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归来与新诺
“刘队的红烧肉怕是要等凉了——队里刚接到通知，云南边境发现了‘黎明’残余的踪迹，和一批新的军火有关。”李梅的手机还贴在耳边，眉头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越皱越紧，“说是在瑞丽的红木市场，有人看到了‘屠夫’的副手，代号‘眼镜蛇’。”
洪飞刚把从复活节岛带回来的木雕放在桌上，闻言指尖顿了顿。木雕上的溶洞纹路还带着海风湿润的气息，他仿佛还能闻到岛上硫磺和海水混合的味道。“眼镜蛇……卡洛斯的右膀右臂，据说以前是化学博士，擅长制作简易炸弹。”
老周正趴在桌上对着盒饭里的红烧肉流口水，闻言猛地抬头：“又要出差？我这口肉还没尝到呢！”他扒拉着米饭嘟囔，“瑞丽那地方我熟，上次追陈默的时候转遍了，红木市场里全是猫腻，老板们说话都藏着半截儿。”
刘建国端着个搪瓷杯走进来，杯沿的茶渍圈像年轮一样清晰。他看着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眼底藏着关切：“不急着出发，先把饭吃了。”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眼镜蛇这次来，不止是军火，还在找一个人——林晚秋在瑞士银行的助理，叫苏菲，手里有‘死神’组织最后的资金账户。”
“苏菲？”李梅迅速调出资料，“荷兰人，五年前一直在帮林晚秋打理秘密账户，三个月前突然失踪，Interpol（国际刑警）追查了很久都没线索，没想到躲到了瑞丽。”
“红木市场里的‘和顺堂’，老板是个缅甸华侨，叫吴老三，和苏菲有过资金往来。”刘建国翻开卷宗，“我们的线人说，眼镜蛇给了吴老三五十万，让他三天内交出苏菲。”
洪飞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温热的酱汁在舌尖散开，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吴老三这种人，见钱眼开，肯定靠不住。我们得赶在他把苏菲交出去之前找到人。”
老周已经把盒饭扒得精光，抹了抹嘴站起来：“我去订机票！瑞丽的撒撇（当地特色美食）我还没吃够呢，正好补上！”
瑞丽的午后阳光毒辣，红木市场里的檀香味混着汗水味扑面而来。洪飞三人穿着短袖衬衫，混在挑选木料的客商里，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和顺堂”的牌匾。吴老三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用缅语和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讨价还价，手指上的金戒指晃得人眼晕。
“看到他身后的保镖了吗？”李梅低声说，“腰间鼓鼓的，肯定带了枪。”
洪飞点点头，对老周使了个眼色：“去‘借’块木料，跟他搭话。”
老周抱起旁边摊位上一块紫檀木，故意撞到吴老三的竹椅：“老板，这木头多少钱？我看你这儿的货不错，想挑几件回去做家具。”
吴老三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外来的？我们这儿不做零售。”
“我是从上海来的，做红木生意的，听说您这儿有稀罕货。”老周递过去一根烟，“朋友介绍的，说您路子广，说不定能帮我找个‘特殊’的物件。”他特意加重了“特殊”两个字——这是线人给的暗号，指代苏菲。
吴老三的眼神变了变，接过烟点燃：“里面谈。”
和顺堂的内堂摆着张巨大的酸枝木桌，吴老三泡上普洱茶，茶汤在盖碗里泛着琥珀色：“你们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儿，但眼镜蛇的人盯着紧，我不敢动。”
“五十万，我们出一百万。”洪飞开门见山，“只要你把人交出来，钱马上到账。”
吴老三的喉结动了动，显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眼镜蛇心狠手辣，我要是反水，全家都得死。”他突然压低声音，“苏菲藏在姐勒金塔附近的傣家竹楼里，具体哪家我不知道，但她每天傍晚都会去塔下的菩提树下坐着。”
离开和顺堂时，李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线人发来的消息：“眼镜蛇知道你们来了，正带人往金塔去。”
姐勒金塔的金顶在夕阳下闪着金光，塔下的菩提树下，果然坐着个穿傣族筒裙的女人，金发在余晖里像团火焰——正是苏菲。她手里拿着串菩提子，指尖不停地摩挲着，眼神里满是不安。
“就是她！”老周刚要上前，就被洪飞拉住。
十几个穿黑T恤的男人正从塔后绕过来，为首的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正是眼镜蛇。他手里把玩着把折叠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苏菲小姐，别来无恙。”眼镜蛇站在她面前，语气带着伪善的笑意，“林小姐让我来接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菲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菩提子撒了一地：“我不会跟你走的！那些账户我已经交给警方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眼镜蛇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围了上去。
