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终于出来了

大家听张起灵说玉有问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几步，连胖子都瞬间收了玩笑的神色——这些年的经历早就证明，张起灵的直觉比任何警示都靠谱，他的话简直就是“危险警报”的代名词。

虞书心头一紧，追问：“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身侧的玉壁“咔嚓”一声，竟裂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隙。

手电光扫过去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缝隙里钻出来的，是一个长得类似于人形的怪物，全身覆盖着墨绿色的“皮肤”，细看之下竟像是玉石的质地，可那张面孔却极其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双眼睛里只有惨白的眼白，正死死地瞪着他们，透着非人的怨毒。

“这是……玉石成精了？”胖子的声音发颤，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还没等他再多说一句，那怪物猛地动了，速度快得像一道绿色的闪电，直扑过来！张起灵反应极快，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刀身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风声迎了上去。

那怪物看着像是玉石雕琢而成，动作却异常灵活，四肢着地时带着沉重的闷响，力量更是大得惊人，一拳砸在岩壁上，竟硬生生震落一片碎石。

张起灵与它缠斗在一起，黑金古刀的寒光与怪物的绿色身影交织，每一次碰撞都激起细碎的“玉屑”。

几个回合下来，张起灵瞅准破绽，手腕一翻，古刀精准地刺入怪物胸口——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只听“哗啦”一声，那怪物的身体竟像碎裂的玉石般崩解开来，化作一地墨绿色的碎块，散落一地。

众人刚要松口气，耳边却接连响起“咔嚓、咔嚓”的脆响，像是有无数东西正在撕裂岩石。

他们猛地转头，只见周围的石壁上竟同时裂开了数不清的缝隙，无数个和刚才一样的绿色人形怪物，正从缝隙里挣扎着钻出来，密密麻麻的惨白眼白在黑暗中亮起，瞬间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他娘的！是一窝啊！”胖子骂了一声，挥着匕首迎向最近的一个怪物。

虞书握着匕首的手很稳，面对扑过来的绿色怪物，她没有丝毫慌乱。那怪物的动作虽快，却带着股玉石的僵硬感，虞书灵巧地侧身避开它的利爪，趁它转身的空档，手腕一翻，匕首精准地刺向它胸口——和张起灵刚才击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只听“咔嚓”一声，怪物应声碎裂，墨绿色的碎块溅了她一身。

“哟，这弱不禁风的小虞妹妹，手底下还挺利索！”胖子一边踹飞一个扑来的怪物，一边还不忘调侃，匕首在他手里抡得像风火轮，“藏拙呢这是？”

虞书抹去脸上的碎渣，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没停，又迎向另一个怪物：“不然呢？等着被它们切成白菜梆子？”说话间，匕首再次刺入目标心脏，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见含糊。

吴邪的身手虽不如他们利落，但有张起灵和胖子时不时替他解围，他也能勉强应付。

他紧紧握着匕首，看准怪物的破绽就猛刺过去，虽然动作略显生涩，却也成功击碎了几个，额头上渗着冷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在怪物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刀光过处，玉石碎屑纷飞。

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虞书的方向，见她确实能勉强应对，却还是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每当有漏网的怪物试图从侧面偷袭虞书，他总能及时赶到，一刀将其劈碎，动作行云流水，既不干扰虞书的节奏，又稳稳地将她护在安全范围内。

整个山洞里，粗重的喘息声、匕首与古刀劈砍的锐响，还有砸在怪物身上的沉闷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曲混乱而绝望的战歌。

怪物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地从石壁缝隙里涌出来，前赴后继。

即便是强如张起灵，也渐渐感到吃力，手臂上、背上被怪物的利爪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透过破损的衣服渗出来，在墨绿的玉石碎屑间格外刺目。

吴邪和胖子更是狼狈，身上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动作都慢了下来，全靠一股狠劲硬撑着。

唯独虞书，身上的伤最少。

倒不是她战斗力有多惊人，而是张起灵始终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那些冲着她来的攻击，大多被他用刀或是身体硬生生挡了下来。

她看着张起灵后背新添的抓痕，心里又急又气，却只能更专注地挥刀，尽量不让他分心。

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虞书只觉得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眼前的绿色身影晃来晃去，她几乎麻木了，全凭本能挥砍、刺杀，机械地清除着眼前的一切威胁。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停顿。

虞书猛地回过神，挥到一半的匕首停在半空，眼中还残留着厮杀时的凶狠，看向拉住她的张起灵时，那凶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她愣了几秒，才慢慢找回意识，视线扫过四周——石壁的缝隙里不再有新的怪物钻出来，地上堆满了墨绿色的碎块，像铺了一层诡异的玉石地毯。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脱力感瞬间席卷全身，虞书腿一软，下意识地靠在了张起灵身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远处，吴邪和胖子已经彻底瘫了，两人呈大字型躺在一堆怪物残骸中间，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红得发黑，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张起灵扶着虞书，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身上血迹斑斑，衣服被划开了好几个大口子，露出的皮肤上，那只平日里隐没的麒麟纹身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墨色的纹路顺着伤口蔓延，几乎布满了整个上半身，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他沉默地扶着虞书坐到相对干净的岩石上，自己则挨着她坐下，黑金古刀被他随手放在身侧，刀身上的绿色血迹正缓缓滴落。

大战后的山洞异常安静，只剩下四人粗重的呼吸声。

虞书趁着几人喘息的空档，悄悄从空间里兑换了四颗回春丹，指尖捻着温润的药丸递过去：“快吃了，能恢复点力气。”

胖子眼疾手快地抢过一颗丢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涌遍全身，身上的伤口竟慢慢的开始愈合，酸痛感也减轻了大半。他舒服地眯起眼，吧唧着嘴：“嘿，这玩意儿神了！小虞妹妹，再来一颗呗？”

