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64
虞书示意吴邪解开塌肩膀身上的绳子，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闪：“解开吧，跑了也没用。没有我的解药，他会比死更难受。”
绳子落地的瞬间，塌肩膀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哒”的轻响。
他没看虞书，只是望着前方被藤蔓缠绕的巨石，声音发闷：“走这边。”
“等等。”虞书拦了他一下，目光扫向远处那个他们原本计划进入的山洞方向，“我们之前找到的洞口明明在那边，为什么绕到这儿来？”
“那边的入口，机关最密”塌肩膀转过头，看着她，“这边是我当年逃出来的密道，近一半的路，避开了三道杀招。”
通道狭窄潮湿，矿灯的光束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几人踩着碎石往前走，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吴邪走在中间，忍不住又问：“当年的考古队，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进去之前，就知道古楼里有这些机关吗？”
塌肩膀在最前面，声音被岩壁反射得有些发虚：“不清楚。”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模糊的片段，“我们队里层级分得严，上面的人只给指令，从来不解释原因。进去之前只说要找一件东西，至于是什么，藏在哪，全靠自己摸索。”
“一层瞒着一层，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的底。”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嘲讽，“现在想想，我们这群人，不过是上面扔进来探路的棋子，活下来是运气，死了也没人在乎。”
胖子在前头开路，用砍刀劈断垂下来的湿滑藤蔓：“他娘的，这破地方比七星鲁王宫还憋屈。”
说话间，塌肩膀突然停在一处岔路口，拐进了右侧的通道。
又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宽敞的甬道，两侧整齐地码着数排陶罐，陶土色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塌肩膀从墙角捡起一根枯树枝，走到左侧一排陶罐前，伸手将树枝探进其中一个罐口。
不过几秒，树枝顶端竟“腾”地燃起幽蓝的火苗，明明灭灭的光映在他裹着布料的脸上，透着几分诡异。
“这罐子里装的是白磷，遇氧就燃。”他说着，又走到右侧，抱起一个盛满浑浊液体的陶罐，朝着对面的岩壁泼了过去。
水渍迅速渗透进岩壁的缝隙，原本平整的石面上竟慢慢浮现出一些扭曲的影子，像是某种动物的轮廓，四肢粗壮，形态狰狞。
胖子举着矿灯凑近了看，猛地咋舌：“卧槽！这不是湖底那些密骆驼吗？老子之前差点被这玩意儿啃了！”
塌肩膀站在阴影里，声音低沉：“你们知道这些密骆驼的来历吗？”
吴邪和虞书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塌肩膀的声音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带着种穿越时空的厚重感。
他抬手抚摸着冰凉的岩壁，像是在触碰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张家古楼的祖先，心思深到可怕。”他缓缓开口，“几百年前就盯上了这片山，为了把祖坟迁过来，先烧光了原有的山林——不是为了开路，是为了腾出地方，种他们需要的树。”
“那些树，木质坚硬，抗腐防潮，是最好的建材。”他顿了顿，指了指头顶的岩石，“他们在山岩下打了盗洞，几乎是垂直往下，直通地下溶洞。木材就是从这里运下去的，一点点搭起了底下的楼阁。”
吴邪听得心惊——几百年前的人力，要完成这样的工程，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命。
“不止这些。”塌肩膀的声音更低了，“他们还改造了山体的水流。把雨水引入特定的缝隙，加速山体内部溶洞的溶解，等于用自然的力量，替他们开凿地下空间。”
他走到甬道一侧，矿灯光束照在一块不起眼的凸起上：“最绝的是那个铜球机关。他们敲掉表面的岩石，露出底下的石灰岩，再把铜球嵌进去。雨水被机关引到这里集中冲刷，石灰岩慢慢分解，铜球就凭着自身重量一点点下沉，年复一年，最后竟真的打穿了溶洞的穹顶，打通了上下两层的通道。”
虞书皱起眉：“那密洛陀呢？”
塌肩膀说“它们本身就是岩石变的，靠啃食山岩长大，把自己填得越来越实，硬得像铁块。”
“只要感应到热源——不管是篝火，还是活人的体温，它们就会从石缝里钻出来。”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旦盯上有热源的活物，就会像黏住的膏药，死追不放，直到拖进它们藏身处的洞里才罢休。”
胖子听得咋舌：“拖进去就吃了？”
“不止。”塌肩膀的声音透着种说不出的诡异，“它们的洞很邪门，只要猎物被拖进去，洞口会瞬间合上，跟从没存在过一样。外面的人找遍山岩，也找不到一丝缝隙——就像那洞和猎物一起，凭空消失了。”
胖子一听这话，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压低声音嚷嚷：“那还愣着干啥？赶紧走啊！咱们这老些人聚在这儿，体温加一块儿，跟生了堆火似的，还不把那些玩意儿全招出来？”
塌肩膀没反驳，转身往前面的拐角走：“放心，这段古道铺的是火成岩，导热性差，那些东西感应不到这么弱的热源。”他用树枝敲了敲脚下的石板。
吴邪跟上他的脚步，突然想起什么：“之前我们研究过，强碱好像能对付它们。”
“没错。”塌肩膀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点赞许，“所以说张家人够聪明——他们早就摸清了这山里的底细。”
他拐过拐角，前方的甬道豁然开朗，岩壁上能看到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这座山顶有个天然碱矿层，张家人就利用这个，在古楼四周嵌满了灌着强碱的条石。”
“那些密洛陀进不去古楼，却会被楼里活人的热量吸引，全挤在四周打转，等于替张家人守着门。”
塌肩膀冷笑一声，“等他们自己人要进去，就启动机关，让碱矿里的强碱水顺着洞顶的缝隙流下来，形成的水雾能填满整座鼓楼，那些密洛陀沾着点就会被烧得缩回石头里，根本近不了身。”
虞书听得心惊：“那要是里面的人启动不了机关呢？”
“那就只能等着被密洛陀围堵，或者被强碱机关误伤。”塌肩膀的声音冷得像冰，“张家人从来不留后路——要么活着出来，要么跟那些怪物一起烂在里面。”
胖子咂舌：“他娘的，这哪是守祖坟，分明是建了座活地狱。”
虞书的心一直悬着，忍不住凑到吴邪身边低声问：“小花和黑眼镜他们先进去了，会不会已经遇到密洛陀了？”她想起那些藏在岩石里的怪物，后背就一阵发凉。
吴邪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尽量沉稳：“放心，他们带的伙计都备了强碱喷雾，之前就研究过对付这东西的法子，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他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解雨臣和黑眼镜走得急，谁也说不准里面会不会有变数。
旁边的塌肩膀突然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短促又刺耳，像是在嘲讽他们的天真。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裹着布料的脸在矿灯光下显得愈发阴沉。
胖子走在最后，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岩壁，一边嘀咕：“说起来，咱们走这路还挺顺，没撞见什么机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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