就在这时，洪飞突然大喊：“警察！都不许动！”
眼镜蛇的人反应极快，瞬间掏出枪。李梅拉着苏菲躲到金塔的石柱后，洪飞和老周则利用摊位作掩护，与他们交火。子弹打在红木家具上，木屑飞溅，客商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往竹楼那边跑！”洪飞对着苏菲大喊，同时一枪打中一个手下的胳膊。
混乱中，眼镜蛇突然抓住个卖水果的傣家姑娘，用刀架在她脖子上：“让你的人放下枪，不然我杀了她！”
洪飞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姑娘惊恐的眼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就在这时，老周突然从侧面扔出个水果筐，正好砸在眼镜蛇的手腕上，刀掉在地上。姑娘趁机挣脱，苏菲则捡起地上的刀，刺中了眼镜蛇的大腿。
“抓住他！”洪飞冲过去，一记擒拿将眼镜蛇按在地上，手铐“咔哒”一声锁上。
苏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洪飞的眼神里充满感激：“谢谢你们……我藏在这里，就是想等风头过了，把所有账户信息交出来，赎罪。”
审讯室里，眼镜蛇捂着流血的大腿，脸色惨白：“我知道你们想找什么——‘死神’的资金账户根本不在苏菲手里，在一个叫‘幽灵’的加密服务器里，密码只有林晚秋知道。”
“林晚秋在监狱里，我们会去问她。”李梅记录着，“你们找苏菲，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服务器的物理位置，在非洲的一个小岛上。”眼镜蛇的声音带着绝望，“卡洛斯说，拿到钱，我们就能在非洲重建‘黎明’，可惜……”
洪飞突然想起什么：“林晚秋在信里提到过‘老队长的盒子’，里面除了笔记本，还有个U盘，是不是就是服务器的密钥？”
刘建国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没错！技术部门破解了U盘，确实是‘幽灵’服务器的密钥！里面不仅有资金账户，还有‘死神’‘黎明’所有成员的名单，包括那些隐藏在暗处的！”
瑞丽的夜市亮起了灯火，撒撇的酸辣味在空气中弥漫。洪飞三人坐在竹楼里，面前摆着冰镇的缅甸啤酒。苏菲已经被Interpol的人接走，临走前她说明天会带警方去非洲的小岛，彻底销毁服务器。
“这下，总该结束了吧？”老周灌了口啤酒，打了个嗝。
李梅望着窗外的金塔，塔尖的灯光像颗星星：“希望如此。但刘队说，国际刑警在名单里发现了个熟悉的名字——当年负责老队长车祸案的交警，现在已经是副厅长了，涉嫌销毁证据。”
洪飞的手指在酒杯沿上划过：“还有很多账没算清楚。但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查。”
苏菲离开前，把那串菩提子留给了洪飞，说是傣家老人开过光的，能保平安。他摩挲着温润的珠子，突然想起复活节岛的石像，想起巴黎的玫瑰，想起布达佩斯的旧工厂……那些走过的路，遇到的人，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明天回队里吗？”李梅问。
“嗯，”洪飞点头，“刘队的红烧肉，总得让他做顿热乎的给我们吃。”
老周突然指着远处的篝火：“看！傣家在跳舞呢！我们去凑凑热闹吧！”
三人笑着站起身，融入热闹的人群。月光洒在竹楼的茅草顶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洪飞知道，只要这世上还有罪恶，他们的脚步就不会停下，但此刻，他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对了，”李梅突然说，“队里新来的实习生，听说特别崇拜你，说想跟着你学破案。”
“是吗？”洪飞笑了，“那得让他先练练蹲点，熬得住夜才行。”
老周已经跟着傣家姑娘跳了起来，动作笨拙却开心。洪飞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梅，突然觉得心里很满。或许，这就是他们坚守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正义，更是为了守护身边这些平凡的快乐。
“回去后，我请大家吃火锅，还是老地方。”洪飞举起酒杯。
“好！”李梅和老周异口同声地应着，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新的旅程干杯。
夜色渐深，金塔的灯光在远处静静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份永不褪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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