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迷雾重重

“刘队今天一早就去了档案室，说是要翻十年前的旧案。”老周蹲在办公楼对面的树荫里，手里举着个望远镜，语气里带着困惑，“他进去俩小时了，连杯水都没出来接，这不正常啊。”

洪飞坐在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支录音笔，里面“刘建国”的声音像根刺扎在心里。“十年前的旧案……”他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和老队长遇车祸那桩案子有关？”

副驾驶座上的李梅正对着电脑筛查通话记录，闻言抬头：“我查了刘队最近的通讯，有个加密号码每周三晚上八点都会打过来，通话时长不超过一分钟。昨天我试着回拨，提示是空号。”她调出地图，“这个号码的信号源，最后一次定位在档案室附近。”

“档案室……”洪飞推开车门，“走，去看看。就说我们刚从巴黎回来，汇报工作。”

档案室里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刘建国正蹲在地上翻纸箱，老花镜滑到鼻尖上也没顾上推。见他们进来，他直起身揉了揉腰，笑着说：“回来啦？巴黎那边怎么样？苏曼丽抓到了？”

“抓到了，但她服毒自尽了。”洪飞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熟悉的温和里找出一丝破绽，“死前说‘死神’的首领就在我们身边，还留下段录音，听起来很像您。”

刘建国的手顿了顿，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杯沿的水渍映出他平静的脸：“录音呢？我听听。”

洪飞按下播放键，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档案室里响起：“……纽约大会期间，务必确保毒素按时送达，记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录音结束后，刘建国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确实很像我的声音，但少了个细节——我三年前声带做过手术，发‘确’这个音时会有点沙哑，你听这录音里的，多利落。”

李梅突然想起什么：“技术部门说录音有剪辑痕迹！当时太急了，我们没细查！”

“这就对了。”刘建国站起身，从纸箱里抽出一叠照片，“你们看，这是十年前老队长车祸现场的照片，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刹车油管的切口太整齐，不像是意外磨损。”他指着照片里一处模糊的反光，“这里有个金属碎片，当时技术不行没检测出来，现在重新化验，发现是军用级别的微型炸弹残留物。”

洪飞的心跳漏了一拍：“您早就开始查了？”

“从三年前发现老队长的笔记本有撕页开始。”刘建国叹了口气，“那加密号码是线人打来的，他在‘死神’组织里当卧底，昨天突然失联了。我怀疑他把重要线索藏在了档案室。”

老周突然指着墙角的通风口：“刘队，那玩意儿是不是被动过？边缘有新鲜的划痕。”

刘建国走过去检查，果然发现通风口的螺丝有被拧动的痕迹。他戴上手套拆开格栅，从里面摸出个U盘：“找到了！”

U盘里是份名单，除了已知的“幽灵”“黑寡妇”等名字，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导师：高志远”。旁边还附着一张老照片，一群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办公楼前，中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和刘建国长得有几分相似。

“高志远是我师兄。”刘建国的声音沉了下来，“三十年前因为违纪被开除，后来去了国外，据说成了某跨国集团的安全顾问。当年老队长车祸前，就是在查他和文物走私的关联。”

“那录音……”李梅突然反应过来，“是他模仿您的声音伪造的！”

“十有八九。”刘建国调出高志远的资料，“他以前在技侦科待过，最擅长声音合成。苏曼丽说‘首领在身边’，指的就是他——他上周刚回国，应聘了公安部的特邀顾问，这几天就在隔壁楼办公。”

洪飞突然想起什么：“纽约大会的安全顾问名单里，是不是有他？”

“对！”刘建国的脸色骤变，“他要趁机在各国安全顾问的咖啡里下毒，窃取核武器密码！”

四人刚冲出档案室，就撞见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抱着个保温桶往电梯口跑，胸前的工作证写着“高志远助理：小林”。刘建国一把抓住他：“这里面装的什么？”

小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高顾问让我送的咖啡，给参加安全会议的领导们。”

洪飞夺过保温桶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十几个咖啡杯，杯壁上贴着不同的名字标签。技术部门的小王正好路过，被刘建国一把拉住：“快检测！看看有没有毒！”

小王拿着快速检测仪忙活了几分钟，脸色凝重地说：“有！里面掺了神经性毒素，微量就能让人意识模糊，说出密码！”

“高志远呢？”洪飞抓住小林的胳膊。

“在……在顶楼会议室，正陪着领导们开会！”

四人往顶楼跑，刚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高志远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各位尝尝这蓝山咖啡，我托朋友从牙买加带的……”

刘建国一脚踹开房门，只见高志远正给一位老领导递咖啡，他头发花白，脸上堆着温和的笑，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学者，唯独左眼下方那颗痣，和赵坤如出一辙。

“高志远，别装了！”刘建国的声音带着怒火，“十年前你杀了老队长，现在还想危害国家安全！”

高志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师弟，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你说我杀人，有证据吗？”

“U盘里的名单就是证据！”洪飞拿出手机要展示照片，突然发现屏幕上的名单变成了乱码，“怎么回事？”

“蠢货，那U盘里有病毒。”高志远拍了拍手，会议室的门突然关上，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围了上来，“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查到，故意留的诱饵。现在，你们私闯会议室、诬陷特邀顾问，该怎么解释？”

老领导站起身，皱着眉说：“刘建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咖啡里下毒！”李梅指着保温桶，“小王可以作证！”

