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旧案疑云

“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刘队，您确定没弄错？”洪飞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机听筒几乎要贴到脸上。车窗外，瑞丽的边境风光正缓缓后退，而他满脑子都是卷宗里那些泛黄的照片——三起命案，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胸口都插着一朵白玫瑰，当年的嫌疑人早已被判死刑。

刘建国在那头沉默了片刻，背景里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技术部门用新的DNA测序技术，重新检测了当年案发现场的毛发样本，发现其中一组基因序列和殷鹰账户的户主‘陈默’高度吻合。更关键的是，陈默的体貌特征，和当年目击者描述的‘戴白手套的男人’完全一致。”

“陈默……”洪飞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那个十年前突然失踪的法医？我在老卷宗里见过这个名字，他当时是负责尸检的，后来以‘出国深造’为由辞职了。”

“就是他。”刘建国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们查了出入境记录，他根本没出国，而是用假身份去了东南亚。殷鹰账户里那笔钱，正好是在第三起命案发生后汇过去的，金额五十万——像是封口费，或者说，是酬劳。”

副驾驶座上的李梅猛地回头：“法医作案？这太荒唐了！他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又为什么要帮殷鹰藏黄金？”

“不知道，但这两条线肯定有关联。”洪飞挂了电话，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去机场，我们不回队里了，直接去泰国。”

“去泰国？”老周从后排探过头，手里还捧着没吃完的芒果干，“飞哥，陈默在泰国？”

“国际刑警查到他在清迈开了家私人诊所。”洪飞调出定位，“十年前最后一起命案的受害者，死前正在清迈旅游，失踪半个月后尸体才被运回国内——陈默很可能是在泰国动手，再把尸体运回来的。”

李梅迅速翻出受害者资料：“第三个受害者叫林晓雨，是个珠宝设计师，据说手里有块罕见的‘血玉’，案发后血玉也失踪了。殷鹰当年劫黄金，会不会和这块血玉有关？”

“有可能。”洪飞看着窗外掠过的棕榈树，“陈默是法医，熟悉人体结构和现场处理，能做到不留痕迹；殷鹰有团伙有武力，负责劫货和处理后续。这两个人联手，十年前的案子就能说通了。”

抵达清迈时，正是雨季。连绵的雨丝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古城的佛塔尖。当地警方的联络官颂猜早已等候在机场，递过来一份资料：“陈默现在叫‘陈医生’，在尼曼路开了家‘静心诊所’，专门给外国人看诊，口碑很好。我们监视了一周，没发现异常，但他每周三都会去城外的寺庙烧香。”

“明天就是周三。”洪飞看了眼日历，“我们去寺庙蹲守，争取抓个现行。”

第二天清晨，雨还没停。洪飞和李梅撑着伞，混在香客里盯着寺庙门口。上午十点，一个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走进寺庙，戴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正是陈默。他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径直走向大殿后的偏殿。

“他拿白玫瑰干什么？”老周压低声音，“当年每个受害者胸口都有这个。”

“跟上去看看。”洪飞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跟在陈默身后。偏殿里空无一人，供奉着一尊观音像，陈默把白玫瑰放在供桌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

李梅离得近，隐约听见“晓雨”“对不起”之类的字眼。等陈默离开后，她立刻上前查看，发现供桌下藏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暗红色的玉佩，质地温润，正是失踪的血玉！

“他果然还藏着血玉。”洪飞的心跳得飞快，“看来他对第三个受害者有感情，杀人可能不是本意，是被胁迫的。”

跟踪陈默回诊所时，颂猜的电话打了过来：“洪警官，我们查到陈默的诊所里有个地下室，最近经常深夜有人进出。”

“地下室……”洪飞突然想起什么，“十年前第一起命案的受害者，尸体就是在废弃地下室被发现的！”他对司机说，“师傅，绕到诊所后门，我们从那里进去。”

诊所后门是条窄巷，洪飞用****打开门锁，三人屏住呼吸摸进去。地下室的入口藏在药柜后面，掀开帘子，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摆着几张病床，其中一张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陈默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注射器，似乎要注射什么。

