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装备
上午九点的阳光已经晒得人发烫，寨子里的狗趴在树荫下吐舌头，蝉鸣吵得人耳朵发涨。
胖子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眼角还挂着点眼屎，看见阿贵叔已经把三轮车停在院门口，车斗里垫着块粗麻布。
“我说天真，再不走太阳就得把人烤化了。”胖子拍了把吴邪的肩膀，后者刚把钱包塞进裤兜，正低头系鞋带。
“来了来了。”吴邪直起身，往三轮车上看了眼，“阿贵叔，麻烦您了，还得送我们去镇上转车。”
“不麻烦不麻烦。”阿贵叔笑着摆摆手，露出两排黄牙，“你们是贵客，这点事算啥。就是镇上到县城的班车得等半个钟头，你们到了先去供销社买瓶水歇歇脚。”
两人爬上三轮车斗，麻布被晒得滚烫，胖子嗷了一声，赶紧把随身的背包垫在屁股底下。
吴邪坐稳后，回头往客房的方向看了眼，窗户关着，想来张起灵和虞书还在休息。
“走喽！”阿贵叔一脚踩下油门，三轮车突突地冒了股黑烟，摇摇晃晃地驶出寨子。
路两旁的玉米地绿油油的，风一吹掀起层层浪，带着股青腥气。
胖子靠着车斗栏，晃悠着腿哼起了小调，吴邪则在脑子里盘算着要买的装备：“潜水服得要长袖的，湖里说不定有石头子刮人；氧气瓶得多备两个，谁知道湖底有多深；还得买几支强光手电，防水的那种……”
“知道知道，胖爷办事你放心。”胖子拍着胸脯，“到了县城直奔劳保用品店，保准给你置办得齐齐全全。对了，是不是得捎两斤卤牛肉？下水前垫垫肚子。”
吴邪白了他一眼：“先买装备，吃的再说。”
三轮车颠簸着往前跑，车斗里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虞书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经爬到正中央，透过窗纱落在地板上，暖得像层薄毯。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身边的床铺早就凉透了。
转头一瞧，张起灵正坐在书桌边，晨光勾勒着他挺直的肩背，手里还捏着那两块铁块，指腹在纹路上来回摩挲。
他身上换了件干净的黑衬衫，头发也带着湿漉漉的潮气，显然是早就起了，还洗了个澡。
虞书光着脚走过去，没等他回头，就一屁股跨坐在他大腿上，胳膊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鼻尖凑到他颈窝，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蹭了蹭他的皮肤，笑出声：“没有怪味，只有香香的沐浴露味。”
张起灵被她毛茸茸的头发蹭得脖颈发痒，喉结轻轻动了动。
他放下铁块，腾出双手托住她的屁股往上提了提，让她坐得更稳些，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低哑：“别闹。”
“就闹。”虞书偏不依，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衬衫，“看了一上午了，看出什么了？”
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铁块，又看了眼怀里耍赖的人，黑眸里漾开点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没有。”
虞书说“哦”，故意在他怀里扭了扭，脸颊蹭着他的衬衫领口，鼻尖全是清爽的沐浴露香。
正闹得欢，忽然感觉到屁股底下传来一点微妙的变化……
她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从他腿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床上的换洗衣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先去洗漱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抱着衣服噔噔噔跑下楼去，连鞋都忘了穿。
张起灵坐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腿，耳根悄悄泛起一点红。
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铁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纹路，可方才被她蹭过的脖颈，却像是还留着毛茸茸的痒意……
……
天擦黑时，阿贵叔家的烟囱冒起了白烟，饭菜的香味混着柴火的气息在院子里弥漫。
虞书和张起灵坐在院角的竹凳上，她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指尖戳了戳他那截格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
