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倾国之力,三军点将(四千!)
紫宸殿内,新皇赵辰一声清晰而坚定的“主战”,彻底打破了主和派大臣的最后幻想。
话语落定,殿中死寂一片,唯余窗隙漏入的天光在冰冷的金砖地面缓慢移动。
那些曾竭力主张求和的臣子,脸色灰败如纸,有人悄然将藏入袖中的求和陈情攥紧揉碎。
国策已定。
凝重的氛围无声扩散,仿佛有千斤重担落在每个官员肩头。
整个大夏王朝的战争机器,在年轻帝王简短却不容置疑的决定下,开始高速运转。
各部主官神经紧绷,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接下来将是席卷一切的狂风骤雨。
“陛下圣明。”
顾长歌的声音平稳响起,打破了沉寂。他对着御座上的赵辰,从容而标准地行了一个臣礼。
那动作流畅有力,显露出久居上位的沉稳。
礼毕,他未做丝毫停留,袍袖轻拂,目光已如实质般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头。
不需要刻意释放威压,属于摄政王的沉凝气场已自然弥漫,殿内所有低语瞬间消失,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国难当头,”
顾长歌的声音不高,却像金铁落在玉盘上,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本王,请命挂帅!”
这几个字吐出时,他微微抬起下颌,目光直视御座,带着绝对的自信与不容推拒的力量。
赵辰几乎是应声而起,年轻的脸上是勃发的锐气与帝王的决断。
“准奏!”
他声音洪亮,穿透殿宇,
“即刻起,册封摄政王顾长歌为‘征北大元帅’,总领北伐军政要务!大夏境内所有兵将,皆听元帅号令!违令者,军法从事!”
君臣二人,一问一答,简洁如锤锻,敲定了这场举国之战的核心。
赵辰话语中的信任与托付,清晰而郑重。
帅印既执,顾长歌的目光便精准地锁定了队列中那个面色惨白、方才还在哭诉府库空虚的户部尚书。
“户部听令!”
“臣……臣在。”户部尚书陈怀仁只觉得腿一软,在数道目光聚焦下勉强踏出一步,冷汗已湿透内衫。
“本王知国库空虚,”顾长歌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所以,不问你要钱。”
陈怀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与茫然,不明白这位刚升任元帅的摄政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长歌微微眯起眼,清晰地吐出下一个词:“本王,要你印钱。”
“印…印钱?”陈怀仁的声音陡然拔高,失态地重复,大脑一片空白。殿内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听着,”顾长歌不再给他思考时间,命令如流水般下达,
“你即刻以户部名义,向京师六大钱庄、七十二行商会、江南四大盐商、乃至分散州县的各路富商,发行‘永安建功债券’。起购额度、面额大小,会同度支部,一日内拿出细则。凡认购此券者,即为忠君报国之义商!朝廷承诺:北伐凯旋三年内,双倍偿还本金!并凭债券文书,拥有十年内盐、铁、茶专营权的优先购买资格!此令,立即执行!”
他将“优先购买资格”几字咬得格外清晰。
话音刚落,文官队列瞬间炸开了锅!
借贷打仗已是离经叛道,竟还将国之命脉的专营权作为诱饵?!
这简直是在撕裂王朝的根基!
几个老臣胡须乱颤,张口就要谏言。
顾长歌却根本不给他们发声的空隙,目光倏然转向另一侧。
“工部听令!”
“臣在!”
工部尚书宋濂声音洪亮如钟,一步踏出,甲叶铿锵(朝服下似有软甲)。
这位素有“巧手宋”之称的尚书,面对军令,脸上并无畏惧,反而有股被委以重任的兴奋。
“即日起!”顾长歌语速加快,
“工部所有宫室营造、园林修缮等非战非国运工程,一律无限期暂停!集中京畿及临近三郡所有在册顶尖匠人,依此办理:”
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尖仿佛凝聚着无形的命令:
“一、改良现有三弓床弩!增设五轮绞盘,换百炼精钢弓弦与轴承!限你部半月,我要三百架能投射百五十步(原百步)、力透双层橹盾的新弩!宋濂,你亲自督造,不惜工本!”这要求直指技术关键。
宋濂眼中精光一闪,迅速在心中计算着工时物料,并未犹豫。
“二、打造‘飞鹞梯’!图纸本王稍后给你!核心在于:骨架用轻质山楠,榫卯结构需独创,务必做到三段折叠、四人抬行、遇墙即展!重量不得超过三百斤!一月内,交付五百具!”
