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章

虞书在张起灵怀里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起灵紧绷的下颌线，还有他眼底那藏不住的担忧。旁边解雨臣也正看着她，眉头微蹙，一脸关切。

虞书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对着两人扯出个有些苍白的笑：“没事了，刚才就是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解雨臣这才松了口气：“真没事？要不要喝点水？”说着就要去拿水壶。

“不用不用。”虞书摆摆手，目光下意识地往陨玉那边瞟，正好看到那根绳子还在微微晃动，“陈文锦阿姨……进去了？”

张起灵看着她，声音低沉：“嗯，进去有一会儿了。”他顿了顿，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补充道，“别靠近陨玉。”

虞书点点头，心里却还在回放刚才那些破碎的画面，实验室的白光、冰冷的针头……那些记忆像扎在肉里的刺，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把那些念头压下去，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绳子没动静，应该暂时没事。”吴邪走过来，手里还攥着绳子的另一端，“希望文锦姨能顺利。”

胖子凑过来，拍了拍虞书的肩膀：“丫头你可算醒了，刚才吓我们一跳，还以为你中了什么邪术呢。”

虞书勉强笑了笑，没接话，只是觉得那陨玉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吸引着她，又像是在排斥着她，让她心里莫名发慌。

虞书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还有点发虚：“你松开我吧，我能站起来了。”

张起灵低头看了看她，确认她脸色确实缓和了些，才慢慢松开手臂。但他没退开，就站在旁边，手紧紧的护着她的腰侧，像是怕她刚站稳又晃倒。

胖子拉着绳子试了试，突然“哎哟”一声，手里的绳子竟顺着他的力道飞快滑出，眨眼间就全部被拉了出来——绳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系过的痕迹。

“我操！”胖子举着绳子惊叫，“天真！这婆娘根本没系绳子！耍咱们呢？”

吴邪看着那根空绳，脑子“嗡”的一声，转身就想往陨玉洞口冲，可刚跑两步就被潘子拉住：“你去了也没用！那洞窄得很，你根本钻不进去！”

“那怎么办？！”吴邪急得眼睛都红了。

张起灵脸色骤变，身形一动就要冲上去。“不要！”虞书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不要进去好不好？”

张起灵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里的慌乱和恳求清晰可见。他动作顿了顿，反手将她推向解雨臣：“看好她。”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一道闪电冲了出去，纵身跃入陨玉中心的黑洞，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张起灵！”虞书挣脱解雨臣的手，朝着洞口大喊，声音在石室里回荡。

洞口深处，似乎传来他极轻微的一声回应，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只有那根空荡荡的绳子，还在陨玉表面轻轻晃动，像一条断了线的蛇。

解雨臣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虞书，沉声道：“他会没事的。”

阿宁走过来，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轻轻拉过虞书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掌心裹住她的。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却意外地很稳，传递过来的温度一点点驱散虞书手心里的寒意。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阿宁其实看在眼里——这小姑娘娇气是真娇气，怕虫子怕黑，时不时还闹点小脾气，但那双眼睛亮得很，笑起来的时候像揣了把小太阳，带着股不管不顾的明媚劲儿。那是她在刀光剑影里打滚这么多年，早就磨没了的东西。

虞书咬着下唇，尝到点淡淡的血腥味，眼圈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那模样像只被惊到的小兽，明明怕得发抖，却偏要竖起浑身的刺，不肯露半分软弱。

心里头那股气和委屈直往上涌，她暗骂：该死的臭男人，上次追陈文锦，这次还是！眼里就没别人了是吧？

她猛地转过身，反手拉住阿宁的手腕，拖着她往不远处的石壁边挪，干脆利落地坐下，背对着陨玉洞口的方向。

“坐会儿吧。”她声音还有点发颤，却故意说得大大咧咧，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心里却在较劲：去就去吧，逞什么英雄？真要是在里面出不来了……哼，我就找个比你靠谱、比你好看的男人，天天在你坟头……不对，连坟头都没有的地方，膈应你！

她偷偷抬眼瞥了瞥洞口的方向，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根空绳子还在轻轻晃。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刚才那点狠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虚张声势得可怜。

阿宁看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没戳破，只是从背包里摸出块巧克力递给她，声音平静：“补充点体力。”

吴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解雨臣：“对了小花，你二叔怎么样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下来？”

解雨臣正盯着陨玉的洞口出神，闻言回头，对着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三叔，他在上面待着说不下来了。”

“不下来了？”胖子一听就怪叫起来，绕着解雨臣转了半圈，“这就奇了怪了啊！那老狐狸一辈子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长生的秘密？现在临门一脚了，他倒打退堂鼓了？”

解雨臣瞥了吴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呵，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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