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26

虞书跟着张起灵到楼下院子里，夜风带着山林的潮气扑在脸上，却没压下她心头的火气。

“那老头简直莫名其妙！什么叫我们迟早害死对方？他懂个屁！”她跺了跺脚，声音里还带着愤愤不平。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转过身，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怕。”他的声音低沉，像山涧里的溪流，缓缓淌过虞书紧绷的神经。

虞书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哼了一声，气倒是消了些，只剩委屈和不解在心里翻涌。

可张起灵环在她背后的手，指节却微微收紧了。

方才盘马那句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他看似平静的心湖。

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离别与失去，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总藏着类似的谶语。

怀里的人温热柔软，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衣襟，带着鲜活的生气——这是他从未敢奢望过的牵绊。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发顶的碎发，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怀里的人儿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手指攥着他的衣角，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张起灵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有些在意，是真的。但更真的，是怀里这份真实的温度。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告诫自己——这一次，不一样。

张起灵松开环着她的手，指尖却没离开，顺势牵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院角的石板凳走去。

“坐。”他低声说，先一步替她拂去凳上的薄尘。

虞书挨着他坐下，胳膊还在微微发僵，心里那点气早被方才那个拥抱焐得差不多了，只剩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闷。

她偷偷瞥他，见他望着屋门的方向，侧脸在昏光里显得轮廓分明，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像落了层霜。

“你说……那老头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放得很轻，“还说那种话吓唬人。”

张起灵转过头看她，黑眸里没什么波澜，却不像方才在屋里那般冷冽了。“等。”他只说一个字，反手将她的手完全握住，掌心的温度慢慢渗过来，驱散了夜露的凉。

……

虞书和张起灵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吴邪立刻转向盘马，眉头拧得更紧：“您刚才为什么说他们俩会害死对方？您认识小哥？”

盘马磕了磕烟锅，烟灰簌簌落在地上：“不认识。”他顿了顿，目光往门口瞟了眼，像是确认那两人走远了，才压低声音，“但我认识他身上的味。”

“什么味？”胖子往前凑了凑，鼻子下意识嗅了嗅，“胖爷我怎么没闻着？难道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盘马斜了他一眼，吐出口烟：“死人的味道。”

“嗤——”吴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您的意思是，我朋友手上沾过血？呵，我跟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张起灵的性子，看似冷硬，实则比谁都重情义。在蛇沼，在西沙，在云顶天宫，多少次都是他豁出命护着大家，吴邪绝不相信盘马这套鬼话。

盘马却没急着反驳，只是慢悠悠地添了烟丝：“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吴邪往前倾了倾身，木桌发出轻微的响动：“盘马老爹，那您总该告诉我们当年的事了吧？”

盘马叼着烟杆的动作猛地一顿，烟锅里的火差点灭了。

他抬起眼，浑浊的目光在吴邪和胖子脸上扫了个来回，像在确认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你们真的想知道？”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哪怕这件事，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地狱？”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

胖子眼里的不耐烦早被一种凝重取代，他啧了声，没等吴邪开口就抢道：“地狱？胖爷我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样的‘地狱’没蹚过？是粽子堆里打滚，还是血尸窝里爬出来？您就别吓唬人了。”

吴邪紧跟着点头，语气笃定：“是，我们想知道。”

盘马看着他们眼里没半分退缩的光，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泄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把烟杆凑到嘴边，猛吸了几口，直到烟锅烧得通红，才缓缓开口……“三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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