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陈文锦进入陨玉

虞书眼角余光瞥见张起灵在看自己，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干脆转过头，对着他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小脾气，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瞪完她又往阿宁身后缩了缩，几乎把半张脸都藏在了阿宁肩膀后面，心里嘀咕：脸那么黑，眼神还直勾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吃人呢，吓死个人。

阿宁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抬手状似无意地理了理头发，刚好又替她挡了挡张起灵的视线。

张起灵被她瞪了那一眼，握着刀的手松了松，又很快握紧，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移开目光，只是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最后都化作一片沉沉的墨色，落在虞书藏起来的那半张脸上。

这时胖子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把手慢慢伸到神座上那女人的鼻前，悬在半空停了半天，又试探着往她颈侧摸了摸，确认没有半点气息和体温，这才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没气儿，就是个死物，吓老子一跳。”

“不是死物，是替身。”陈文锦的声音带着一种肯定的急切，她快步走到神座边，指着女人的脸颊，“你们看这里。”

众人凑过去，借着手电光果然看到——女人的脸颊两侧有极淡的纹路，像是面具贴合久了留下的压痕，尤其是耳根处，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接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戴了面具？”吴邪惊讶道，“那她本人……”

“这是西王母的替身。”陈文锦肯定地说，“古代帝王诸侯常用替身掩人耳目，西王母痴迷长生术，这里或许是她设下的障眼法，真正的秘密根本不在这里。”

胖子咋舌：“好家伙，连替身都穿得这么金贵，那正主得富成什么样？”

而张起灵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神座、替身，又落到石室角落一处不起眼的裂缝上，眼神平静得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他甚至没去看那所谓的面具痕迹，仿佛这些景象在他记忆里早已存在过无数次，连细节都分毫不差。

陈文锦突然用力嗅了嗅，脸色骤变，像是闻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气味，喃喃自语：“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她神情瞬间变得癫狂，猛地转身冲向神座后面的石墙，双手在石壁上胡乱摸索。

“轰隆”一声，石墙竟真的被她推开一道暗门，门后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陡峭楼梯。

陈文锦想也没想就冲了下去，楼梯又窄又陡，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下跑，没几步就到了底——那里竟是一间更广阔的石室，正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陨石，表面坑坑洼洼，泛着幽绿的光，像是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活物。

“快跟上”吴邪喊着就要追，阿宁，潘子和胖子也立刻跟了上去。

虞书刚抬脚，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攥住，力道大得挣脱不开。她回头一看，是张起灵，他眉头紧蹙，抓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黑金古刀的刀柄。

“你……”虞书刚想挣开，张起灵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楼梯跑，步伐又快又稳。

下到底层石室，众人刚站稳，目光就被正中央那块庞然大物攫住了——那是一块巨大的陨石，表面坑洼不平，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靠近了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最让人在意的是，陨石中心竟有个狭小的石洞，洞口仅容一人勉强钻入，从外面往里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某种生物张开的喉咙。

陈文锦已经扑到了陨石前，双手按在冰冷的石面上，眼神狂热：“找到了……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我的终点！”

胖子咂了咂嘴，绕着那块巨大的陨石转了半圈，用手敲了敲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说陈姐，你费这么大劲找的，就是这么块破石头？除了大点凉快点，没看出啥特别啊。”

陈文锦猛地回头，眼神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天石！”

“天石？”胖子嗤笑一声，用手电照着陨石表面的坑洼，“这不就是块陨石吗？胖爷我在戈壁滩上见多了，比这奇形怪状的有的是。”

“不！是陨玉！”陈文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她指着陨石内部流动的光纹，“是西王母长生术的秘密！西王母一定进去了”

吴邪突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陨石边：“我爷爷的笔记里提过陨玉！说这种玉石内部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能抑制生物体内的异变……”

石室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解雨臣和黑瞎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黑瞎子戴着墨镜，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扫了一圈屋里的人，慢悠悠道：“嚯，这么热闹，赶上过年了？”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中央的陨玉上，吹了声口哨：“哟，陨玉都给你们找着了？”

“你认识这东西？”吴邪立刻追问，在场的人里，黑瞎子知道的秘闻向来不少。

黑瞎子只是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伸手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另一边，虞书看着陨玉外部流动的光纹，心里又犯了嘀咕，悄悄问萌鸡：“这石头看着挺特别，值不值钱啊？”

萌鸡在她脑子里急得直转圈：“书书！这东西邪乎得很！刚才那替身、虫蛇见了它都怕，肯定有问题，你千万别碰！”

可它话音刚落，虞书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陨玉的表面——冰凉的触感刚传来，一股强大的电流突然顺着指尖窜遍全身，她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瞬间袭来，耳边像是有无数人在嗡嗡作响，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虞书靠在他胸前，意识模糊间，只觉得那股眩晕里还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金属器械在灯光下反光。她看到一排排玻璃试管，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看到闪着电流的电击工具，导线拖在地上，像毒蛇的信子；还看到一个小小的、穿着白色病号服的自己，躺在透明的玻璃罩里，小小的脸上满是惊恐。

有人在说话，声音隔着玻璃传来，模糊不清，只听得见“实验体”“适配度”“血液样本”之类的词。冰冷的针头扎进胳膊，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抽进透明的管子里，和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混在一起……

“唔……”虞书在张起灵怀里痛苦地皱起眉，额头上渗出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张起灵能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低头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紧锁的眉头，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抬手轻轻按住她的后颈，掌心的温度试图传递些安稳，另一只手则抬眼扫向那块陨玉，目光锐利如刀——这东西，对她有这么强的影响？

“她怎么了？”吴邪和解雨臣几乎同时冲过来，看着昏迷的虞书，急得直皱眉，“是不是碰了陨玉出事了？”

张起灵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虞书抱得更稳了些，转身往石室角落走去，避开了陨玉的范围。

黑瞎子站在原地，看着虞书痛苦的表情，墨镜后的眉头微微挑起，露出几分意外——这反应，可不像是普通的记忆冲击，倒像是被勾起了极深的创伤，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陈文锦突然猛地转身，朝着陨玉中心的石洞冲去。“文锦阿姨！”吴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进去？”

陈文锦点点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只有这里能救我。”

吴邪咬咬牙，从背包里翻出一根登山绳：“那你把这个带上！一头系在身上，另一头我们拉着，有任何不对劲就拽三下，我们立刻拉你出来！”

陈文锦看着递过来的绳子，又看了看吴邪焦急的脸，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不舍，有释然，还有点说不清的悲凉。她接过绳子系在腰间，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漆黑的洞口走去，一跃就踏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身影瞬间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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