“这双指怎么会长成这样？”她好奇地问，“是不是从小就练什么特殊手法？疼不疼啊？”
张起灵任由她摆弄，黑眸里盛着柔和的光，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轻声应道：“不疼。”
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是胖子咋咋呼呼的喊叫：“小哥！快来搭把手！东西多成山了！”
两人抬头，就见吴邪和胖子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背后还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活像俩搬家的。
张起灵起身过去帮忙，虞书也跟着站起来，眼尖地看见几个印着“潜水装备”字样的箱子。
晚饭时，八仙桌上摆满了腊肉炒笋、酸豆角和一锅喷香的腊肉饭。
吴邪扒了两口饭，抬头问阿贵叔：“对了阿贵叔，羊角山西北边是不是有个湖？您听说过吗？”
阿贵叔夹菜的手顿了顿，眉头皱起来：“老人倒是说过那地方有片深水潭，我可没敢去过。”
“我们明天打算去一趟。”吴邪放下筷子，语气认真。
“那可不行！”阿贵叔连忙摆手，“那山里头岔路多，还有瘴气，万一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嗨，没事！”胖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我们有小哥在怕啥？这小哥厉害着呢，上次那牛角沟多凶险，还不是他带着我们全身而退？”
虞书扒着饭，听着胖子把功劳全推给张起灵，心里暗道，听胖子这口气，显然是把上次的事当成了禁区，半句不敢提。
她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空间商城里那瓶标价不低的遗忘药，暂时是用不上了。
吴邪说：“阿贵叔，装备我们都备齐了，就是山路不熟，麻烦您帮忙找两个熟悉羊角山的向导，酬劳不是问题。”
阿贵叔的眼睛瞬间亮了，飞快地和旁边的云彩交换了个眼神。
云彩低下头，嘴角偷偷扬起，阿贵叔已经搓着手，脸上堆起笑：“好说好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
虞书回到房间，反手把门闩扣上。桌上的两坨铁块在油灯下泛着暗沉的光，她走过去坐下，指尖在铁块上敲了敲，随即闭上眼，用意识呼唤空间里的萌鸡。
一阵轻微的白光闪过，一只巴掌大的小黄鸡扑腾着翅膀落在桌上。
它刚站稳就炸着毛抱怨：“呜呜呜你总算想起我了！自从你跟那个木头疙瘩……唔唔……”
它突然捂住嘴，脸红到了鸡冠，“反正就是那之后，我就被空间卡得死死的，想出来喘口气都不行！你是不是有了男人就忘了我这只功臣鸡？”
虞书被它逗笑，伸手摸了摸它软乎乎的绒毛：“哪能啊，这不是忙着应付塌肩膀，又赶上点……呃，私事嘛。”
她轻咳一声，把铁块往它面前推了推，“下次你想出来就吱声，我肯定放你。快帮我看看这俩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萌鸡还在闹别扭，扭过头用屁股对着铁块，嘴里嘟囔：“热恋期了不起哦……”
但架不住虞书又挠又哄，终于傲娇地转回来，用尖喙啄了啄铁块表面，又歪着头闻了闻，半晌才撇撇嘴：“切，不值钱的玩意儿。”
“具体点。”虞书追问。
“就是普通的铁块“钌”。”萌鸡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检测不出来有什么价值，它只是耐高温耐腐蚀。”它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一股陈腐味，臭烘烘的。”
虞书心里一动：“就只是这样？难怪硫酸都腐蚀不了它，它跟盘马说的‘死人味’、考察队的事有没有关系？”
萌鸡摇摇头：“不知道”。
它蹭了蹭虞书的手指，“看完了吧？看完我要回去了，那木头好像快回来了，我一靠近他就觉得空间晃得慌。”
虞书刚把萌鸡收回空间，门外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连忙把铁块收进包里，刚转身，张起灵就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目光落在她略显慌乱的脸上。
“没、没什么，整理了下明天要带的东西。”虞书心虚地笑了笑，“吴邪他们聊完了？”
张起灵点头，走到她身边，黑眸里带着点探究：“刚才在跟谁说话？”
“啊？没有啊，我自言自语呢。”虞书赶紧转移话题，拉着他往床边走，“快睡觉吧，明天还得爬山呢。”
他没再追问，只是躺下时，手臂圈住她的腰，力道比平时紧了些。
虞书埋在他怀里，心里却反复琢磨着萌鸡的话——：这就是普通的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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