可等小王带着检测仪进来时，保温桶里的咖啡已经被换成了普通茶水。高志远摊摊手：“各位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破坏会议。”

刘建国突然冲向高志远，一把扯掉他的衬衫袖口——手腕上赫然有个“死神”组织的纹身。“这就是证据！”

高志远脸色一变，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刺向刘建国，洪飞眼疾手快地推开他，匕首划在胳膊上，留下道血痕。趁乱之际，高志远撞开窗户跳了下去，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追！”洪飞捂着流血的胳膊往外跑，老周已经抢先冲下楼，却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

会议室里，老领导看着刘建国手腕上的纹身照片，脸色凝重：“立刻发布通缉令，全城搜捕高志远！另外，彻查公安部特邀顾问的背景，绝不能再出纰漏！”

医务室里，李梅给洪飞包扎伤口，刘建国坐在旁边抽烟，烟灰掉了一地。“是我太大意了。”他掐灭烟头，“当年高志远被开除，其实是为了掩护我——我们当时在查一个走私团伙，他故意背锅打入内部，后来却真的黑了心。”

“那您为什么不早说？”老周急了。

“他手里有我当年的把柄。”刘建国的声音很涩，“我年轻时为了查案，违规用过一次线人，被他抓住了。他威胁说要是我揭发他，就把这事捅出去，让队里蒙羞。”

洪飞突然想起什么：“您频繁去档案室，是不是在找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

“是。”刘建国点头，“老队长当年留下个笔记本，里面记着高志远的走私路线，可惜被撕了几页。我怀疑被线人藏起来了，就是那个失联的卧底。”

技术部门突然打来电话，小王的声音带着兴奋：“刘队，我们破解了U盘里的病毒！发现个隐藏文件，是高志远和‘死神’组织的通讯记录，说要在今晚十二点，通过卫星信号激活埋在全市的十个微型炸弹！”

“炸弹埋在哪儿？”洪飞猛地站起来。

“不知道，但提到了‘十年前的坐标’。”

“是老队长当年追查的十个走私窝点！”刘建国冲出医务室，“快查地图！我记得有三个在码头，两个在仓库，还有五个在……”

“在老城区的地下室！”李梅调出资料，“我刚才整理旧案时看到过！”

警笛声划破城市的夜空，洪飞带着特警队直奔码头，刘建国和李梅则分头排查仓库和老城区。凌晨一点，最后一个微型炸弹被成功拆除，队员们都松了口气，洪飞却总觉得不对劲。

“高志远费这么大劲，不可能只为了炸几个空窝点。”他给刘建国打电话，“您那边有异常吗？”

“没有，炸弹都拆了。”刘建国的声音带着疲惫，“可能他就是想制造恐慌。”

挂了电话，洪飞看着拆下来的炸弹残骸，突然发现外壳上刻着个微小的“11”——明明只有十个炸弹，怎么会有“11”？他立刻对老周说：“查第十一个窝点！可能是我们漏了！”

老周调出地图，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找到了！是当年老队长遇车祸的那条路，旁边有个废弃的信号塔！”

等洪飞赶到时，信号塔下已经围满了警察，刘建国正站在塔前，手里拿着个对讲机。看到洪飞，他苦笑了一下：“高志远在这里，说要和我单独谈谈。”

“不能去！”洪飞拉住他，“是陷阱！”

“必须去。”刘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手里有老队长完整的笔记本，能证明所有案子的真相。放心，我带了窃听器。”

刘建国走进信号塔，洪飞立刻让技术部门监听。半小时后，里面传来枪声，洪飞带着队员冲进去时，只见高志远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把匕首，刘建国手里握着枪，脸色苍白。

“他要销毁笔记本，我没办法……”刘建国的声音发颤。

洪飞捡起地上的笔记本，里面果然记着所有真相——高志远如何策反赵坤，如何安排车祸，如何建立“死神”组织……最后一页贴着张老照片，是刘建国和高志远年轻时的合影，背面写着“兄弟”。

技术部门的窃听记录显示，高志远确实是自杀，还在最后说：“师弟，欠你的，用命还了。”

案子似乎了结了，但洪飞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站在信号塔下，看着刘建国被警察带走调查，突然发现地上有个被踩碎的微型摄像头——高志远根本不是单独来的，有人在监视这一切。

“李梅，查高志远今天的通讯记录，看看他和谁见过面。”洪飞对着耳麦说。

“查到了！他中午去见了个叫‘老顾’的人，就是当年给老九做伪证的那个律师！”

洪飞的心跳猛地加速：“老顾在哪儿？”

“在机场，刚登上飞往伦敦的航班！”

警笛声再次响起，洪飞看着飞机在夜空中划过的轨迹，突然明白“死神”组织远比他们想象的庞大，高志远不过是另一枚棋子。他握紧手里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仿佛在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刘队怎么办？”老周的声音带着担忧。

“相信他。”洪飞抬头看向天空，星星被乌云遮住，“他会回来的。”

远处的警车里，刘建国隔着玻璃对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如既往的坚定。洪飞知道，这团迷雾终会散去，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黑暗里继续前行，直到抓住最后那个幕后黑手。

“下一步查老顾。”洪飞对老周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肯定知道更多秘密。”

老周用力点头，发动了汽车。警灯在夜色中闪烁，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们眼中不灭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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