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塌肩膀抢解药

塌肩膀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在布料下扯出个冷笑：“墓道里哪用得着单独设机关？这整条道本身就是大机关的一部分。”

他说着，拐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七拐八绕不是白走的，每一步都踩着方位，走错一步，整段山岩都会往下沉。”

虞书和吴邪对视一眼，都暗自咋舌——难怪这路走得让人晕头转向，原来每一步都在刀尖上。

他们不敢怠慢，紧紧跟在后面，狭窄处得侧着身子挪，宽敞处又得提防头顶滴落的水珠——谁知道那是不是什么机关的引子。

走了约莫大半天，前方终于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溶洞。

洞顶垂着长短不一的石钟乳，水滴砸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成了这死寂里唯一的动静。

“歇会儿吧。”吴邪喘着气，率先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

众人这才松了劲，纷纷瘫坐在地，连胖子都没力气贫嘴了。

虞书从背包里摸出水瓶和压缩饼干，扔了一份给塌肩膀。“先垫垫。”

塌肩膀接住水和饼干，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给东西。

他攥着水瓶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还没来得及拧开，突然“嘶”地吸了口冷气，双手猛地捂住肚子，身体蜷缩起来——显然是药效又发作了。

“……”他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布料都被浸湿了。

虞书从瓷瓶里倒出颗药丸，扔到他面前：“先吃这个，能缓一阵。下次发作再给你剩下的。”

塌肩膀顾不上多想，颤抖着手捡起药丸塞进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只是还在大口喘气。

他拧开水瓶，猛灌了几口，又掰了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带着种近乎狼狈的急切。

“这溶洞……安全吗？”吴邪看着四周黑黢黢的岩壁，总觉得心里发毛。

“暂时安全。”塌肩膀咽下饼干，声音还有点发颤，“这里是古道的中转站，石质特殊，密洛陀钻不进来。但别生火，也别待太久——洞里的水洼能反射热源，时间长了照样会招东西。”

胖子啃着饼干，含糊道：“离古楼还有多远？再走一天能到不？”

塌肩膀抬眼望向前方一道狭窄的入口，那里的岩壁泛着青黑色，看着就透着股寒意：“快了。”

众人歇够了力气，虞书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走吧，别耽误时间。”

穿过溶洞深处的石幔缝隙，前面果然出现一段平整的石板墓道。

石板铺得严丝合缝，上面蒙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走过。

吴邪率先举起手电，光束扫过墓道尽头，突然顿住了。

“那是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胖子赶紧也举起手电照过去，这一下，连嘴里的饼干渣都忘了咽——墓道尽头的阴影里，立着个巨大的黑影，足有两人高，浑身乌漆抹黑，看不出五官轮廓，身上却像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毛发，随着气流微微晃动，说不出的诡异。

“我操……这是啥玩意儿？”胖子的声音都变了调。

“快跑！”塌肩膀突然嘶吼一声，转身就往旁边一条岔道冲。

众人哪敢怠慢，紧随其后。胖子边跑边回头骂：“你他娘的不是说没机关吗？这玩意儿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说没机关，没说没危险！”塌肩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喘息。

墓道狭窄，几人跑得跌跌撞撞，没多远就撞见一个直角转弯。

惯性根本刹不住，吴邪第一个冲了出去，紧接着是虞书和胖子，最后是塌肩膀——只听“扑通”几声闷响，四个人接二连三地摔进了一片冰凉的水里。

冰冷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服，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虞书呛了两口水，挣扎着抬起头，发现他们掉进了一条地下暗河，水流湍急，正带着他们往深处漂去。

“他娘的……这又是哪？”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水，手电光在浑浊的水里晃来晃去，照见岩壁上布满湿漉漉的青苔，“咱们不会被冲进密洛陀窝了吧？”

水流越来越急，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往前冲。

吴邪试图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指尖刚碰到石面就被水流冲开，差点撞上旁边的石壁。“别硬撑！”他对着其他人喊道，“放松身体，顺着水流漂，别被石头撞着！”

众人只能照做，尽量让身体舒展，像几片叶子似的在水里起伏。

虞书紧紧攥着手电筒，光束时不时扫过前方的黑暗，心里越来越沉——这暗河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万一突然出现暗礁，或者……更糟的东西。

