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盘马拿出铁块

回到盘马家时，院外的油灯已经灭了，只有屋里的烛火在窗纸上投出晃动的影子。

盘马老爹坐到小板凳上，没再抽旱烟，双手交握放在膝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年啊……”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往事呛住了，“太穷了。”

“寨子里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我那几个弟兄，家里的娃都瘦得只剩皮包骨。”

他望着墙角堆着的空麻袋，眼神飘得很远，“考察队来的时候，马背上驮着的全是白米、面粉，还有罐头——铁皮盒子装的，打开就能吃，肉香能飘半个寨子…………”

…………（看过剧情的都知道此处省略）

盘马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开始就想抢点粮食，”他的指节抠着小板凳的木纹，白得吓人，“可真动了手，杀了第一个……就收不住了。”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发颤，“他们说，杀一个也是杀，干脆斩草除根。我们把尸体拖到湖边埋了，还故意留了些越南人的军用水壶——那时候边境不太平，正好能赖过去。”

烛火晃了晃，照得他脸一半明一半暗。

“埋完第三天，我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漏了什么值钱的。就偷偷溜回他们的营地，想再找找。”他突然停住，呼吸变得急促，“可刚走到帐篷门口，就看见那些人，正蹲在篝火边煮东西！还有那个扛仪器的小伙子，笑着跟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来送柴火的。”

“他们……他们明明都被我们埋在湖边了！”盘马猛地提高声音，眼里满是惊恐，“我当时魂都吓飞了，掉头就跑，连滚带爬回了家。”

他把这事告诉了一起动手的四个弟兄，没人信，都说他是吓傻了。

“他们非拉着我去湖边看，”盘马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果然……那些人就在湖边扎营，跟没事人一样取样、记录。只是走近了能闻到一股怪味。”

“没过几天，村子就出事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耳语。

“第一个死的是老三，睡梦里被自己的腰带勒死了，脸憋得青紫，身上就有那股腥气。接着是老四、老五……全死了，死法一个比一个怪。有在田里干活，突然栽进水里淹死的；有坐在门槛上抽烟，头直接掉下来的……”

盘马抱住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身上都带着那股味。我知道，是那些‘东西’找上门了。连夜收拾了点干粮，跑进了深山，躲了整整三年，才敢偷偷摸摸回来。”

吴邪的目光从盘马佝偻的背影移到张起灵身上，对方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所以，”吴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您闻到我朋友身上有那种‘死人味’，就认定他也是那种死而复生的人？”

盘马缓缓点了点头，烟杆被他攥得发白：“那味跟当年湖边那些‘东西’身上的一模一样。”

胖子在一旁咋舌：“您能确定？那些死了又冒出来的人，跟之前的考察队长得一模一样？没半点差别？”

“一丝不差。”盘马的声音很肯定，“我记得清清楚楚。”

吴邪的目光在张起灵脸上顿了顿，又转向盘马，像是理清了一团乱麻：“难怪盘马老爹没见过你。”

他指了指盘马，语气里带着恍然：“您躲进山里的那三年，正好是小哥在这附近住的三年。”

吴邪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张起灵忽然看向盘马，目光落在他攥紧的拳头上，声音低沉地问：“铁块是什么东西？”

盘马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迟疑片刻，他哆嗦着解开衣襟，从贴身处摸出个用粗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里面是张起灵他们手中一样的的铁块。

“考察队（回来）之后没几天就走了，”盘马把铁块递过去，声音发颤，“我心里发毛，总觉得不对劲，就又偷偷摸回湖边。绕着湖走了一圈，看见件蓝布褂子挂在芦苇丛里，像是被水冲上岸的。”

他指了指那块铁：“这东西就裹在褂子口袋里。那股味道，当时就从这铁块上飘出来的，跟那些‘复活’的人身上一个味。”

张起灵接过铁块，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他低头凑近，轻轻嗅了嗅，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松开。

“没味道。”他言简意赅。

一直没说话的虞书好奇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铁块。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她也学着张起灵的样子闻了闻，然后抬头看向众人，一脸茫然：“真的没味道呀，干干净净的，连铁锈味都没有。”

“时间久了，什么味都得散。”盘马老爹看着那块铁说。

吴邪指尖在桌沿上敲了敲，话锋一转：“那塌肩膀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知道你当年的事？又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盘马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清楚我干的所有事。”

盘马的声音压得更低，“他说，要是有人来查考察队的事，就把人引到水牛头沟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胖子嗤笑一声：“合着这孙子就是个守墓的？不，是守秘密的。”

“差不多。”吴邪点头。

事情到这里已经脉络清晰，盘马老爹的话印证了不少猜测，剩下的谜团都系在那块铁块和塌肩膀身上。

吴邪看了眼窗外，天快亮了，便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您也歇着。”

离开盘马家时，晨雾已经漫进了寨子，带着湿冷的潮气，几人没多言，一路沉默着往阿贵叔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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