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祁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声音异常坚定:"关于科学的部分,都是事实。关于感情的部分..."他停顿了一下,"没有一句谎言。"
这个回答让程乐的心脏漏跳一拍。他打开存储器,全息影像立刻浮现——首先是他的基因图谱与艾拉的对比,然后是...一张他婴儿时期的照片,被一个有着翡翠色眼睛的年轻虫族抱在怀中。
那个虫族,毫无疑问是年轻时的祁。
程乐的手指悬在全息影像上方,无法移动。那张照片中,年轻的祁抱着一个人类婴儿,眼中的温柔与现在判若两人。而婴儿胸前隐约可见的金色纹路,与他自己的王纹如出一辙。
"这是...我?"程乐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祁没有立即回答。他虚弱地靠在祭坛边,蓝色的血液已经止住,但伤口仍然狰狞。最终,他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我把你送到了人类家庭。"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程乐胸口。他踉跄后退,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才稳住身体。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祁对他异乎寻常的了解,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是他被选中成为虫母的"巧合"。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程乐的声音颤抖着,"你知道我是艾拉的后代,知道我被人类家庭收养...你监视了我整整二十年?"
祁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完全是。我确实参与了"重生计划"——寻找艾拉的后代并确保虫母血脉延续。但我直到三年前才确认你的身份。"
"怎么确认的?"
"你的大学研究论文。"祁调出另一组全息图像,"关于昆虫信息素的研究。里面有几个观点只有了解虫族生物学的人才可能提出。我追踪到作者,发现你的基因检测数据被实验室存档了。"
程乐的大脑飞速运转。那篇论文是他大二的作业,一个关于蚂蚁信息素通讯的小研究。当时他觉得那些结论"自然而然",几乎是从潜意识里冒出来的...
"所以你就策划了这一切?绑架我,把我变成虫母?"程乐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王纹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定。
祁挣扎着站起身,每一步都显得艰难:"计划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观察,等待你自然觉醒。但人类军方已经发现了线索,准备对你进行抓捕研究。我不得不提前行动。"
程乐想起那天晚上的袭击,那些镰刀前肢的工虫,湿布上的麻醉剂...所有细节都带着新的含义。这不是随机绑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营救"。
"那个家庭...我的人类父母。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祁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的养父不知道。但你的养母..."他停顿了一下,"她是艾拉的直系后代,你的生物学表姐。她自愿接受记忆调整,以人类身份抚养你。"
程乐如遭雷击。那个躺在病床上呼唤他的女人,那个他称为"母亲"的人,竟然是他的同族?这个真相比任何打击都更彻底地动摇了他的身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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