虞书把剩下的三颗分给吴邪和张起灵，白了胖子一眼：“没了。”见他还要追问，她提前堵话，“吃就完事了，别问那么多，问了就是祖传秘方。”

胖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得得得，姑奶奶您说了算。您家这秘方可真不少，回头胖爷我拜师学艺行不行？”

吴邪服下丹药，只觉得一股强劲的药力在体内游走，刚才还火辣辣的伤口慢慢在修复，脱力的身体也重新充满了力气。

他试着站起来，动作竟灵活了不少，忍不住咋舌：“这药效……也太离谱了。”

张起灵默默服下丹药，紧绷的身体渐渐舒展，伤口的疼痛迅速消退，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只是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时，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个片段，似乎虞书之前也给过他类似的药丸，可具体放在哪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像是被浓雾遮住的记忆，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他抬眼看向虞书，见她正低头拍打身上的玉石碎屑，侧脸在火光下显得很柔和。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将这点疑惑压在了心底，或许……等走到某个地方，自然就想起来了，他的记忆都是片断的。

四人短暂休息片刻，药效带来的力气渐渐充盈四肢，身上的伤口也结痂收口，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张起灵走到一处被怪物撞开的石壁缺口前，那缺口比之前的小洞口更宽些，边缘还残留着墨绿色的碎块。

他用手电照了照里面，沉声道：“这是那些东西活动形成的通道，也许能通到外面。带上工具，从这里走。”

吴邪闻言皱眉，有些顾虑：“可咱们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万一这些通道通向的是它们的老巢，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也比在这儿坐以待毙强！”胖子抹了把脸，把匕首别回腰间，又拎起那把锈刀当开路棍，“他娘的，胖爷我宁可跟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乐意在这破山洞里等着下一波偷袭。走！”

他们三个向来信得过张起灵的判断，当下也不再犹豫。

张起灵选了个看起来最深的通道口，率先走了进去，虞书、吴邪紧随其后，胖子断后，几人依次钻进了狭窄的洞口。

通道比想象中更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上湿漉漉的，还沾着未干的墨绿色黏液。

走了不过几十步，前方的手电光突然照到一片密集的阴影——只见两侧的石壁之内，竟隐约透着无数个人形轮廓，层层叠叠，多到数不清，因为隔着厚厚的岩石，此刻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像嵌在玉脉里的无数幽灵。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低骂出声：“我操……这些玩意儿还有后援？这是把整个玉矿都当成产房了？”

吴邪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手电光在那些黑影上停顿片刻，只觉得头皮发麻：“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暂时过不来……”

张起灵的脚步没停，只是速度慢了些，手电光仔细扫过石壁：“这些石壁比外面的厚，它们一时撞不破。但不能耽搁。”

虞书握紧了匕首，侧耳听着石壁后传来的隐约异动，像是有无数东西在里面蠕动、撞击，沉闷的声响透过岩石传过来，让人心里发毛。

她忍不住加快脚步，紧紧跟着张起灵的背影。

这洞虽没有岔路，却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山体的厚重，像是快要走到山腹中心。

通道曲折蜿蜒，时而狭窄到需侧身才能通过，时而又出现数米高的垂直落差，得手脚并用地攀爬才能过去。

虞书一边跟着众人攀爬，一边暗自咋舌：真不知道那些僵硬的玉石怪物，是怎么在这样复杂的地形里来去自如的。

四个人连滚带爬地走了五六个小时，中途胖子实在扛不住饿，掏出压缩饼干边啃边赶路，碎屑掉了一路，被吴邪笑他是“给怪物留路标”。

虞书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腿像灌了铅似的，心里正偷偷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让张起灵背一段，前方忽然传来“哗哗”的水声。

“有水声！”吴邪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几人瞬间来了精神，也顾不上疲惫了，连滚带爬地朝着水声的方向奔过去。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的山体出现一道断层，一道不规则的裂缝横在面前，宽度不过一米，一脚就能跨过去。

裂缝上方，一道清澈的山泉水正顺着岩壁倾泻而下，像条小小的瀑布，砸在下方的水洼里，溅起细碎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

“是活水！”胖子激动地冲过去，掬起一捧水就往脸上浇，“他娘的，总算见着点人能待的地方了！”

吴邪也凑过去，用手试了试水温，清凉刺骨：“这水是从外面流进来的，说明离出口不远了！”

张起灵言简意赅：“走。”

众人立刻跟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没走多久，前方出现几个岔洞，黑漆漆的看不出深浅。

张起灵停下脚步，挨个走到洞口前，伸出手感受了片刻，最终指向最左侧的一个：“这里有气流。”

几人立刻跟着钻了进去。

这个洞比之前的通道更陡，布满了碎石和藤蔓，他们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裤腿被划破了好几处，手心也磨出了血泡。

不知爬了多久，眼前忽然透出一丝光亮，紧接着是新鲜空气涌入鼻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到了！”胖子嘶吼一声，率先手脚并用地爬出洞口，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人紧随其后，爬出来后也顾不上形象，直接瘫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抬头望去，山下的村庄灯火点点，像撒在地上的星星，远处的天空更是繁星密布，银河清晰可见，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带着久违的自由气息。

“老子……老子又活着出来了！”胖子瘫在地上，四肢摊开，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吴邪也笑着抹了把脸，脸上又脏又花，却难掩兴奋。

从湖底古楼的腐朽梁柱，到铁人断手的诡异铁桶，再到玉脉深处的绿色怪物。

这一路的惊险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此刻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才真切感觉到活着的实在。

虞书靠在张起灵肩头，看着满天星斗，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化作了踏实——总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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