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装高冷？

张起灵刚擦干头发，发梢还滴着水，就见虞书抱着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站在床边，眉头拧着，明显没什么好脸色。

“去隔壁睡。”她把被子往他怀里一塞，力道不轻。

张起灵接住被子，没动，只是看着她。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此刻明晃晃地写着“不想走”，像尊扎在原地的石像，透着股没辙的执拗。

虞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有点说不清的烦躁，冷哼一声：“又来这招？瞪着眼装可怜是吧？我可不上当。”

他喉结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不走。”

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认准了就不撒手的劲儿。

虞书气笑了，弯腰就要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行，你不走是吧？那我走。我去隔壁睡，这房间给你。”

她作势要往外走，刚迈出半步，手腕就被他轻轻拉住。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坚持一点点褪下去，染上点无奈。几秒后，他松开手，抱着被子转身，脚步沉沉地往门口走。

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时，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很，像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进去。

虞书站在原地，咬了咬唇，咔哒”一声，把房间的门锁上了。

“哼，活该。”她小声嘀咕，转身爬上床，却有点睡不着……

她划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装高冷第一步：减少眼神接触，对话不超过三个字。”她对着屏幕撇撇嘴，这招上午试过了，她把头扭向枯藤，他直接蹲到她面前解线结，眼神躲都躲不开。

“第二步：保持物理距离，拒绝任何肢体接触。”她嗤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手腕——似乎还残留着被他攥过的红痕，这人的手跟焊在她腕子上似的，哪有距离可言。

划到“如何赶前男友走”的词条，她眼睛亮了亮，点进去一看，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找异性朋友刺激他，让他知难而退。”虞书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找谁？今天那个林教练在他手里过不了两招！

“说狠话刺痛他，比如‘我从没爱过你’。”她指尖顿在屏幕上，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这话要是说出口，以张起灵那性子，怕是能当场沉默成座冰山，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她不敢想。

往下翻，净是些“故意冷落”“说他缺点”的馊主意，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写攻略的怕是没见过张起灵这种无赖，冷落？他能抱着被子在你门口站到天亮；说缺点？他能把你的话当耳旁风，转头该牵你手还牵你手。

“什么破玩意儿。”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隔壁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虞书瞬间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半天，再没别的动静。

她咬着唇，又把手机捞回来，手指悬在屏幕上，想搜“对付无赖的一百种方法”，又觉得太没面子。

折腾到后半夜，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虞书盯着天花板，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想当年在霍家，霍七娘拿着长辈的架子刁难她，她能笑着把对方的把柄摆到桌面上，让对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面对那些想占便宜的合作方，她三言两语就能戳中对方的软肋，冷静得像台精密的机器。

怎么到了张起灵这儿，她就成了这副样子？连装个清冷都要查攻略。

“不行。”她猛地坐起来，“不能就这么输了。”

她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明天起，少说话，不看他，他碰就躲，他赖着就……就把狗笼子的图纸再改改。

可念着念着，思绪又跑偏了——他亲自己的眼神好……

虞书懊恼地往枕头上捶了一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算了，高冷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至少……今晚先让她睡个好觉。

……

隔壁房间的月光比虞书那边暗些，张起灵躺在床上，指尖捏着那张小小的身份证。

卡片边缘被摩挲得光滑，照片上的虞书笑得眉眼弯弯，比现在少了几分疏离，多了点没被世事磨过的清亮。

他把身份证贴在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点硬挺的轮廓，像握住了什么定心丸。

白天她气鼓鼓踢石子的样子，晚上把被子扔给他时紧绷的侧脸，还有刚才隔着门板隐约听见的、她往枕头上捶打的闷响……一一在脑子里过了遍。张起灵忍不住勾唇。

还是这样。

十年过去，她骨子里那点鲜活劲儿一点没改。

会气，会闹，会想出各种法子折腾人，他刚才听得清楚，她扔手机的声音，和那声“什么破玩意儿”隔着墙都带着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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