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明天
“国外的案子是‘死神’残余在东欧走私核材料？”洪飞把刚泡好的茶推到刘建国面前，热气在玻璃上氤氲出模糊的雾痕。办公室的白板上还贴着王德海案的卷宗，红笔圈出的“核材料”三个字格外刺眼。
刘建国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着：“国际刑警的线报说，他们从乌克兰的废弃核电站偷了一批铀-235，想通过黑市卖给中东的武装组织。交易地点定在布达佩斯的一个旧工厂，时间就在三天后。”他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上面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这个叫‘蝎子’的，是这次交易的中间人，以前是苏曼丽的手下，对核材料很熟悉。”
李梅正在整理东欧的地图，闻言抬头：“布达佩斯的旧工厂……是不是十年前‘幽灵’组织转运文物的那个仓库？我在陈默的日记里见过这个地址。”
“就是那儿。”刘建国点头，“这伙人专挑有历史的地方交易，觉得隐蔽，其实早就被警方盯上了。这次让你们三个去，一是你们对‘死神’的路数熟，二是需要有人跟当地的Interpol联络员对接——他是老周的表哥，叫马库斯，在布达佩斯待了五年。”
老周正对着镜子练习匈牙利语的发音，闻言猛地回头：“表哥？我咋不知道我还有个表哥在Interpol？”
“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后来全家移民了。”刘建国笑着递过一张老照片，“他特意交代，让你带两斤咱们这儿的茉莉花茶，说想念这口味儿。”
布达佩斯的秋意已经很浓，多瑙河两岸的梧桐叶落了一地。马库斯穿着件黑色风衣，在机场出口给了老周一个熊抱：“小子，长这么高了！还记得小时候抢我巧克力吗？”
“表哥！”老周把茶叶塞给他，“别揭我短。这次的交易地点，你们摸清楚了？”
“摸清楚了，就在第七区的旧纺织厂，周围都是废弃建筑，易守难攻。”马库斯拉着他们往停车场走，“‘蝎子’带了八个保镖，都有重武器，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
洪飞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链子桥：“纺织厂有几个出口？有没有地下通道？”
“三个出口，地下通道早就被堵死了。”马库斯调出工厂的平面图，“但仓库里有个通风管道，能通到隔壁的居民楼，可能是他们的逃生路线。”
李梅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什么？看起来像个密室。”
“是以前的保险库，据说二战时藏过黄金，门是实心钢的，只能从里面打开。”马库斯的语气带着凝重，“我们怀疑核材料就藏在里面。”
交易当天，洪飞和李梅扮成买主，跟着马库斯的线人走进纺织厂。仓库里弥漫着机油味，“蝎子”背对着他们站在保险库门前，手里把玩着一把****。
“货呢？”洪飞故意压低声音，用俄语问道。
“蝎子”转过身，络腮胡里藏着冷笑：“钱带来了？”
老周推着个密码箱从外面走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欧元。“三百万，一分不少。”他的手悄悄按在箱子底部的按钮上——里面藏着微型炸弹，威力足够震慑，却不会伤到人。
“蝎子”的人刚要验钞，洪飞突然对李梅使了个眼色。李梅假装绊倒，手里的高跟鞋飞出去，正好砸在仓库的灯上。黑暗中，洪飞听见保险库的门“咔哒”一声被锁上，紧接着是“蝎子”的怒吼：“警察！”
枪声瞬间响起，洪飞拉着李梅躲到货架后，老周已经引爆了箱子里的震慑弹，浓烟中传来保镖们的惨叫。等特警冲进来时，“蝎子”的人已经倒下大半，只有他自己钻进了通风管道。
“追！”洪飞跟着爬进去，管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听见前面“蝎子”粗重的喘息声。爬了大概十几米，管道突然变宽，“蝎子”正卡在一个出口处，手里举着枪对着外面。
“别逼我！”他的声音带着恐惧，“这管道通向居民楼，开枪会伤到无辜！”
洪飞慢慢靠近，突然想起马库斯说过“蝎子”有个女儿在布达佩斯上学：“你女儿在李斯特音乐学院学钢琴，对吧？上周她还在多瑙河音乐节上拿了奖。”
“蝎子”的枪抖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放下枪，我保证她能继续上学，没人会知道她爸爸是谁。”洪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但你要是顽抗，Interpol会把她列入嫌疑人亲属名单，她这辈子都别想出国演出。”
管道里安静了片刻，“蝎子”突然扔掉枪，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保险库被打开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里面的铀-235被铅罐密封着，没有泄露的痕迹。“蝎子”坐在警车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黄叶，突然对洪飞说：“我知道谁是‘死神’最后的头目。”
“是谁？”
“是个女人，代号‘夜莺’，一直在瑞士的银行工作，所有的资金都经她的手。”“蝎子”的声音带着悔恨，“我女儿的学费，都是她给的……我被她骗了。”
