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旧案新痕

“那个涉嫌销毁证据的副厅长，叫赵志强，十年前确实是处理老队长车祸案的交警队长。”李梅把一叠卷宗推到洪飞面前，纸页边缘已经泛黄，“这是他当年的笔录，写得滴水不漏，连刹车痕迹的长度都精确到厘米，但技术部门重新比对现场照片，发现有三处数据对不上。”

洪飞指尖划过卷宗里的现场草图，眉头越皱越紧：“刹车油管的切口角度，笔录里写的是45度，照片里实际是接近90度——这不是笔误，是故意篡改。”他抬头看向老周，“你去查赵志强近五年的银行流水，特别是和高志远、王德海有没有资金往来。”

老周正对着电脑啃包子，闻言一口馅喷在键盘上：“得嘞！不过飞哥，这赵志强现在是副厅长，咱们查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刘队已经打过招呼了，让我们以‘复查旧案’的名义查，暂时不惊动他。”洪飞从抽屉里拿出老队长的笔记本，“你看这里，老队长当年写过‘赵队似乎和运输公司很熟’，那个运输公司，后来被龙啸天收购了。”

李梅突然指着卷宗里的一张签名：“赵志强的签名，和‘幽灵’服务器里一份转账单上的笔迹很像！转账时间就在老队长车祸后第三天，收款方是个海外账户，户主信息被加密了。”

“解密需要时间，但方向肯定没错。”洪飞合上卷宗，“赵志强这条线，很可能是串联起老队长案、龙啸天案和‘死神’组织的关键。下午我们去趟交警大队，找当年的老同事聊聊。”

交警大队的档案室比想象中整洁，老民警王建国听说他们要查十年前的车祸案，推了推老花镜：“那案子我有印象，当时赵队亲自带队，查得特别‘快’，没几天就定性为意外。我当时觉得不对劲，那货车司机明明说刹车失灵前被人别过车，但笔录里没记这茬。”

“别车的是什么车？”洪飞追问。

“好像是辆黑色轿车，没看清牌照。”王建国叹了口气，“我后来想再问问，被赵队骂了一顿，说我多管闲事。没过多久，我就被调到车管所了。”

从交警大队出来，老周的电话响了，是技术部门的小王：“飞哥，查到了！赵志强五年前收到过一笔五十万的汇款，汇款人是‘高先生’，时间和高志远从警校辞职的时间吻合！”

“果然有关联。”洪飞发动汽车，“去赵志强以前的住处看看，他十年前住在幸福里小区，邻居可能知道点什么。”

幸福里小区是个老小区，墙皮剥落，楼道里堆着杂物。赵志强当年的邻居是个退休教师，姓张，听说他们的来意，压低声音：“那阵子总有人半夜来找赵志强，开黑色轿车，每次来都关着窗户说话。有一次我起夜，听见他们说‘东西处理干净了吗’，赵志强说‘放心，查不出的’。”

“什么东西？”李梅追问。

“不清楚，但第二天我看见赵志强的老婆在烧东西，火光里好像有块车牌。”张老师的声音带着后怕，“后来我搬家了，总觉得那房子不吉利。”

回到队里时，刘建国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赵志强明天要去邻市参加交通安全会议，晚上会在‘锦绣山庄’住一晚。他的秘书说，他约了个‘老朋友’见面。”

“老朋友？”洪飞眼睛一亮，“会不会是高志远的同伙？”

“有可能，但更可能是‘死神’组织的残余。”刘建国把文件递给他，“锦绣山庄的老板，是赵志强的小舅子，那里有个隐蔽的地下室，以前是龙啸天他们的接头点。”

老周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赵志强是想趁开会，把‘幽灵’服务器里的秘密卖给别人！”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洪飞看了看表，“今晚我们去锦绣山庄蹲点，李梅负责盯监控，老周去地下室入口附近，我去他住的楼层。”

锦绣山庄建在半山腰，灯火通明，像座城堡。洪飞扮成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赵志强住的楼层，走廊里铺着地毯，脚步声几乎听不见。赵志强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东西带来了吗？”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沙哑刺耳。

“放心，加密U盘在我这儿。”赵志强的声音带着紧张，“五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东西烫手，我不想再沾了。”

“当年你拿龙啸天的钱销毁证据时，怎么不嫌烫手？”陌生男人冷笑，“老队长的笔记本，你到底藏哪儿了？”

