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也疼

接下来的两天，张起灵像是在青岚小筑扎了根。

虞书试过冷脸相对，把他当空气，说话时故意用最硬的语气，甚至故意把他晾在院子里自己进了屋——可他总能找到恰当的方式待在她视线可及的地方。

要么默默收拾好她散落的工具，要么在她起身时顺手拉开椅子，那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模样，让她的火气像打在棉花上，闷得发慌。

她在工作台前做扎染，调好的靛蓝色染料在白坯布上晕开，他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

不说话，也不打扰，可那道目光太过专注，像有实质似的，看得她手都差点抖了。

好几次她回头想怼他两句，撞进他沉静的眼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里面没什么别的，只有她的影子。

兼职的小艾复工那天，一进门就被角落里的张起灵惊了下，随即一脸了然地凑到虞书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虞书姐，你男朋友也太黏人了吧？这是把你焊在眼皮子底下了？”

虞书手里的蜡刀一顿，白色的蜡液在布上多画了个小疙瘩。她没好气地瞪过去：“都说了不是男朋友！”

“好好好，不是不是。”小艾笑得一脸狡黠，尾音拖得老长，眼神却明摆着写着“我懂”。

虞书无奈地叹了口气，懒得跟她掰扯。这丫头的八卦雷达比谁都灵，解释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下午没什么客人，小艾趴在柜台上，偷偷瞟了眼张起灵，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真的姐，自从你这位……朋友来了，店里生意差好多哦。”

虞书正低头涮洗染好的布料，靛蓝色的水顺着布纹淌下来，她头也不抬地接话：“可不是嘛。”

“尤其男顾客，”小艾咂咂嘴，“刚才那个大叔本来想订套扎染桌旗，结果你朋友往门口一站，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大叔愣是说‘再考虑考虑’，转身就溜了。”

虞书抬眼，正好对上张起灵望过来的目光。他似乎没听到她们的对话，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种莫名的穿透力。

虞书没忍住，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回头继续手上的活计，耳尖却悄悄热了。

张起灵自然是看到了，眸底的沉静漾开一丝浅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小艾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肘悄悄碰了碰虞书的胳膊，压低声音啧啧道：“姐，你看你男朋友，笑起来可真好看，跟藏了星星似的。”

虞书手里的蜡刀猛地一顿，靛蓝色的染料在布面上洇出个小晕圈。

她瞪了小艾一眼，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别犯花痴了，赶紧把这几匹布叠好，弄完快下班了。”

“好勒！”小艾嬉皮笑脸地应着，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张起灵挤了挤眼。

下班后，简单的晚饭在沉默中结束。洗漱完毕，夜色已经漫进了青岚小筑的院子。

自从那天虞书把张起灵“赶”到隔壁房间，他便安安分分地守在那里，不越界……

虞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张起灵正站在窗边擦头发，深色的毛巾擦过湿漉漉的发梢，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动作顿住了，黑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虞书双手抱臂，挑眉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又正经：“张起灵，你还是走吧。你这样……很影响我的生活。”

张起灵放下毛巾，头发还带着潮气，他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吐出两个字：“不走。”

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却偏要赖在她的生活里。

虞书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再睁开眼时，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我真的不想再被你影响了。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安稳的，平静的。我想要的未来，不是你这样的。”

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字字清晰：“你不适合我。你太冷了，心思藏得太深，又太多变——前一秒还在，下一秒就能消失十年。这样的你，我受够了。”

张起灵的目光骤然沉了下去，像被投入深潭的墨，瞬间晕开大片的阴翳。她话里的“未来不是你这样的”，在他听来，无异于“未来会有别人”。

虞书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咬着牙，继续用最硬的语气说：“反正我不要你。你走！”

“我说了，不走。”张起灵的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不容撼动的执拗，像在跟她较劲儿，又像在跟自己较劲。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虞书紧绷的神经。

积攒了十年的委屈、愤怒、思念和不甘，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伪装。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

“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她的声音带着破碎哭腔，“我讨厌你！我真的讨厌你！”

“你守在青铜门后那十年，我像被活生生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疼！我花了两年，用了多少力气才把自己拼凑起来，才学会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应付所有事……我好不容易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出现？”

她哭得浑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尽：“我不要你回来！我一点都不想要！我宁愿找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下一秒，她就被猛地拉入一个带着水汽的怀抱。

张起灵的胳膊收得极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轻轻吻去她滚落的眼泪。咸涩的，带着她的苦楚，烫得他舌尖发麻。

他的眼眶也红了，平日里沉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有疼惜，有悔恨，还有一种怕得快要窒息的恐慌。

他抓过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的心跳又急又重，像要撞破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清晰地传到她的掌心。

“虞书，”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也疼。”

“这里，”他按着她的手，更用力地贴向自己的心脏，“从离开你的那天起，就一直疼。”

“这十年，每一天都在疼。”

虞书的哭声猛地顿住，掌心下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像鼓槌一样，狠狠砸在她的心上。眼泪还在流，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从手臂传到她的身上，细微的，却带着震耳欲聋的绝望。

这个永远把情绪藏得严严实实的人，这个连痛都不肯说出口的人，此刻却红着眼眶，把最脆弱的一面摊开在她面前，告诉她——我也疼。

虞书还陷在那三个字里发怔，掌心下他急促的心跳还在敲打着神经，下一秒，他忽然松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捧住她的脸。

他的指尖带着刚擦过头发的潮气，轻轻摩挲着她泪痕未干的脸颊，随即俯下身，吻了下来。

那吻起初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虞书懵着，还没从他那句“我也疼”里回神，唇齿已被他温柔撬开。

他忽然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微微张口，舌尖长驱而入，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卷走她所有的呼吸。

吻变得越来越急，像是要将十年的空白、十年的思念、十年的悔恨都揉进这一个吻里。

虞书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起初的怔忪渐渐褪去，心底那点被压抑了太久的情愫像野草般疯长——她推过他，骂过他，赶过他，可当他真的这样毫无保留地袒露脆弱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

她的回应带着点生涩的慌乱，却像火星落在干柴上，瞬间点燃了张起灵眼底的火。

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床边走。

虞书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后背随即贴上柔软的床褥。

他立刻俯身压了下来，吻得更狠，带着点近乎贪婪的急切，仿佛要将这十年的缺失一寸寸补回来。

虞书的手迟疑着，最终还是慢慢抚上他的背，指尖陷进他紧实的肌肉里。

算了，就这样吧。她告诉自己，沉沦就沉沦吧，反正她也放不下。

张起灵的手顺着她的衣摆探进去，带着灼热的温度。

布料被他轻易扯开，带着布料摩擦的轻响落在地上。

他低下头，在她颈间、锁骨处轻咬，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痕，像在宣告着失而复得的主权。

虞书被他咬得轻颤，脸上第一次染上急色，手不自觉地探进他的衣服里，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张起灵闷哼一声，呼吸瞬间更沉了。

他随手扯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隔绝了窗外的月光。

“阿……”虞书被被子裹住，只觉得身上的人动作更急，忍不住推了推他，声音带着点气音的软，“轻点……别咬我……”

回应她的，是他更紧的拥抱，和落在耳畔的低哑喘息……

（姐妹们自行想象！！！就这样吧，多了过不了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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