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塌肩膀也叫张起灵？
密林深处，枝叶交错的阴影里，张起灵的身影如鬼魅般追上了塌肩膀。
没等对方反应，他已经一脚踹在对方后心，塌肩膀踉跄着扑倒在地，溅起一片腐叶。
张起灵欺身而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黑金古刀的刀背抵在他颈后。
就在他手腕微沉，想逼问对方身份时，塌肩膀突然反手来挡——这一挡，正好让张起灵看清了他的手。
月光从树缝里漏下一点，映出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比常人粗厚，指甲泛着青白色，赫然是两根发丘指。
张起灵的动作猛地顿住，眸色骤变。发丘指……除了张家人，极少有人有这样的特征。他一时失神，指尖的力道松了半分。
塌肩膀抓住这瞬间的空隙，猛地弓起身子，手肘狠狠撞向张起灵的腰侧，同时抬脚后踹。
张起灵被这股蛮力掀得后退两步，撞在一棵树上。
塌肩膀迅速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露出一抹阴恻的笑：“张起灵，没想到你刚从那地底下爬出来，身手还这么厉害。”
“你认识我？”张起灵站直身体，握着刀的手更紧了，眼底翻涌着惊疑。
“认识？”塌肩膀嗤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身影渐渐隐入更深的黑暗，“你就在这儿慢慢猜吧。”
他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张起灵短暂的怔忡。地底下……他知道自己从哪里出来？更重要的是——他拖延时间，是不是为了调虎离山？
他们！
张起灵的心猛地一沉，再顾不上追问，转身就往回跑。
……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云彩已经被胖子扶到一块石头上坐着，胳膊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哭声已经停了。
胖子蹲在她面前，唾沫横飞地骂着塌肩膀，嘴里翻来覆去都是“狗娘养的”“不得好死”，骂两句又转头问云彩“疼不疼”“渴不渴”，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活像护崽的老母鸡。
虞书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双手抱臂，笑眯眯的看着胖子那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模样。
吴邪站在她旁边，也被胖子逗得无奈摇头，眼里带着点笑意。
听到脚步声，四人同时转头。看见张起灵回来，吴邪率先迎上去：“小哥，怎么样？追上了吗？”
张起灵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虞书身上，见她靠在树上，眼神清亮，没什么异样，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沉：“人跑了。”
“他娘的！”胖子一听就炸了，猛地站起来，“这孙子跟泥鳅似的滑！下次让胖爷逮着，非把他那塌肩膀给卸下来不可！”
“行了，先回去吧。”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胳膊，示意他冷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云彩还受着伤，先回阿贵叔家再说。”
张起灵没再说话，只是走到虞书身边，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往山下走。
……
阿贵叔家的客房里，煤油灯的光摇摇晃晃，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疲惫。
虞书坐在床沿，看着被胖子护在身后的云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白天在山上，我就看见塌肩膀躲在树后偷看。后来你们再上山，我没跟去，就是想找云彩问问清楚。”
她顿了顿，看向云彩：“云彩跟我说，塌肩膀一直胁迫她，还在她身上下了毒，逼她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听了之后，就先拿了解毒的药给她用上了，想着等你们回来再说……”
“是真的……”云彩在一旁抹着眼泪，声音哽咽，“他总来威胁我，说要是不听他的，就对我阿爸阿妈下手……那毒发作起来又痒又疼，我实在熬不住……”
胖子听得火冒三丈，一拍大腿：“这狗日的！连个小姑娘都欺负！下次见了他，胖爷非把他剁碎了喂狗不可！”
吴邪皱着眉，转向虞书，语气里带着点后怕：“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等我们回来商量？你一个人跟上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小哥……”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虞书被他问得有点心虚，低下头小声辩解：“我本来是想等你们回来的，可你们回来得太晚了……后来看见云彩被他逼着往山上走，我担心她出事，就……”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一只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力道紧得有些发疼。
虞书抬头，撞进张起灵沉沉的眼眸里。
那双眼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此刻却像积了深潭，映着灯火明明灭灭。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你不该这么冒险。”
虞书被他看得更心虚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像只做错事的猫似的往他身边蹭了蹭，讨好地笑：“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一定等你们一起，再也不自己瞎跑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松了些，指尖却依旧没离开。