“三、‘神火弹’!”顾长歌声音陡然加重,“召集所有火药匠、炼丹士!扩作坊三倍!原料全数放开征调!月产从千枚提升到五千!不设上限!若缺人手,征囚徒,允其戴罪立功!”
这数量指标,让一些官员变了脸色。
这些要求,绝非天方夜谭。
顾长歌心中早有定策:床弩增程在绞盘结构,云梯在材料组合,火药在产量规模。难点在于时间、资源和匠师协调。
宋濂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斩钉截铁:“臣,宋濂,领命!工部上下,必将殚精竭虑,如期交付!”
财政开源、军工突破——帝国北上征伐的两块最沉重基石,在顾长歌登台片刻间,以近乎冷酷的效率完成规划与部署。没有商量,只有执行。
三日后,京郊大营。
秋意已浓,劲风卷过枯黄的草坡,带起阵阵尘土。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连接成一片移动的海洋。
二十万京营与神策军将士,身披统一制式的玄黑环锁甲,如同钢铁丛林般矗立。
沉重的步槊如林竖起,反射着清冷的日光。无数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上,沾染着长途集结的尘土,唯有眼神,死死盯着前方高台。
空气肃穆凝重,只有战马偶尔不安的响鼻和马镫相碰的轻响。
一种无声的压力汇聚成流,直扑点将台,连风声都仿佛小了下去。
新皇赵辰身着明黄常服(非全套冕服),立于点将台中央,神情严肃地扫视着这片由血肉与钢铁组成的庞大力量。
他的身影在铁甲方阵的衬托下略显单薄。
文武重臣分列两侧,许多人面色紧绷,仍沉浸在顾长歌那颠覆性举措带来的震撼中。
“起——帅旗!”
号令兵雄浑的喊声响彻旷野。
一面巨大的玄色大纛,在所有人目光的追随之中,由数名魁梧旗手缓缓升起!
旗面迎风展开,赫然是一个以暗金线绣就、刚劲如虬龙盘踞的“顾”字!
旗帜升到杆顶,猛烈飘扬开来,如同一只巨大的玄鹰展翼,覆盖了半个点将台的天空。
在旗帜舒展的瞬间,顾长歌的身影出现在台侧。
他身着量身打造的玄铁麒麟细鳞甲,甲片紧密贴合,勾勒出精悍的线条。
腰间悬着一柄式样古朴的长剑。
他没有披挂耀眼的猩红披风,整个人显得内敛而锋利。
他的脚步稳健,一步步踏上高台,走过赵辰身旁时,微微颔首。
目光却毫不停留,径直投向台下那片几乎望不到边际的钢铁海洋。
数十万双眼睛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一个声音。
高台上,年轻的帝王也凝望着这位即将挥师北上的元帅。
顾长歌静立片刻,目光缓缓扫过前排士卒被风尘覆盖的面孔、紧握兵器的粗糙手指、以及那沉默压抑的眼神。
“将士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风压下清晰地送入了方阵最深处,
“我是征北大元帅,顾长歌。”
他没有使用华丽的辞藻,而是撕开了冠冕的面纱:
“不说那些虚的。什么忠君爱国,填不饱你们的肚子,也抵不了一冬的柴火。”
前排一些老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知道,”顾长歌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们站在这里,许多人,只是为了让家里炕头上能多几斤粮,能让爹娘能熬过冬天,能让婆娘娃娃有件不露肉的衣裳!” 这些话,像石头砸在冰面上,瞬间引起了无数士兵内心的共鸣。
“所以,”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斩断所有无关思绪,
“今日,我顾长歌,只给你们三样东西!三样让你们血不白流、命有所值的承诺!”
