你帮他藏过一批‘硬货’，就在你仓库的铁箱里。”

老九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沉默半晌才开口：“那笔生意……我只负责找地方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金给了我二十万，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可后来他再也没联系过我。”

“他没告诉你货主是谁？”李梅追问，“他有没有提过‘鹰眼’？”

“没说名字，但他提过‘带头的左眼有块疤，说话像狼嚎’。”老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当时觉得不对劲，那批货藏得太严实了，铁箱都焊死了，还让我在仓库装了三个监控。后来听说黄金被劫，我才猜到是那东西，吓得赶紧把监控拆了，再也不敢跟老金联系。”

“左眼有疤，说话像狼嚎……”洪飞立刻调出当年的卷宗，“‘鹰眼’的通缉令上写着，左眉骨有刀疤，声音嘶哑！老九说的肯定是他！”他转向老九，“老金失踪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哪儿？”

“好像提过要去云南，找个叫‘蛇姐’的女人结账。”老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那女人是‘鹰眼’的情妇，管着团伙的钱。”

“蛇姐？”刘建国的声音从单向玻璃外传来，“我们查过‘鹰隼’团伙的关系网，确实有个叫蛇姐的女人，真名叫赵兰，云南边境的缅甸华裔，据说现在在瑞丽开了家玉石店。”

“瑞丽……”洪飞站起身，“李姐，你对跨境案件熟，跟我去云南；老周，你留在队里，和技术部门一起查老金的通讯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蛇姐的线索。”

老周急了：“飞哥，我也想去！瑞丽的玉石市场我熟啊！”

“熟也不行。”洪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蛇姐警惕性肯定高，人多了容易暴露。你在队里稳住后方，等我们消息。”

飞往芒市的飞机上，李梅翻着蛇姐的资料：“赵兰，1985年生，早年在缅甸做过赌场荷官，五年前突然在瑞丽开了家‘兰玉阁’，生意做得很大，但没人知道她的启动资金从哪儿来。”她指着一张照片，“你看，她右手虎口有个蛇形纹身，这是缅甸黑帮‘蛇帮’的标记——她不光是‘鹰眼’的情妇，可能还跟黑帮有勾结。”

“黄金劫案后，三百公斤黄金销赃需要渠道，蛇帮正好控制着中缅边境的走私线路。”洪飞分析道，“说不定这批黄金还在蛇姐手里，或者通过她流向了境外。”

抵达瑞丽时，当地警方已经安排好了接应。警车穿过热闹的边境集市，当地警官岩罕指着街角的一栋三层小楼：“那就是‘兰玉阁’，赵兰平时住在顶楼，很少出门，店里的生意交给伙计打理。”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李梅问道。

“前几天，有个缅甸男人来找过她，两人在店里吵了一架。”岩罕调出监控录像，“我们查到这男人是蛇帮的小头目，叫巴颂，负责走私线路的安保。”

洪飞盯着监控里的巴颂，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个黄铜打火机，形状像只鹰——和当年“鹰隼”团伙的标志一模一样。“这巴颂和‘鹰眼’肯定有关系。”他对岩罕说，“能不能安排我们混进‘兰玉阁’？我想近距离看看。”

第二天一早，洪飞和李梅扮成来买玉石的游客，走进“兰玉阁”。店里摆满了翡翠原石，伙计正热情地给客人介绍。李梅假装看手镯，目光却扫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口站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眼神警惕。

“老板在吗？我们想看看高端货。”洪飞故意提高声音，掏出一张银行卡晃了晃。

伙计眼睛一亮，刚要回话，就听见二楼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让他们上来。”声音嘶哑，带着股烟嗓。

走上二楼，洪飞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坐在茶桌前，右手虎口的蛇形纹身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正是蛇姐赵兰。

“两位想看什么？”赵兰端起茶杯，眼皮都没抬。

“听说您这儿有块‘帝王绿’原石？”李梅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我们是做珠宝生意的，想找块好料。”

赵兰终于抬头，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两人：“帝王绿可遇不可求。你们从哪儿来？以前没在瑞丽见过啊。”

“从上海来的，第一次到云南。”洪飞笑着递过名片——上面印着“上海宏业珠宝有限公司”的假身份，“赵老板要是有货，价格好商量。”

赵兰接过名片，指尖在“宏业”两个字上摩挲着，突然笑了：“不巧，昨天刚有块帝王绿被缅甸的客人买走了。你们要是诚心，下个月再来看看？”

谈话间，洪飞注意到茶桌下有个暗格，边缘露出半截铁链——像是用来锁什么东西的。他刚要再问，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是巴颂的声音：“让你把东西交出来，你听不懂人话？”

赵兰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保镖说：“把他们带下去。”

下楼时，洪飞看见巴颂正揪着伙计的衣领，地上散落着几块碎玉。“蛇姐，‘鹰眼’的东西，你凭什么扣着？”巴颂吼道，“兄弟们在缅甸快撑不住了，那批货该出手了！”

“急什么？”赵兰走下楼，声音冰冷，“现在风声紧，等过了这阵再说。”