胖子被水流带着打了个转，刚好漂到虞书旁边，压低声音骂道：“那塌肩膀肯定知道这河！刚才跑那么快，分明是故意把咱们往这儿引！”

虞书瞥了眼不远处同样在水里挣扎的塌肩膀，对方裹着布料的脸被水浸透，看不出表情，但动作间显然也在极力保持平衡，不像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先顾眼前吧。”她咬着牙，“这水流太急，想停也停不下来。”

说话间，前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轰隆”的水声，像是有瀑布。

吴邪心里一紧，用手电往前照去，果然看到一道白色的水线——暗河在这里形成了一道落差不大的跌水，下面是更深的水潭。

“抓紧身边的东西！”他大喊一声，率先抓住了一块顺水漂来的枯木。

虞书反应也快，伸手捞住旁边半块松动的石片。

下一秒，水流猛地加速，几人瞬间被卷下跌水，重重砸进下面的水潭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虞书眼前一黑，等她挣扎着浮出水面，才发现胖子和吴邪也刚冒头，唯独不见塌肩膀的身影。

“塌肩膀呢？”胖子抹了把脸，焦急地四处张望。

手电光在水面上扫过，终于在不远处的岸边看到一个黑影——塌肩膀正趴在地上剧烈咳嗽，显然也被摔得不轻。

“先上岸！”吴邪指着岸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这水潭不对劲，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动。”

虞书心里一凛，果然感觉到水下传来微弱的搅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往上浮。

她不再犹豫，借着水流的力道往岸边游去，手指刚触到干燥的岩石，就猛地发力爬了上去，转身一把将紧随其后的胖子拽了上来。

塌肩膀好不容易缓过劲，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带着水后的嘶哑：“快离开这！底下的东西要上来了！”他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钻进了水潭边一道狭窄的墓道。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顾不上追究，赶紧跟上。

虞书断后，临走前回头看了眼水潭，只见水面上的气泡越来越密集，隐约能看到底下有黑影在晃动，心里一阵发寒，快步追了上去。

这条墓道深得望不见头，胖子摸出个冷焰火扔出去，幽绿的光瞬间照亮了前方——通道笔直，两侧的岩壁光秃秃的，看不到任何装饰，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这他娘的是通往阴曹地府吧？”胖子举着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连点陪葬品都没有，太寒酸了。”

众人举着手电筒，光束在岩壁上扫来扫去，生怕再冒出什么东西。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丝丝”的声响，像是蛇吐信子。

“什么声音？”胖子瞬间警惕起来。

吴邪赶紧把手电筒照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墓道头顶的石缝里，一条手腕粗细的野鸡脖子正探出头，鳞片在光线下泛着油亮的黑，信子吐得飞快，显然已经盯上了他们。

“卧槽，野鸡脖子！”吴邪骂了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虞书手腕一翻，腰间的匕首“噌”地出鞘，借着跃起的力道，反手一刀劈了过去。

只听“噗嗤”一声，那蛇还没来得及俯冲，就被拦腰砍成两截，上半截带着血雨摔落在地，还在扭动挣扎。

“利落！”胖子看得眼睛一亮，随即转头瞪向塌肩膀，“你他娘的把我们带哪来了？这地方怎么还有这玩意儿！”

塌肩膀闷头加快脚步，像是没听见。

吴邪跟在后面，眉头紧锁：“野鸡脖子怎么会在这儿？按说这东西只在西王母宫一带活动，怎么会跑到张家古楼的地界？”

虞书也是一头雾水，手里的匕首还沾着蛇血，黏腻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她没再多想，紧跟着塌肩膀往前跑，身后的野鸡脖子尸体早已被甩在黑暗里。

终于，前方出现了熟悉的石钟乳轮廓——他们竟又跑回了刚才休息的那个溶洞。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胖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娘的是不是在耍我们！”

虞书盯着塌肩膀的背影，刚才被压抑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几步冲上前，匕首抵在了他的后颈：“你到底想干什么？再敢耍花样，我现在就杀了你！”

