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铁块的真相

吴邪的手指拂过洞壁上的凿痕，指尖能摸到那些向内倾斜的纹路，他沉吟道：“这洞看起来倒像是从里面往外挖的一样。”

虞书闻言，也凑过去细看。

那些凿痕的确古怪，边缘的碎屑都朝着洞穴深处堆积，不像是从外往里开凿时该有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就算是从里往外挖，那总得有人动手吧？可挖洞的人呢？”

她扫了眼四周，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内空空荡荡，除了角落里那些生锈的工具，再没有其他痕迹。

“这里看不到尸体，也看不到骸骨，说明他们肯定出去了。而且，咱们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吧？”她顿了顿，语气肯定了些，“一定有出口，只是咱们还没找到。”

胖子摸着下巴，咂摸出点味道来：“小虞说得有道理。要是没人出去，这些工具留着给谁用？总不能是挖了一半自己蒸发了。”他起身踹了踹旁边的石壁，“说不定这出口藏得隐蔽，比如……跟那些绿乎乎的玩意儿有关？”

他指的是石壁上那些墨绿痕迹，刚才没太在意，这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些痕迹沿着几个小洞口的边缘分布，像是某种标记。

吴邪也看向那些墨绿痕迹：“从里往外挖……挖洞的人需要从内部开辟通路，那出口大概率不会是敞亮的大门，说不定是某种伪装，或者得用特定的方法才能打开。”

起灵没说话，径直在火堆旁坐下，手指蘸了点岩壁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上轻轻划动。

他画得很慢，时而勾勒出山洞的轮廓，时而标注出那些小洞口的位置，又在墨绿痕迹最密集的地方打了个圈，显然是在梳理线索，试图找出被忽略的细节。

吴邪和胖子也凑了过来，蹲在地上盯着那些水痕印记。

“你说这挖洞的人，会不会是当年考古队的？”胖子摸着肚子，眉头紧锁，“他们捞铁桶的时候被困住了，所以才从里面往外挖？”

吴邪摇头：“不像。这些工具看着年头更久，锈得都快成废铁了，比考古队的时间线早得多。”他指着地上的标记，“而且你看这些洞口的分布，太规整了，不像是临时应急挖的，更像有计划的工程。”

张起灵的指尖停在“井”的位置——那是他刚才随手画下的、他们被卷入水道前的最后地点。他抬头看了眼众人，目光在石壁的墨绿痕迹上转了一圈，又低头继续添了几笔，将水道和山洞用一条虚线连了起来。

可线索依旧零散得像满地碎玻璃。从湖底古楼到铁人，从垂直水道到这个密封山洞，再到这些来历不明的墨绿痕迹……每一块碎片都透着诡异，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几人对着地面的水痕沉默了许久，连篝火噼啪的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直到一阵“咕咕”声打破了寂静——是胖子的肚子在叫。

“得，想也白想。”胖子揉了揉肚子，率先放弃，“人是铁饭是钢，先填填肚子再说。再不想办法找点吃的，不等找到出口，咱们就得先饿成干尸了。”

他这么一说，吴邪也觉得腹中空空，刚才被水流冲击时消耗的体力，此刻全化作了饥饿感涌上来。

胖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转身走向石壁，想看看那些生锈的工具里有没有能用的家伙——背包里还有压缩饼干，要是能找个容器煮点热水泡着吃，总比干嚼强。

他扒拉着墙角的废铁堆，忽然眼睛一亮，发现石壁缝隙里卡着块巴掌大的铁块，表面锈得斑斑点点，跟之前在古楼里看到的铁人花纹有几分相似。

他凑近了些，用手电筒一照，才发现不止这一块，周围的石壁上零零散散嵌着不少这种小铁块，之前竟完全没注意到。

“嘿，这玩意儿……”胖子伸手就想去抠，指尖刚要碰到铁块，就听张起灵一声低喝：“别动！”

那声音又急又沉，胖子吓得手一哆嗦，猛地缩回手，差点没坐稳：“咋了小哥？这破铁块还能咬人？”

张起灵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仔细打量那些铁块，指尖轻轻碰了碰边缘，声音凝重：“这些铁块是塞堵用的。”他指了指铁块周围石壁的细微缝隙，“里面是空的，一旦拿开，墙里会喷射腐蚀性液体。”

胖子这才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我去！这么邪乎？”

他盯着铁块上的花纹，忽然反应过来，“哎不对，小哥，这玩意儿跟你床底下翻出来的那块铁块，花纹一模一样啊！合着那铁块是塞堵用的？你以前拿回去，是不是想提醒自己这地方危险，别再来？”

张起灵没说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指尖在花纹上轻轻摩挲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看样子是刚才看到铁块时，才隐约想起了什么。

胖子咂了咂嘴，一脸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咱们费劲巴拉查了这么久，又是考古队又是盘马的，闹了半天这铁块就是个堵窟窿的？这也太……太掉价了吧！”

旁边的虞书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着张起灵那副依旧沉默却难掩一丝茫然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这位失忆的“老人”，连自己当年留下的警示都忘了，还得靠别人提醒，说出去怕是要被胖子笑上好几天。