洪飞心里一沉——老队长的笔记本还有另一本？他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

他立刻踹门进去，只见赵志强倒在地上，额头流血，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拿着个U盘往外跑。“站住！”洪飞追出去，男人却突然转身，手里甩出把匕首，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墙上。

男人趁机冲进消防通道，洪飞追下去时，只看见一辆摩托车疾驰而去，车后座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道疤——是“黎明”组织的残余成员，代号“刀疤”，在复活节岛漏网了。

赵志强被送到医院时还没醒，医生说他颅内出血，能不能醒过来不好说。刘建国看着从他口袋里找到的加密U盘，眉头紧锁：“技术部门说这U盘里只有部分‘幽灵’服务器的资料，关键的老队长第二本笔记本的线索，应该被刀疤拿走了。”

“刀疤为什么要找笔记本？”李梅不解。

“可能里面有‘死神’组织高层的名单，包括他们现在的藏身地。”洪飞想起卡洛斯的供述，“‘黎明’残余想重组组织，急需这份名单。”

老周突然指着医院的监控：“看！刀疤进医院前，给一个号码打了电话，这个号码……和赵志强秘书的号码一模一样！”

“秘书是内鬼！”洪飞立刻对刘建国说，“查秘书的下落，他肯定知道刀疤的藏身地！”

秘书很快被找到，在审讯室里，他没撑多久就招了：“刀疤说要去云台山的废弃寺庙，那里有‘黎明’的一个中转站，他要从那儿偷渡去国外。”

云台山的废弃寺庙在山顶，山路陡峭，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洪飞带着特警摸上去时，寺庙里亮着灯，刀疤正和几个残余成员围着篝火，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在翻。

“这老东西，果然藏了好东西！”刀疤的声音带着兴奋，“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能联系上南美和欧洲的兄弟，东山再起！”

“你们没机会了。”洪飞举着枪走进寺庙，“放下笔记本！”

刀疤突然把笔记本扔向火堆，老周眼疾手快地冲过去，徒手从火里抢了出来，手掌被烫得通红。“妈的！”他疼得直咧嘴，却死死攥着笔记本。

混战中，刀疤被特警按在地上，他看着被烧焦一角的笔记本，突然狂笑：“没用的！关键信息我已经记下来了！‘神父’在梵蒂冈，‘夜莺’在纽约，‘幽灵’在……”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流出黑血——和苏曼丽、老顾一样，嘴里藏着***。

老周手里的笔记本虽然被烧了一角，但大部分内容还在，里面果然记着“死神”和“黎明”高层的藏身地，还有赵志强多年来收受贿赂、销毁证据的记录。

“赵志强醒了。”李梅的电话响了，“他说要见我们，有重要的话说。”

医院的病房里，赵志强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看到洪飞，他艰难地抬起手：“我……我对不起老队长……当年龙啸天给了我一百万，让我改笔录……高志远后来找到我，逼我帮‘死神’做事……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我需要钱……”

“老队长的第二本笔记本，到底记了什么？”洪飞问。

“记着……记着‘导师’的真正身份……”赵志强的呼吸越来越弱，“不是王德海……是……”

他的话没说完，头歪向一边，心电图变成了直线。

洪飞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老周拿着笔记本走进来：“技术部门修复了被烧的部分，最后一页写着‘导师，警校，1988级’。”

“1988级……”刘建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和高志远、王德海，都是1988级的。”

洪飞猛地回头，只见刘建国手里拿着张老照片，是1988级的毕业照，前排中间的位置，除了刘建国和高志远，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因为年代久远，脸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人是谁？”洪飞指着那个身影。

刘建国的眼神复杂：“他叫李明，当年是我们班的班长，后来据说移民了……但我一直没收到他的消息。”

李梅突然指着照片里李明的手：“他的右手无名指，好像比常人短一截！”

病房里一片沉默，只有心电监护仪停止工作的长鸣声在回荡。洪飞看着照片上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明白——真正的“导师”，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甚至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查李明。”洪飞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不管他在哪里，一定要找到他。”

刘建国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当年李明家里穷，老队长经常资助他……他不该这样的。”

老周握紧拳头：“放心飞哥，就算他藏在天涯海角，我也给你揪出来！”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洪飞知道，这场追逐还远未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老队长的精神一直都在，指引着他们寻找真相。

“明天去警校查档案。”洪飞对李梅和老周说，“1988级的资料，一定有线索。”

李梅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就不信，他能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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