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启程

在阿贵叔家歇脚的这天，午饭的竹筒饭还带着余温，几人便散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晃眼的光斑，阿贵婶收拾碗筷的叮当声从灶房飘出来，混着远处溪水潺潺，倒有几分难得的安逸。

解雨臣指尖转着枚玉佩，看向坐在张起灵身边的虞书，笑着问：“准备好跟我们回北京了？”

虞书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嗯，得回去。霍奶奶的事，秀秀那边……我得亲自跟她说清楚。”提起霍秀秀，她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她怕是还在等着奶奶的消息。

吴邪在一旁插了话，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也得动身了，先回趟长沙”他揉了揉眉心，想起潘子在电话里焦灼的声音，只觉得头大。

解雨臣抬眼看他，指尖转着的玉佩停在掌心。“长沙那边盘口的事棘手，”他语气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实在扛不住了就打电话，别硬撑。”

吴邪愣了愣，随即笑了笑：“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就是……一堆乱麻，得亲手理清楚才放心。”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三叔留下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理顺。

解雨臣没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将玉佩重新揣回兜里。

张起灵转头看向虞书，声音平静：“你先跟他们回北京。”

虞书愣了一下，抬眼望他，眼里立刻浮起些委屈：“为什么？”她原以为，他们会一起走。

“我先陪吴邪去趟长沙。”张起灵看着她，语气放缓了些，“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回北京找你。”

虞书抿着唇没说话，脸颊微微鼓着，显然不太高兴。她知道吴邪的事要紧，可一想到要分开走，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张起灵看着她这副模样，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等我。”

就这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虞书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别过脸，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另一边，胖子跟在云彩身后，脸上是难得的正经：“云彩妹子，我也得回北京一趟，把铺子那堆破事了了。你等着我，最多半个月，我肯定回来找你！”

云彩的脸早就红透了，低着头，手指绞着围裙带子，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地说：“路上……注意安全。”

胖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胖爷我命硬着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子外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解家的伙计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一辆辆黑色的越野车，在这山村里显得格外扎眼。

胖子第一个蹿上了车，冲云彩挥了半天手，直到车开动了还在回头望。

解雨臣和黑瞎子跟在后面，黑瞎子还打着哈欠，帽檐压得低低的，嘴里嘟囔着：“早知道这么早，昨晚就不该跟花爷赌钱。”

虞书上车前，又回头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张起灵。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可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分明带着些安抚。她吸了吸鼻子，钻进了后座。

吴邪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两人上了另一辆车，就跟在越野车后面。

车子缓缓驶出村子，巴乃的山雾在车窗外渐渐后退，那些青瓦木楼、竹林溪水，一点点缩成模糊的影子。

虞书靠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另一辆车的影子，心里默念着“早点来”。

而张起灵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吴邪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长沙盘口的事，他没怎么应，只是偶尔“嗯”一声，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沾着点虞书头发上的香气。

两辆车在岔路口分了道，一辆朝着东边，驶向长沙的方向；另一辆朝着北方，奔向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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