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找到张起灵

里面依旧漆黑一片，手电光扫过一排排架子，上面还是些落满灰尘的书籍和竹简。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这张家也太小气了吧，走了这么久，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不是棺材就是断手指头……”

随意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能勾起兴趣的，她转身就想往门口走。

可刚挪了两步，后颈突然窜起一股寒意——有人在她身后。

虞书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摸向腰间的匕首，反手就朝身后刺去。

没想到对方反应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几乎握不住刀柄。

紧接着，一股蛮力将她往怀里一拽，她整个人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手里的手电“哐当”掉在地上，光束在黑暗中乱晃几下，彻底灭了。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被石头攥住，虞书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以为是撞见鬼了，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刚喊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她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抬脚往对方身上踹，却被牢牢钳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强碱味，还有那双手掌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死寂的古楼深处，被不明身份的东西死死按住，也扛不住。

虞书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沾湿了捂住她嘴的手。

张起灵无奈叹息一声：“我以为你认出我了。”

这声音像一道电流窜过虞书的四肢百骸，她猛地一愣，浑身的挣扎都停了。

恰在此时，吴邪和胖子撞开房门冲了进来，几把手电的光束齐刷刷打在那人脸上——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找了许久的张起灵。

光柱里，他眉宇间的无奈清晰可见，而虞书脸上挂着的泪珠、额头上沾着血渍的纱布，也被照得一清二楚。

她呆愣愣地看着张起灵，眼睛里还挂着泪珠，鼻尖红得像颗樱桃，脸上沾着灰尘，狼狈又可怜，看得人心头发紧。

“小哥！”吴邪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声音里满是惊喜和激动。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虞书脸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

他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擦过她的泪痕，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让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吗？”

虞书像是还没回过神，眼睛一眨，又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张起灵的心猛地一揪，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吴邪打断：“小哥，你没事吧？”

张起灵收回目光，看向他们，摇了摇头：“没事。”

吴邪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胖子急着问：“小哥，霍老太他们呢？”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喉结微动，才缓缓开口：“等会带你们去看他们。”

那语气里的沉郁，让吴邪和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多说，他们也明白，霍仙姑他们恐怕已经出事了。

张起灵转头看向吴邪：“吴邪，你要找的东西，就在刚才那间房里。时间不多了，快去。”

吴邪瞬间领会他的意思，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那你们……”他指了指张起灵和虞书，有些放心不下。

“我在这里等你们。”张起灵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两人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门刚合上，虞书就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张起灵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呜呜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吓死我了……刚才黑灯瞎火的，我以为是鬼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热的眼泪浸透了张起灵胸前本就破旧的衣服，带着她的颤抖，一点点传到他的皮肤上。

张起灵把她抱得更紧，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不怕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从未有过的柔软，“我在。”

虞书哭得更凶了，把一路积攒的恐惧、担忧、委屈全都倾泻出来。

张起灵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服。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乱糟糟的头发，额头上被血染红的纱布，还有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等她哭声渐歇，他才稍稍松开些，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疼吗？”他指了指她的额头。

虞书抽噎着摇摇头，又立刻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带着浓浓的委屈：“疼……疼死了。”

其实额角的伤口早就开始愈合，这点疼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此刻在张起灵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想撒娇，想把一路受的委屈都告诉他。

她吸了吸鼻子，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那个塌肩膀……他抓我，还把我往墙上推，额头就是那时候撞破的……”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之前对塌肩膀下毒、与他对峙时的半分狠戾？活脱脱像个受了欺负、终于找到大人撑腰的孩子，连声音都软得发颤，把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他面前。

张起灵的手臂猛地收紧，抱着她的力道大了些。

他垂眸看着怀里人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刚才在她脸上看到伤口时就揪紧的心，此刻更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碰了碰纱布边缘，确认没有再渗血，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嗯，我知道了。”

那语气里的寒意，让虞书都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时，却见他眼底只剩下平静，只是抱着她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她知道，他这是记在心里了。

心里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嘟囔：“也不是很疼啦……就是当时吓惨了。”

张起灵没接话，只是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像是在安抚。黑暗中，他的眼神掠过房门的方向，深邃得让人看不透，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无声的决意。

“走吧。”张起灵说着，自然地牵住虞书的手，转身往外走。

门外，吴邪和胖子还在那间堆满古籍的房间里翻找，迟迟舍不得出来。

张家存在了数千年，历经朝代更迭却始终延续，这些古籍里藏着的秘密，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们。

吴邪已经找到了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可那真相太过沉重，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只是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卷竹简。

张起灵在门口站定，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走吧。”

吴邪和胖子这才回过神，对视一眼，把手里的古籍小心地收进背包，快步跟了出来。

“小哥，这就走了？”胖子还有些恋恋不舍，“这一层全是宝贝啊。”

“这一层都是张家的‘书房’。”张起灵淡淡解释，没多做停留，带着他们往走廊深处走去，最终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停下，推开了门。

门内的景象让吴邪和胖子瞬间僵住——霍老太太和霍家伙计都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和周围的地面上，全都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强碱粉末，连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腐蚀得变了色。

显然，即使戴了防毒面具，也没能挡住这致命的强碱。

吴邪看着霍老太太蜷缩的身影，想起她之前的强势与执着，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胖子也难得地沉默了，咂了咂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虞书慢慢走到霍老太太跟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她手上残留的强碱粉末。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老人。

然后，她轻轻取下霍老太太手指上那枚代代相传的玉指环，指尖触到冰冷的玉石时，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霍奶奶，”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哽咽，“您放心，我会帮秀秀坐稳霍家的，不会让您一辈子的心血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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