张起灵听到她的笑声，转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虞书赶紧收了笑，冲他摇了摇头，眼底却还藏着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铁块的用处，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吴邪也松了口气，还好胖子没真碰：“不管它用处掉不掉价，至少咱们知道这石壁不能乱碰了。”

他望着那些嵌在石壁里的铁块，若有所思：“不过这也说明，这里确实是人工开凿的，而且设计得极其精密，绝非普通工程。”

胖子在一旁啧啧称奇，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小哥，你们老张家是真有两下子啊，这机关设计得，够阴够绝！胖爷我算是开眼了。”

张起灵斜睨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伸手拨了拨篝火，让火苗烧得更旺些。

几人就着篝火啃了压缩饼干，又喝了点水，勉强垫饱了肚子。

吴邪摸出手表看了看，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不由得咋舌：“都这时候了？在这山洞里待着，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洞里没光，只有篝火和手电的光维持着明暗，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能靠手表勉强锚定。考虑到这山洞处处透着诡异，谁也不敢大意，商量着轮流守夜。

“我跟天真一组，先守着。”胖子拍板，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你们俩先睡，养足精神，回头换班。”

张起灵没意见，扶着虞书往火堆旁挪了挪，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岩石让她靠着。他自己则坐在旁边，背靠着岩壁，黑金古刀就放在手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虞书确实累极了，刚才被水流冲击又呛了水，此刻靠着温暖的石壁，听着篝火噼啪声，眼皮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间，感觉张起灵往她身上搭了件干燥的外套——大概是从背包里翻出来的，带着点淡淡的尘土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她往外套里缩了缩，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吴邪和胖子守在前半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用手电照照那些小洞口，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异动。

洞里静得很，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柴火燃烧的声音，那些嵌在墙上的铁块在火光下泛着幽光，像一双双眼睛。

几个小时后，张起灵轻轻叫醒了吴邪和胖子，换他们去休息。

他走到虞书身边，见她睡得安稳，便没有叫醒，只是将篝火又拢了拢，自己则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洞口的方向，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虞书醒来时，天依旧是黑的——当然，在这山洞里，天从来就没“亮”过。

张起灵正拿着手电，细细检查那些石壁上的墨绿痕迹，光束在上面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很轻。

虞书点点头，揉了揉眼睛，发现吴邪和胖子正靠在角落里睡得打呼。

她凑近火堆，感觉暖意包裹过来，低声问：“有什么发现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关掉手电，重新坐回火堆旁：“还没有。”

幸好从裘德考那里“借”来的装备里，手电带了不少，电池也够用，否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光是黑暗就足够让人崩溃了。

山洞的地面又凉又硬，几人睡醒时个个腰酸背痛，胖子揉着腰直哼哼，吴邪也捶了捶僵硬的肩膀。

稍作休整，两人又带头研究起山洞来，拿着那把锈刀在石壁上敲敲打打。

“咚、咚”的敲击声在洞里回荡，忽然，胖子手下的一块石壁松动了，他用力一撬，那块带着黑绿色痕迹的石块应声而落，露出后面的东西——竟是一块泛着莹润光泽的绿色石头，表面带着细密的条纹，摸起来温润光滑，完全不像普通岩石的粗糙质感。

胖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激动地低呼：“我靠！这石头……这难道是、难道是翡翠？”他又接连敲掉几块表层石块，后面露出的全是这种绿色石头，层层叠叠，在手电光下泛着剔透的光。

吴邪也凑过去摸了摸，指尖传来细腻的凉意：“我对玉石不算在行，但这手感和光泽，就算不是翡翠，也绝对是品质不差的玉石。”他环顾四周，“难道这里是一个玉石矿？”

话音刚落，吴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起来：“怪不得湖底会盖那样一座规格奇怪的古楼！汉式建筑藏在瑶寨里，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这个玉矿！咱们遇到的这一切——铁人、井道、山洞，恐怕都和这玉矿脱不了干系。”

虞书在一旁听得心怦怦直跳，玉矿？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下意识在心里唤道：“萌鸡？”

萌鸡软萌的声音立刻在她脑海里响起：“书书，这些确实是玉石哦，但检测到玉石里含有微弱的生命体征呢。而且整个山洞其实是一条完整的玉脉，和山体连在一起，强行开采的话会碎裂成粉末，根本取不走的。”

虞书顿时泄了气，在心里哀嚎：“啊？那我这趟不是白来了？白激动半天……”

“别担心呀。”萌鸡的声音带着点狡黠，“我刚才偷偷探查了一下，玉脉边缘有几块游离的小碎块，能量很稳定，我帮你悄悄挖下来藏进空间里，多少能让你挣点零花钱~”

虞书心里稍稍平衡了些，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她抬头看向正在研究玉壁的三人，胖子还在激动地敲敲打打，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吴邪则在分析玉矿和古楼的联系，张起灵依旧沉默，却伸手摸了摸玉壁，指尖划过那些绿色条纹时，眼神微微一动。

“别敲了胖子，”吴邪拦住他，“这玉脉看起来年头久远，说不定和山洞的结构连在一起，乱敲容易出问题。”

胖子悻悻地收回手：“知道了知道了，胖爷我就过过眼瘾还不行吗？”他咂咂嘴，“不过说真的，这要是能弄出去，咱们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这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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