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翻砂车间

傻柱跟着易中海来到翻砂车间门口，远远就听见里面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吆喝声。车间门口的铁门敞开着，一股热浪夹杂着金属气味扑面而来。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易中海停下脚步，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记住，一定要沉住气。姜主任人不错，不会太为难你。"

傻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独自走进了翻砂车间。

车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焦炭的味道。几台大型熔炉正冒着红光，工人们穿着厚实的工作服，戴着安全帽和手套，在高温下忙碌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工作服后背都湿透了。

"喂！干什么的。让让，你挡着路了！"一个满脸煤灰的老工人拦住了傻柱。

"我是何雨柱，来找姜主任报到。"傻柱好不容易看到有人给自己说话，急忙大声说到，声音几乎被机器的噪音淹没。

因为车间太热，粉尘严重，老工人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傻柱，朝车间深处指了指："姜主任在那边开会呢，你王旁边等着吧。"

傻柱站在原地，感觉浑身不自在。周围的工人们有些人已经认出来傻柱了，时不时地瞥他一眼，还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隐约听到"食堂"、"小偷"之类的字眼，脸上火辣辣的。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蓝色工装，胸前别着"车间主任"的牌子，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你就是何雨柱同志吧？我是姜有才，翻砂车间的主任。"姜主任伸出手，"欢迎你来我们车间工作。"

傻柱有些意外地握住姜主任的手。他原以为会受到刁难，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

"姜主任好，我...我是来报到的。"

姜主任点点头，转身对旁边几个小组长说："大家过来一下，这是新来的何雨柱同志，从食堂调过来的。你们看看怎么安排合适。"

几个小组长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冷哼一声，略带戏谑的说到："食堂的大厨来我们这干苦力？能行吗？"

另一个瘦高个也附和道："就是，我们这可是技术活，不是炒菜那么简单。"

姜主任皱了皱眉："行了，少说两句。何同志既然来了，就是我们车间的一员。老李，你们组不是缺人吗？"

被称作老李的中年人摇摇头："我们组现在都是精细活，他一个外行干不了。"

"我们组也不要。"胖子直接拒绝，"听说他手脚不干净，谁知道会不会偷车间的材料。"

傻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姜主任见状，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就让何同志先跟着老张干翻砂吧。老张经验丰富，带新人最合适。"

几个小组长互相看了看，都没再反对。姜主任转向傻柱："翻砂是我们车间的基础工作，你先跟着学，等熟悉了再调整。"

傻柱勉强点点头："谢谢姜主任。"

姜主任叫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老张，这是新来的何雨柱，你带带他。"

老张上下打量了傻柱几眼，哼了一声："跟我来吧。"

傻柱跟着老张来到车间最里面的一个区域。这里摆放着几个巨大的砂箱，旁边堆满了黑乎乎的型砂。两个工人正在往砂箱里填砂，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

"这就是翻砂。"老张指着砂箱说，"先把型砂捣实，然后浇注铁水。等冷却了，把铸件取出来，清理干净。"

傻柱看着那些黑乎乎的砂子和旁边滚烫的熔炉，心里直打鼓。他在食堂虽然也热，但哪像这里，简直像个蒸笼。

"今天你先看我们怎么做，明天再上手。"老张说完就去忙自己的活了，把傻柱晾在一边。

周围的工人们都装作没看见傻柱，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偶尔有人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嘲笑。

中午吃饭的铃声响起，工人们纷纷放下工具，往食堂走去。傻柱跟在人群后面，感觉浑身不自在。在食堂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要以普通工人的身份去吃饭，这滋味真不好受。

排队打饭时，傻柱正好排到了马华的窗口。马华一看见师父，眼睛一亮："师父！您..."

"按标准打饭！"马主任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他背着手走过来，冷冷地看着马华，"你敢多打一点，你也给我去车间去。"

马华的手抖了一下，原本想多舀一勺肉的勺子又收了回去。他愧疚地看了傻柱一眼，只能按照标准分量打菜。

傻柱端着饭盒，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子，以前自己还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他阴沉着脸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吃两口，就听见旁边桌的工人大声说："哟，这不是食堂的大厨吗？怎么，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嫌弃东西太少了？"

另一个工人接话："人家以前可是想吃什么拿什么，现在得跟我们一样排队，当然不习惯了。"

傻柱强忍着怒火，低头扒拉着饭菜。饭菜本就少，再加上心情不好，根本吃不出味道。

下午的工作更加难熬。老张终于让傻柱试着捣实型砂。这活看起来简单，实则非常耗费体力。傻柱握着捣砂锤，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手臂酸得抬不起来。

"用点力！这么松垮垮的，浇铁水时全得塌！"老张在一旁严厉地训斥。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傻柱笨手笨脚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故意大声说："食堂的大厨连锤子都拿不稳，真是笑死人了。"

傻柱咬着牙继续干活，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他的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一碰就钻心地痛。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傻柱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四合院走，路上正好碰见易中海。

"一大爷..."傻柱的声音都哑了。

易中海看着傻柱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第一天还适应吗？"

"太难受了！"傻柱忍不住抱怨，"那帮人故意刁难我，活又重又危险，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易中海打断他，"你现在的情况，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咬牙坚持三个月，表现好了，说不定还能调回食堂。"

傻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一大爷说得对，但心里还是憋屈得慌。

"对了，罚款的事..."傻柱想起那五百块钱的巨额罚款。

“一会到家再说。”易中海说着继续和傻柱朝着四合院走去。

回到四合院，傻柱跟着易中海来到东厢房，易中海走进里屋，过了一小会，拿出来一个信封，还有纸和笔，递给了傻柱。"这里面是500块钱，你点点。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财务科交钱。"

傻柱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一大爷，这钱我一定还您..."傻柱立马拿起纸和笔开始写欠条。然后递给了易中海。

"行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易中海收起欠条，拍拍他的肩膀。

傻柱刚回到自己家，秦淮茹就推门进来了。"柱子，听说你今天去翻砂车间了？怎么样？"秦淮茹关切地问。

傻柱勉强笑了笑："还行，就是有点累。"

秦淮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钱上，眼睛一亮："这么多钱..."

傻柱赶紧解释："这是一大爷借我交罚款的。"

秦淮茹眼中的光芒立刻黯淡下来："哦...是该交罚款。"她顿了顿，又柔声说，"柱子，你别太难过。翻砂车间虽然辛苦，但工资比食堂还高呢。"

傻柱苦笑一声："那也得给钱才算……..."

等秦淮茹走后，傻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梦里，他还在不停地捣实那些永远也捣不完的型砂，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第二天天还没亮，傻柱就被浑身的酸痛惊醒了。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个时候天才刚刚放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手掌上的水泡已经破了，一动就疼。

"这才第一天..."傻柱望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绝望。三个月，九十天，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九十天。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但想到易中海的叮嘱，想到还有可能回到食堂，傻柱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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