他猛地举起右手,伸出一根坚硬的食指,直指长空:
“第一!此战,若你血染沙场!朝廷的抚恤钱粮,一文不会少你的家人!”
“而且,在朝廷该给那份之上,我顾长歌个人,再出三倍现银补齐!当场验封发放!”
“地方官吏克扣?发现一个,”
他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刀,
“我屠他满门!”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耳中。
哗——!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严整的军阵无法抑制地产生了第一波剧烈骚动!
后排看不到的士卒焦急地踮起脚,询问发生了何事。
士兵们眼中燃烧起难以置信的光芒,那是直接关乎生死的份量!
紧接着,顾长歌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若你倒下,膝下骨血尚存!你的儿子、女儿,自消息到家之日起,皆可入县学、府学!”
“食宿笔墨书本,一文钱不许收!一直供到他们行冠笄之礼,学有所成!”
“你家中父母,若还健在,当地官府按月送米一石,银五百钱!直到老人闭眼!”
“此条,刻入此役军令,违者,亦以军法论处!”
轰——!
比刚才更猛烈的震动席卷全军!
无数双眼睛瞬间血红!
后排有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传来。
保障身后!这是多少代大头兵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
一些老兵眼眶红了,死死盯着点将台上那个身影,仿佛要将他烙印在心里!
最后,顾长歌凝聚全身力气,三指齐伸,声震寰宇:
“第三!也是最硬的道理!此战功过,我说了算!”
“升官发财拿田产,只认你砍下的脑袋!抓到的舌头!夺下的旗帜!烧掉的粮草!”
“别给我提什么谁是谁的侄儿!谁是谁的家奴!”
“在此!你就是伙头军!你就是马前卒!”
“只要你豁得出去!只要军功簿上有你大名!”
“田地,从最好的军屯里划给你!官位,从品级实职开始给!银子,真金白银堆在盘子里交你手上!”
他上前一步,似乎要将自己掷入那片钢铁之林:
“我顾长歌!以征北大元帅之名!以摄政王爵位!以我项上这颗人头!在此立誓——”
他用尽力气,吼声如同炸雷,盖过风声:
“这三条!若有半点折扣虚言!天厌之!人弃之!任尔等取我首级悬于辕门!”
“我!说!到!做!到——!”
轰!!!!!!!
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什么严整的阵列!什么肃杀的军威!全都被一种原始、狂热、由绝望中被点燃希望而催生的滔天战意所碾碎!
“大元帅!!!”
“愿为大元帅效死!!”
“效死!!效死!!!”
二十万士卒的嘶吼如同平地响起的万雷轰鸣!
无数兵器被疯狂地举起、落下、撞击着地面!
长槊如林般疯狂摇动!校场的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
每个士兵的脖子都憋得青筋暴起,眼珠通红,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气去嘶喊!
那被承诺点燃的火焰,那为自己、为家人拼杀出一条血路的疯狂决心,汇聚成一股撕裂长空的恐怖洪流,直冲九霄!
那不再是士兵,而是二十万被“利益”和“承诺”彻底点燃的复仇凶兽!
高台之上,赵辰被这山崩海啸般的声浪冲击着,脚步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片彻底沸腾的军阵海洋,看着那个仅凭简练直白、却刀刀见血的承诺便牢牢握住了二十万雄兵魂魄的顾长歌。
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夹杂着寒意,如同冰冷的藤蔓,从脚底悄然缠绕上来,将他帝王的华服裹紧。
那股力量如此直接,如此暴烈,让他清晰地感到了自身权柄的边界。
他看向顾长歌挺立如枪的背影,那玄色的“顾”字帅旗在他头顶肆意狂舞,一个尖锐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刺入年轻帝王的心底:
此等人物,若不为我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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