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黑化？

张起灵回到“青蓝小筑”时，院子里的风似乎都停了。

他一步步走过青石板路，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样东西——墙角晒着的半干布料，木架上挂着的扎染成品，竹篮里没捆完的线团，甚至连石阶上沾着的几点靛蓝染料，都被他仔细看在眼里。

这些都是她的痕迹。

他走到正屋，指尖拂过那些挂着的扎染，蓝白相间的纹路里，仿佛能看见她低头专注的样子。

照片依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站定，目光沉沉地望着，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衣角，让他心里的念头愈发坚定——他不会走，绝不。

“男朋友”三个字像根毒刺，忽然又扎进脑子里。

张起灵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周身的气压骤降，连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他攥紧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嘎吱”的轻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可能。

他在心里默念，一遍又一遍，带着近乎偏执的执拗。

想都不要想。

她是他的人，就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角落里的女店员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布料差点掉在地上。

这男人刚才还对着照片露出那样伤感的神色，转眼就像变了个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周身那股疯劲似的占有欲，让她腿肚子都发软。

她偷偷摸出手机，想给虞书发消息，手指刚按亮屏幕，就感觉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张起灵没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女店员手一抖，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低下头假装擦桌子，心里把虞书骂了八百遍——小虞姐你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这店里怕是要出人命了！

她不死心，等了会儿，见张起灵又转过身去看照片，赶紧又摸出手机，飞快地拨了虞书的号码。

“嘟……”

刚响了一声，张起灵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女店员吓得赶紧挂了电话，心脏砰砰直跳。

这人也太邪门了！

张起灵其实没真的听见什么，只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手机信号波动，让他下意识地警惕。

他依旧望着照片，指尖轻轻落在相纸上虞书的眉眼处，动作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柔，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不是他。

他有的是时间等。

十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

只是等找到她，有些事，该好好算算了。比如那个“温文尔雅的男朋友”，比如她刚才为什么要跑。

女店员偷偷用眼角余光瞥着张起灵。他背对着她站在照片前，身形孤直，可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像一张网，密不透风地罩住了整个屋子。

她刚才那句“有男朋友”本是随口胡诌，一来是想打发走这些络绎不绝的追求者。

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捅了马蜂窝。

这男人明明没回头，可她就是觉得后颈发紧，仿佛那双眼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一寸寸剐着她的背。

刚才他攥拳时那声“嘎吱”响，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头皮发麻。

“温文尔雅的男朋友……”女店员在心里嘀咕，那明明是镇上开书店的老李头，上次帮老板娘搬过一次布料而已，被她添油加醋编了这么段，怎么就惹得这人跟要吃人似的？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冒出个词——黑化。

没错，就是黑化。刚才还对着照片露出点人味儿的伤感，现在就浑身透着股“谁挡路谁死”的狠劲，眼神里那点偏执的占有欲，简直像话本里被夺了心头好的疯批侠客。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瞎编的，会不会把她这小身板拆了喂河里的鱼？

女店员越想越怕，悄悄往门口挪了挪，手摸着门框，随时准备跑路。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来找老板娘的追求者，这分明是来找茬的债主。

而被她在心里疯狂吐槽的张起灵，此刻正盯着照片里虞书的笑脸，眼神幽深。

刚才她跑的时候，裙角扫过巷口的青苔，带起了一点极淡的草木香。

跑？

他轻轻勾起嘴角，弧度冷得像冰。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循着这味道找过去。

至于那个“男朋友”……

张起灵的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等找到她，先问问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真的……

他眼底的光暗了暗，指节又开始隐隐发力。

女店员看着他肩膀微不可查的紧绷，终于没忍住，悄悄拉开门溜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虞姐，你自求多福吧，这人我可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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