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是谁

第二天中午，霍秀秀在书房里坐立难安。

管家刚来禀报，说虞书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早饭都没开门来取。

她心里咯噔一下，再也坐不住，拔腿就往虞书的院子跑。

“砰”地一声推开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

霍秀秀冲到床边，一把拉开被子，只见虞书睡得很沉，眉头舒展，是这两年里从未有过的安稳。

“虞书，醒醒！虞书？”她急得声音发颤，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刚碰到，虞书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往日的熟稔，只有纯粹的茫然和惊吓。“你是谁？”

霍秀秀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虞书猛地拍开她的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古香古色的房间，雕花的花枝木家具，还有床边站着的陌生女孩，以及她身后跟着的管家和穿白大褂的医师——这一切都让她心慌。“这是哪？你们到底是谁？”

“快，医生，你给她看看！”霍秀秀急得眼圈通红，连忙招呼医师上前。

虞书哪里肯让陌生人碰，瞬间跳下床就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

院子里的伙计听到动静跑过来，见她要往外冲，下意识想拦。

虞书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你们别抓我！我不认识你们！”

霍秀秀追出来，看着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墙角，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书书，我是秀秀啊！你看看我，我是霍秀秀！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虞书怯生生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陌生：“秀秀？我不认识你……”她顿了顿，忽然摸出枕头下的手机——那是她昨晚特意放在枕边的，解锁后点开了那个自拍视频。

屏幕里的“自己”认真地说：“霍秀秀是你唯一在乎的人……”

虞书抬头看向霍秀秀，眼神依旧茫然，却多了一丝迟疑：“你……真的是秀秀？”

霍秀秀慢慢走过去，轻轻牵起虞书的手，声音放得极柔：“我真的是秀秀，不会骗你的。”

虞书的手指僵了僵，看着她眼里的焦急和关切，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动了一点，任由她牵着往房里走。医师连忙跟上，想给她做个简单检查。

虞书愣愣地坐着，看着医师在她手腕上搭脉，又翻看她的眼睑，心里还在乱糟糟地消化这一切——这房间的陈设，霍秀秀身上的衣着，还有旁边毕恭毕敬的管家，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的排场。

“书书，她真的是霍秀秀，”萌鸡软萌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你只是突然失忆了，她是可以相信的人。”

虞书在心里问：“萌鸡，我为什么会失忆？”

“你看看手机里的自拍视频，看完就明白了。”萌鸡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

这时，医师检查完，走到一边对霍秀秀小声说：“霍小姐，看虞小姐的状态，像是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的突发性失忆，瞳孔和反应都没什么异常，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核磁共振，再深入检查一下。”

霍秀秀点点头，让医师先离开了，转身看向虞书时，脸上已换上温和的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虞书摇摇头，趁她说话的间隙，悄悄点开手机里没看完的视频。

屏幕里的自己，眼神里的痛苦那么清晰，说着那些关于“遗忘”和“提防”的话，她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记忆一起被抽走了。

接下来几天，霍秀秀特意叮嘱了霍府上下，谁都不许在虞书面前提半个字的过往，连带着那些可能勾起回忆的旧物件，也都悄悄收了起来。

她带虞书去医院做了全套检查，医生说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失忆大概率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受那些往事的煎熬。

霍秀秀看着院子里葡萄树下的虞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姑娘正踮着脚摘葡萄，刚咬了一口就酸得皱紧了眉头，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却还是不死心，伸手又想去摘另一颗。

阳光下，她眼里的茫然渐渐褪去，多了些鲜活的稚气，像回到了初识时那般，没被世事磋磨过的样子。

“别摘了，酸得很。”霍秀秀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小花哥哥说要带你去吃好吃的私房菜，那家的松鼠鳜鱼，你肯定喜欢。”

“小花哥哥？”虞书眼前一亮，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两天那位叫解雨臣的“小花哥哥”来看过她几次，长得又帅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还送了她一支精致的玉簪，对她可好呢。

“那快走吧！”她立刻丢下手里的葡萄，拉着霍秀秀的手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只刚出笼的小鸟。

霍秀秀被她拽着，心里又酸又软。忘了也好，真的忘了，就不用再等那个不会回头的人，不用再守着一段没结局的回忆苦熬。

从今往后，她只做霍府里无忧无虑的虞书，有她，有小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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