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出口
“快走,不要碰这些东西。”张起灵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越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和棺材,前方又出现第三道石门。
这扇门与前面几道不同,是从头顶垂直落下的,门楣上刻着个狰狞的兽头,兽头眉心嵌着一块巨石,少说也有几百斤,显然是靠这石头的重力压迫石门闭合。
“张家的机关术真是绝了。”吴邪忍不住感叹,“这种重力机关现在看不算稀奇,一两千斤的力道很容易搞定,但在当年,绝对是简单又有效的法子。”
这石门的机关不在墙壁两侧,全藏在头顶的兽头里。
只见张起灵后退半步,突然抬脚在石壁上一蹬,借着那股力道,身形如轻燕般向上跃起,稳稳落在石门上方的兽头雕像上。
“他娘的,我怎么觉得老张家设这些机关,就是专门给自己耍帅用的?”胖子摸着下巴嘀咕,眼神里却满是佩服。
吴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旁边的虞书却已经看直了眼,双手捧着脸颊,忍不住低呼:“好帅呀!”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满脸无语——这姑娘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张起灵稳稳站在兽头顶端,一手扣住雕像凸起的棱角固定身形,另一只手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猛地探进兽头两侧的凹槽里,手腕用力一拧。
只听“咔嚓咔嚓”的机括转动声响起,石门剧烈震动了一下,落下簌簌灰尘,随后竟缓缓向上升起,露出后面的通道。
他从兽头上轻巧跃下,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那几米高的跳跃不过是抬脚走路般轻松。
“走了。”张起灵言简意赅,率先走进通道。
虞书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快步跟上,小声对张起灵说:“你刚才那下真的好厉害,跟武侠片里的大侠似的。”
张起灵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竟极淡地勾了一下,眼里漾着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这次石门后不再是狭小的石室,而是一间巨大的圆形空间。
七根粗壮的石柱立在四周,撑起头顶的七星穹顶,石缝间隐约能看到嵌着的夜明珠,只是早已失去光泽。
石室中央有个高台,外形和张家古楼如出一辙,台前横着两条暗河,将他们与高台隔开——靠近高台的那条河面上空空如也,而靠近他们这边的河上,架着六座样式各异的石桥,桥头都立着面目狰狞的石像,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这么多桥,走哪条?”虞书盯着那些石像,总觉得它们的眼睛像是在动。
张起灵目光扫过那些石桥,淡淡道:“哪条都不走。”
胖子忍不住咋舌:“我说小哥,你们老祖宗也太绝了吧?就不怕后人跟你一样失忆,忘了怎么回去,连条活路都不留?”
“张家人不会选错。”张起灵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为何?”吴邪追问。
张起灵抬手指向桥头的雕像:“有它们在,没人会选错。”
“这些雕像到底是什么?”虞书追问,那些石像的表情太过诡异,像是在无声地嘶吼。
张起灵看着那些雕像,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恶:“在张家,这些代表惩罚。见过的人,没人会忘记。”
虞书心里一动,看着他清晰的神色,想问他是不是已经想起了全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下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
张起灵仰头看了看石室上空,对胖子道:“绳子。”
胖子立刻从背包里翻出登山绳和铁钩递过去:“早给你备着呢,就知道这地方没那么好走。”
张起灵接过绳子,利落地将铁钩绑在绳头,用手掂量了两下,随即拽着绳子在手里绕了几圈,猛地向上一甩——绳子带着风声划破空气,精准地穿过头顶浮雕的缝隙,“咔哒”一声,铁钩牢牢勾住了浮雕上凸起的钩子。
他用力拽了拽绳子,确认稳固后,对三人道:“走。”
说罢,他率先抓着绳子向上一跃,脚在石壁上轻点几下,借着力道轻松荡过第一条暗河,稳稳落在对岸的青石板上。
“这身手,绝了!”胖子咋舌,也抓过绳子,“胖爷我也来露一手!”他体型虽壮,动作却不迟钝,拽着绳子晃了两下,也顺利荡了过去。
吴邪紧随其后,到了对岸才松了口气:“这要是没绳子,还真过不去。”
最后是虞书,她抓着绳子有些发怵,张起灵在对岸朝她伸出手:“过来。”
书咬咬牙,心一横,抓着绳子纵身一跃。荡到河中央时,她忍不住闭眼,只觉得身子一轻,下一秒就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张起灵稳稳地将她抱紧,手臂收得很紧,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了。”他低头看她,声音就在耳边。
虞书仰头看着他,眼里还带着跳过来的雀跃,得意道:“我厉害吧!”
