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8
霍仙姑在民宿的廊下站了足足半炷香，望着巴乃山间未散的雨雾，终究还是转身回了客厅——和裘德考的谈判，她松了口。
两人在屋里关着门谈了近半个时辰，出来时霍仙姑脸色依旧带着惯有的傲气，但捏着拐杖的手指松了些，算是默认了合作。
玛姬没浪费半分时间，转身就召来手下：“通知所有人，半个时辰后出发羊角山！”
她转头看向阿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贴着“营养剂”标签的玻璃瓶，瓶身是不透明的深色，里面的液体泛着淡淡的荧光。
“你留在巴乃，守着裘德考。”玛姬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药每隔六个时辰喂他一次，别多也别少——能让他睡的更‘香’，省得我们不在时，他又动什么歪心思。”
阿宁接过药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瓶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她应得干脆，抬眼看向玛姬和汪楚染，语气里难得带了点真心，“你们……一定要安全出来。”
玛姬点了点头，汪楚染也跟着“嗯”了声——眼下这局面，多一句叮嘱都显得多余，唯有“安全”二字，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牵挂。
只是 人群里少了个熟悉的身影，汪楚染扫了一圈才想起黑眼镜——自打张起灵他们回巴乃那天，黑眼镜接了个电话就不见人影了，只留下一句“有事回趟北京。”，没人知道他到底去忙什么。
更没人知道，张起灵曾单独见过塌肩膀。
当时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油灯，塌肩膀见他进来，原本耷拉的眼皮猛地抬起来，眼里满是警惕。
两人在柴房里待了两刻钟，没有争吵，甚至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等张起灵出来时，油灯已经灭了，柴房里只剩下塌肩膀粗重的呼吸声。
隔天一早，玛姬派人去提塌肩膀，却发现他像是变了个人——之前还肯用“带路”换“恢复剂”，如今却死咬着不肯再提进张家古楼的事，哪怕玛姬把恢复剂递到他面前，他也别过脸，连看都不看。
“放了他。”
张起灵找到玛姬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有我在，你们能进张家古楼。”
玛姬盯着他看了半晌——她知道张起灵的能力，也清楚留着一个一心求死、不肯合作的塌肩膀，反而会是累赘。
况且，她还想看看，这个能让塌肩膀突然变卦的张起灵，到底藏着多少关于张家古楼的秘密。
最终，她挥了挥手：“把人放了，别让他在附近碍事。”
当天下午，阳光终于穿透了巴乃的云层。
玛姬的人手、霍家的伙计，还有张起灵、胖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羊角山去。
到了山脚下，众人立刻分头行动——霍家的人负责搭帐篷，玛姬的手下清点装备，胖子则拿着地图在一旁比划，整个营地很快就热闹起来。
唯独汪楚染，从出发到现在，脸色就没好看过。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理张起灵了。
早上在民宿门口碰见，她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刚才在山路上，他想帮她拎背包，她直接把包往旁边一甩，大步离开；现在在营地，哪怕两人隔着不到十米，她也能精准地避开他的目光，把他当成空气。
一想起那晚在房间里的事，汪楚染就恨的牙痒痒，自己最后竟然还被折腾得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恢复记忆的张起灵这么“恶劣”！
现在倒好，不仅要天天见着他，还要被他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简直是自找罪受！
张起灵倒也不恼，只是眼神幽深地看着她，也没上前打扰。
等众人把帐篷搭得差不多，他才转身往山林里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直到半个时辰后，他回来时手里多了根折断的藤蔓，指了指不远处一处被茂密植被遮住的山壁：“入口在那儿。”
玛姬的手下和霍家的人立刻围了上去，拿着砍刀清理藤蔓，又用工具一点点扩大洞口。
石块落地的声响此起彼伏，张起灵则走到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刀鞘，目光依旧落在汪楚染的方向——她正蹲在帐篷边整理背包，侧脸对着他，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眼里的幽深像化不开的墨，冰封了千年的心湖深处，却因这道身影，难以抑制地泛起细碎的波澜。
汪楚染终究没扛住他这道“盯人”的目光，猛地转过身，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没说话，只是对着他的方向，用嘴型清晰地比了两个字：混蛋！做完这动作，她转身就钻进了帐篷，连帐篷拉链都拉得“哗啦”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
张起灵看着晃动的帐篷帘，嘴角极轻微地动了动，勾起一抹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她在闹什么——那晚他确实过分了些，把人折腾得眼泪直流，连哭声都带着颤抖。
可奇怪的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听着她带着委屈的轻哼，他心里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满足感。
或许，张家人的人性本就因世代的压抑变得有些极端。
他们习惯了控制一切，习惯了把在意的人护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连表达亲近的方式，都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沉默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指尖的动作渐渐停了，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既然记忆已经恢复，那些潜藏在暗处、窥探张家秘密的势力，等从古楼出来后，也该一一拔除了。
风从山林里吹过来，带着潮湿的草木香，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张起灵抬眼看向远处正在扩大的洞口，眼底的温柔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笃定——想进张家古楼的人，进去了就别再出来了。
张家的秘密，从来都只有张家人才能知道，这是规矩，也是他必须守住的底线。
(https://www.24kkxs.cc/book/4241/4241981/22830513.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