“等？再等警察就找上门了！”巴颂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刀，“今天你不把黄金交出来，我就……”

话没说完，他就被保镖按在了地上。赵兰踢了他一脚：“把他拖到后院，让他好好想想。”

洪飞和李梅趁机告辞，刚走出店门，就听见岩罕在耳麦里说：“我们的人在后门盯着，巴颂被关进后院的仓库了。”

“蛇姐肯定把黄金藏在仓库。”洪飞对李梅说，“今晚我们行动，抓巴颂问个清楚。”

深夜的瑞丽笼罩在薄雾中，洪飞带着当地特警摸到“兰玉阁”后院。仓库的窗户没关严，能看见巴颂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洪飞比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破门而入，没等巴颂反应过来就将他制服。

“说，黄金在哪儿？”洪飞扯掉他嘴里的布。

巴颂喘着粗气：“在……在仓库地下的地窖里！蛇姐说要等风头过了，通过蛇帮运去缅甸熔了重铸。”

特警撬开仓库的地砖，果然发现个地窖，里面堆着十几个木箱——打开一看，全是金条，上面还印着金矿的标记！

“‘鹰眼’呢？”李梅追问，“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巴颂摇摇头，“劫案后他就失踪了，有人说他被蛇姐灭口了，也有人说他躲在缅甸的丛林里。”

就在这时，岩罕的声音传来：“赵兰跑了！我们在她的卧室发现了护照和机票，明天飞仰光的！”

“追！”洪飞立刻带人赶往机场，却被告知赵兰的航班已经延误。“她肯定没走，是声东击西！”他突然想起什么，“去蛇帮的码头！她肯定想从水路跑！”

蛇帮控制的码头在瑞丽江边，夜色里停着艘摩托艇。洪飞赶到时，赵兰正被两个保镖护着往艇上跳。“赵兰，站住！”洪飞大喊着追过去。

赵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扔过来——是个手雷！洪飞赶紧扑倒身边的队员，只听“轰”的一声，水花溅起几米高。等硝烟散去，摩托艇已经驶远了。

“别追了。”李梅指着江面，“前面就是缅甸水域，追过去会引发外交麻烦。”她捡起赵兰掉落的钱包，里面有张合影——赵兰和一个左眼带疤的男人搂着一个孩子，背景是缅甸的寺庙。“这孩子……看起来有四五岁了。”

“五年前出生的……”洪飞的心头一震，“是‘鹰眼’的孩子！赵兰跑回缅甸，肯定是去找‘鹰眼’！”

回到警局，巴颂交代了更多细节：“‘鹰眼’真名叫殷鹰，现在在缅甸佤邦的赌场当保安，赵兰每年都会去看他。”

“佤邦……”岩罕皱起眉，“那里是地方武装控制区，我们的人进不去。”

“但国际刑警可以通过外交渠道协调。”洪飞立刻给刘建国打电话，“刘队，申请国际刑警协助，我们要去佤邦抓殷鹰！”

刘建国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已经在办了。另外，老周在老金的旧手机里找到了段录音，‘鹰眼’说要在孩子五岁生日那天带他离开佤邦——也就是后天。”

“后天……”洪飞看了眼日历，“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他！”

两天后，在缅甸警方的协助下，洪飞和李梅终于在佤邦的一家赌场找到了殷鹰。他穿着保安制服，左眼的疤痕依然清晰，正陪着个小男孩在游戏区玩。

“殷鹰，五年前的黄金劫案，该了结了。”洪飞走到他面前。

殷鹰的身体僵住，缓缓转过身，看到赵兰也被缅甸警察带了过来——她终究没跑掉。小男孩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爸爸，他们是谁？”

殷鹰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对洪飞说：“我跟你们走，但求你们别为难兰兰和孩子——黄金都在，没动过，就当……给孩子留条后路。”

押解殷鹰过境时，洪飞看着瑞丽江面，突然想起老队长的笔记本。他掏出手机给老周打过去：“黄金找到了，主犯也抓到了。你跟技术部门说一声，把五年前的卷宗归档吧。”

老周在那头喊：“飞哥，等你们回来庆功！对了，刘队说技术部门又有新发现，殷鹰的银行账户里，有笔钱流向了一个海外账户，户主信息……跟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

洪飞的脚步顿住，李梅也凑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洪飞握紧手机，“那案子不是早就结案了吗？”

“刘队说，可能抓错人了。”老周的声音压低了些，“技术部门在案发现场的证物里，提取到了新的DNA，和殷鹰的账户户主部分吻合。”

洪飞望着远处的国境线，阳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他对李梅笑了笑：“看来，咱们这庆功宴又得往后推了。”

李梅叹了口气，却握紧了拳头：“推就推，只要能把案子查清楚，多跑几趟也值。”

警笛声在边境公路上响起，载着黄金劫案的主犯驶向远方。洪飞知道，旧案的尘埃之下，往往藏着更复杂的真相，而他们能做的，就是一步步揭开迷雾，让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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