张起灵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点了点头:“嗯。”
“小哥,你们老张家这‘送葬’路可太折腾了,水陆空都得体验一遍。”胖子在一旁打趣,揉着胳膊从绳子上下来。
张起灵没接话,把虞书轻轻放下,转身直接跳进最靠近石台的那条小河里。河水不深,刚及腰际,他贴着河岸边缘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在水下摸索片刻,似乎摸到了什么,回头对三人道:“下来。”
三人跟着跳进水里,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衣裤。张起灵掀开一块松动的河底石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洞穴。“钻进去。”
洞穴不算长,不足十米,四人依次爬过,很快就看到前方出现向上的石阶。他们踩着台阶浮出水面,发现身处一条泳道似的通道里,水只没过膝盖,再往前几米就是个洞口。
出了洞口,是一条狭窄的甬道,里面布满了细密如丝的线,线上挂着一排排小巧的六角铃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吴邪和胖子一看到这铃铛,脸色顿时变了——这东西的厉害,他们再清楚不过。
虞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六角铃铛。”吴邪压低声音,脸色凝重,“这玩意儿能让人致幻。你看洞里布置得这么密,只要稍微碰到一根线,所有铃铛都会响起来,到时候谁也分不清虚实,后果不堪设想。”
虞书点点头,“哦”了一声。她没亲身经历过,显然还体会不到这铃铛的可怕,只是觉得那些丝线和小铃铛看着有点诡异。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啧了一声:“唉,幸好胖爷最近瘦了点,不然这窄地方还真钻不过去。”
“你回去还得减减肥。”吴邪趁机打趣他。
“你懂什么……”胖子瞪了他一眼,刚想再说点什么,
张起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沉声说:“快走,强碱要来了。”
他这话一出,胖子立刻收了玩笑的心思,也顾不上胖瘦了,一咬牙一跺脚,率先钻向甬道深处。
别看他脸上带着慌色,动作却异常镇定,借着微弱的光线迅速判断着丝线的走向,脚步轻快地绕过几条关键的线,一个铃铛都没碰到,很快就到了甬道中段。
吴邪跟在胖子身后,看着前面的人走得稳当,心里莫名多了一丝信心。他屏住呼吸,模仿着胖子的路线,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指尖几乎要碰到旁边的丝线时,又猛地顿住,调整姿势后才敢继续往前。
虞书跟在吴邪后面,张起灵特意让她走在中间,本还担心她会不小心碰响铃铛,没成想她走得相当稳。
小姑娘身子软得不像话,遇到狭窄处,能轻巧地侧过身,腰肢一拧就避开了丝线,动作比吴邪还利落几分,一路过来竟也没碰到任何铃铛。
张起灵走在最后压阵,目光始终落在虞书身上,见她顺利跟上,才收回视线,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丝线。
胖子在前面猛地停下脚步,任后面怎么催都不肯再挪半步。
“继续啊,怎么又停了?”吴邪被他挡住视线,忍不住催促。
胖子扭头,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继续不了了,你自己来看。”
吴邪皱眉,从胖子左边探头一看,顿时明白了——前面拦着一张极其复杂的网,丝线比刚才的更细,密密麻麻交织着,只有正中间留着一个稍大的缝隙,看着仅能勉强容一人穿过。
“你得相信自己是个灵活的胖子,”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死关头,肯定更灵活。”
“我谢谢你啊!”胖子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往前猛冲几步,借着惯性腾空而起,竟真的从那道缝隙里钻了过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哇,真厉害!”虞书看得眼睛都亮了。
“瞧见没,你的爆发力还是很强的。”吴邪笑着喊道。
胖子从水里站起来,抹了把脸,心有余悸道:“吓死老子了……天真,到你了!”
吴邪表面看着轻松,手心却捏了把汗。他盯着那道缝隙,想起胖子刚才的动作,咬牙助跑几步,纵身一跃——也顺利穿了过去,掉进水里时还呛了口。胖子赶紧伸手把他捞起来。
轮到虞书,她盯着那张网看了看,又回头望向张起灵。
张起灵以为她害怕,刚想开口说“别怕”,就见她轻盈一跃,像只小燕子似的穿过缝隙,稳稳落在水里,连头发都没怎么湿。
“哟,小虞妹子,你总能给我点惊喜啊。”胖子挑眉。
虞书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可能我轻吧,哈哈。”
“你这是人身攻击啊!”胖子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张起灵紧随其后,动作更是轻松,几乎是贴着网线滑过去的,落地时连水花溅得都比别人小。他回头看了眼身后弥漫过来的白雾,沉声道:“快跑!”
四人在甬道里狂奔,前面突然出现一段向下没入水中的楼梯,显然是为了隔绝强碱粉雾。
张起灵第一个潜下水,众人紧随其后,在水里憋了几分钟,终于浮出水面,发现身处一个干燥的山洞里。
旁边的墓道大门紧闭,张起灵走上前,在石壁上按了几下密码,随着“轰隆”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几人快速冲进墓道,这里竟没有任何机关,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冲出了墓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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