塌肩膀缓缓转过身，布料下的眼神阴鸷得吓人，像是淬了毒的冰。

他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怨毒再明显不过——若不是中了这女人的毒，被死死攥着把柄，就凭她刚才那句话，早成了石缝里的枯骨。

“别冲动。”吴邪赶紧上前拉开虞书，转而看向塌肩膀，“你不是说密洛陀对热源敏感吗？蛇也是活物，有体温，怎么能在这山里存活？”

塌肩膀沉默了片刻，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密洛陀只对持续的强热源感兴趣，比如人。这些蛇常年待在阴冷的石缝里，体温低，动作又快，密洛陀懒得追。”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它们是张家人养的。”

“什么？”胖子愣住了，“养这玩意儿干嘛？守陵？”

“别愣着了，快走！”虞书拽了胖子一把，“野鸡脖子是群居的，那条被砍了，很快会引来一群！”

塌肩膀也不含糊，转身就钻进溶洞另一侧的墓道。

众人刚跟进去没几步，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显然是蛇群追来了。

墓道狭窄，仅容两人并排。

虞书走在中间，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塌肩膀——这家伙从刚才起就不对劲，脚步里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果然，走到一处拐角时，塌肩膀突然转身，手臂如铁钳般抓向虞书的背包——解药肯定在里面。

虞书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同时抬脚踹向他的膝盖。“早就防着你了！”

塌肩膀身手极快，扭身避开这一脚，反手就抓向虞书的手腕。

胖子见状骂了一声，举着工兵铲就冲上来：“孙子！敢动手！”

可塌肩膀的身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只见他侧身避开工兵铲，手肘一抬撞在胖子胸口。

胖子“哎哟”一声，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直咧嘴。

“胖子！”吴邪赶紧上前帮忙，拳头直取塌肩膀面门。

显然吴邪不是他的对手，塌肩膀动作又快又狠，没几招就抓住吴邪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掼在地。

“吴邪！”虞书心头一紧，刚想上前，塌肩膀已经扑了过来。

他猛地扯下脸上裹着的布，那张溃烂流脓的脸在手电光下狰狞可怖，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操！赶紧挡上！”胖子看得直犯恶心，捂着眼睛还不忘骂，“比密洛陀还他妈吓人！”

虞书趁机摸出藏在手心的麻醉针，正想发射，却被塌肩膀识破。

他一把抓住虞书的手腕，狠狠一拧。麻醉针脱手飞出，掉进黑暗里。

“臭丫头！把解药交出来！”塌肩膀目露凶光，猛地将虞书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就去翻她的背包。

虞书被压得喘不过气，膝盖拼命往上顶，却被他死死按住。

胖子见状急了，抡起工兵铲就往塌肩膀后颈拍去。谁知对方早有防备，猛地侧身避开，反手一脚踹在工兵铲上。“哐当”一声，铲子被踹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弹落到远处。

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塌肩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瞬间抵在了虞书的脖子上，冰冷的刃口贴着皮肤，寒意刺骨。

“臭丫头，被你用毒药威胁了这么久，真当我好欺负？”他的声音里淬着狠劲，“再不把解药交出来，就让你死在这儿，永远别想找到张起灵！”

“别冲动！”吴邪赶紧上前一步，不敢再动，“有话好好说，解药可以给你！”

虞书喉结动了动，感受着脖子上的刀锋，强作镇定：“药……在我左边口袋里。”

塌肩膀眼神一厉，腾出一只手往她口袋里摸去，果然摸到个小瓷瓶。

他一把攥在手里，猛地将虞书往前推了一把。

虞书毫无防备，狠狠撞在岩壁凸起的尖石上，疼得她闷哼一声，额头更是结结实实地磕在另一块岩石上。“嘶——”她倒抽口冷气，只觉眼前炸开一片金星，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淌，瞬间浸湿了眉毛。

“虞书！”吴邪脸色骤变，惊呼着冲过去，伸手想扶她，却见鲜血已经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滴在衣襟上，红得刺眼。

塌肩膀哪顾得上回头，攥着那瓶“解药”转身就窜进墓道深处，身影在岔路口一闪，便没了踪迹，快得像道黑色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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