吴邪在一旁看得无奈，转头看向还在掉眼泪的云彩，把话题拉了回来：“云彩，你刚才说，塌肩膀胁迫你？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云彩抽泣着摇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迟疑着开口：“我只知道他叫……张起灵。”
“什么？”
“张起灵？”
虞书和吴邪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客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煤油灯的火苗都像是顿了一下。
吴邪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张起灵，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小哥，他……他也叫张起灵？”
张起灵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眸色深沉，没说话。
“怎么会有人跟小哥重名？”胖子也懵了，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这塌肩膀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配叫这名儿？”
吴邪没理会胖子的念叨，又追问云彩：“那你还知道他其他的事吗？比如他从哪里来，在村里还有没有认识的人？有没有别人知道他的底细？”
云彩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又涌了上来：“我不知道……他每次来都神神秘秘的，除了逼我做事。”
“行了行了，别说了。”胖子见她又要哭，赶紧打圆场，“云彩妹妹，你今天受了不少罪，先回房休息吧，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云彩点点头，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胖子赶紧扶了她一把。她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你们”，便匆匆走出了客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客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寂静。
“另一个张起灵……”吴邪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死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抬眸，声音低沉：“他也有发丘指，还知道我们从湖底回来。”
这话一出，屋里彻底安静了。
虞书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的手，那两根标志性的手指此刻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连湖底的事都知道？这绝不是偶然。
吴邪猛地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语气急促：“他也有发丘指？这不可能是巧合！巴乃的瑶寨替换了水下的寨子，考察队都能被掉包……”
他忽然看向张起灵，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塌肩膀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身上也有纹身，只不过你的是麒麟，他的是穷奇。还有这发丘指……小哥，会不会连你也……”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起灵的目光沉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虞书的手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沉思，显然吴邪的话触动了他。
“我觉得吧……”胖子咂咂嘴，试图理清楚头绪，“这塌肩膀一直暗中盯着咱们。这次咱们在山上搜找张家古楼的入口，他急了，怕咱们真的发现古楼入口，才狗急跳墙绑了云彩……”
“不对！不对！”吴邪猛地打断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快步走到桌边翻找起来，很快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
“你们看！楚光头给的照片，既然塌肩膀守着这里的秘密，连云彩都被他胁迫监视咱们，那楚光头怎么能轻易进吊脚楼拿出照片？”
这一点确实说不通。如果塌肩膀的目的是守护秘密，没理由放任楚光头接触核心信息。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骤然锐利：“楚光头有问题。”
三个字，掷地有声。
吴邪猛地一拍大腿：“对！问题就出在他身上，我明天回趟长沙，再去找楚光头问清楚。你们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找古楼入口？”
胖子几乎没犹豫：“我留这儿。”他挠了挠头，眼神瞟向窗外云彩房间的方向，声音放软了些，“我担心云彩妹子，那塌肩膀没抓到，保不齐还会回来找麻烦。”
张起灵没立刻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虞书，目光沉静。那眼神再明白不过——她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虞书迎上他的目光，想了想说：“我们留在这里吧。”
她指了指门外的山林，“入口的线索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不能断。分头行动也好，你去查楚光头，我们在这边接着找，两边都不耽误。”
“行。”吴邪点头应下，心里有了计较，“那我明早一早就走，有消息咱们随时联系。”
他看向张起灵和虞书，又叮嘱了一句，“你们在这边也小心点，尤其是那个塌肩膀，既然知道他也叫张起灵，还藏着这么多秘密，肯定没那么简单。”
张起灵“嗯”了一声，伸手将虞书往身边带了带，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虞书回握住他的手，抬头冲吴邪笑了笑：“放心吧，我们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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