瑞士联合银行的总部在苏黎世，李梅调出“夜莺”的资料时，手指都在发抖：“她叫林晚秋，竟然是林晓雨的堂妹！就是十年前被陈默害死的那个珠宝设计师！”
“难怪她恨警察。”洪飞想起林晓雨的案子，“她肯定觉得姐姐的死是警方不作为造成的，才加入‘死神’报复。”
在瑞士警方的协助下，林晚秋在银行的地下金库被抓获。她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白领，直到被戴上手铐，脸上才露出一丝波澜。
“你们赢了，但‘死神’的理念不会消失。”她看着金库墙上的监控，“总有人会继续下去，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
“没有谁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洪飞的声音平静，“你姐姐要是活着，也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
林晚秋的肩膀颤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
押解林晚秋回国的飞机上，洪飞看着窗外的云海，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李梅递过来一份文件：“刘队说，所有案子都结了，让我们回来后放个长假。”
“长假……”老周摸着下巴，“我想去云南，看看瑞丽的玉石市场，上次没来得及好好逛。”
“我想去巴黎，看看真正的玫瑰庄园，不是苏曼丽那种。”李梅的眼里闪着光。
洪飞笑了笑：“我想回队里，看看刘队做的红烧肉，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香。”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正是清晨。刘建国穿着件旧夹克，在出口处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英雄回家”，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他自己写的。
“刘队！”老周冲过去抱住他，差点把他撞倒。
刘建国拍了拍他的背，笑着看向洪飞和李梅：“回来就好。队里的食堂杀了头猪，就等你们回来吃红烧肉了。”
食堂里，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刚端上桌，技术部门的小王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个信封：“刘队，洪哥，国际刑警刚送来的，说是林晚秋在监狱里写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去看看老队长的墓碑，下面有个盒子，是他留给你们的。”
墓园里的松柏长得很高，老队长的墓碑前摆着束新鲜的白菊，应该是有人刚来过。洪飞按照信上的提示，在墓碑底座下摸到个生锈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本笔记本和一枚警徽。
笔记本里，老队长记录了从文物走私案到“死神”组织的所有线索，最后一页写着：“正义或许会迟到，但追光者永远在路上。”
警徽的背面刻着三个小字：“守初心”。
洪飞把警徽别在胸前，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墓碑上，仿佛老队长温和的目光。刘建国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一直在等我们把真相揭开。”
“以后的路，我们会继续走下去。”李梅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很坚定。
老周蹲下来，把带来的红烧肉放在墓碑前：“老队长，您尝尝，刘队的手艺比以前进步多了。”
离开墓园时，洪飞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陈默，他在泰国的诊所被查封后，一直配合警方指证其他罪犯，获得了减刑。
“洪警官，我知道‘死神’还有个分支，在南美，代号‘黎明’。”陈默的声音带着忏悔，“我想赎罪，帮你们把他们找出来。”
洪飞看着远处的天空，云卷云舒，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他回头看了看刘建国、李梅和老周，三人眼里都闪着同样的光。
“好。”洪飞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们去找他们。”
警徽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在呼应那句“守初心”。追光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并肩前行，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什么时候出发？”老周摩拳擦掌。
洪飞笑了笑，眼里映着蓝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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