“陈默，住手！”洪飞大喊着冲过去。

陈默吓了一跳，注射器掉在地上：“你们是谁？！”

“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该结案了。”李梅亮出警官证，“林晓雨的血玉我们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着病床上的女人：“她是林晓雨的妹妹林晓月，得了罕见的血液病，需要特殊药物维持生命。当年殷鹰就是用她的病威胁我，让我帮忙处理尸体，不然就停药……”

病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说：“是真的……我姐姐当年发现殷鹰走私血玉，被他们杀了……陈医生是为了救我，才帮他们做事的……”

“那五十万是怎么回事？”洪飞追问。

“是殷鹰给的买药钱。”陈默叹了口气，“我把血玉藏起来，就是想等晓月病好，带着她远走高飞，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就在这时，诊所外传来警笛声。颂猜带着当地警察冲进来，控制住陈默。洪飞看着病床上的林晓月，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个银坠子，和第一起命案受害者的遗物一模一样。

“这个坠子……”

“是我姐姐送我的，她说遇到危险就拿着它去报警。”林晓月的眼泪掉了下来，“可我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

审讯室里，陈默终于交代了全部真相：“十年前，我在国内当法医时认识了林晓雨，我们快结婚了。她发现殷鹰的团伙走私血玉，想报警，结果被‘鹰眼’杀了。殷鹰知道我和晓月的关系，就用她的病威胁我，让我帮忙处理现场，伪造自杀假象。后来的两个受害者，都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被灭口的……”

“你为什么不报警？”李梅问道。

“我试过，但殷鹰的势力太大，每次都被压下来。”陈默的声音哽咽，“我只能带着晓月逃到泰国，用假身份开诊所，一边给她治病，一边找机会报仇。殷鹰账户里的钱，其实是我故意汇过去的，就是想留下线索，等有一天能翻案。”

洪飞看着审讯记录，突然想起什么：“你认识‘判官’吗？殷鹰的黄金和‘暗影联盟’有没有关系？”

陈默愣了一下：“‘判官’……我见过他一次，五年前他来找殷鹰，说要合作走私文物，还提到过‘夜影’组织。他们好像因为分赃不均吵翻了，后来就没联系了。”

“果然有关联。”洪飞立刻给刘建国打电话，“刘队，陈默交代‘判官’和殷鹰合作过，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五年前的黄金劫案，还有‘暗影联盟’，其实都是同一个犯罪网络！”

刘建国的声音带着兴奋：“好小子，这下全串起来了！技术部门在陈默的诊所里找到本日记，里面记着殷鹰还有个同伙叫‘老鬼’，现在在马来西亚，负责走私文物。你们顺藤摸瓜，把这个‘老鬼’也抓回来！”

挂了电话，洪飞对李梅和老周笑了笑：“看来我们的东南亚之旅还没结束。”

李梅收拾着卷宗，眼里闪着光：“正好，我还没去过马来西亚的双子塔呢。”

老周已经在查机票了，嘴里念叨着：“飞哥，这次得给我安排个单间，连续住了三天民宿，我快发霉了……”

洪飞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阳光穿过雨云，在佛塔上镀上一层金边。他想起十年前那些受害者的照片，想起老队长的笔记本，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值得。

“走，去马来西亚。”他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这次给你开两间房，一间睡觉，一间放你的芒果干。”

老周欢呼起来，李梅笑着摇头，三人快步走出警局，融入清迈热闹的街头。远处的寺庙里，白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迟到十年的正义。

“对了，”洪飞突然停下脚步，“陈默说‘老鬼’下个月要在吉隆坡参加个文物拍卖会，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等着。”

李梅拿出手机查资料：“拍卖会的主办方叫‘龙腾集团’，老板是个华人，据说背景很深。”

“背景深才好。”洪飞的眼神亮了起来，“越复杂的地方，越容易藏着大鱼。”

出租车驶过古城的护城河，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洪飞知道，揭开一个旧案，往往会牵出更多秘密，但只要沿着线索走下去，总有一天能看清整个迷宫的全貌。而他，会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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