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火借夜燃烧
就在这股兴旺气势之下，几张生面孔悄悄混了进来。
他们衣衫褴褛，脸抹的灰黑，看上去与寻常灾民无异。
可一到寨中，就三五成群的低声议论。
“仓里明明有粮，凭什么分的这么紧？”
“出力的有肉吃，不出力的连汤都没的，林洛是不是偏心？”
“再说了，咱们拼命修墙挖渠，到头来仓粮还不是他林洛说了算？”
这些话悄悄传开，落到一些心里有怨的灾民耳中，立刻生出波澜。
一天夜里，仓口守夜人突然发现几只麻袋被割开，粮洒了一地。
狗剩追出去，抓到两个灾民，气的提棍就要打死。
那两个灾民一边挣扎一边喊：“不是我们偷！是林洛自己想嫁祸我们，好让寨里人更听他的！”
喊声传开，围观的灾民顿时炸锅。
有人犹豫，有人动摇，甚至有人悄悄附和。
裘三气的抽刀，杀意直冒。
柳青急忙按住他，冷声道：“不能乱杀，一旦动手，真成了他们的口实。”
林洛走到场中，竹杆一顿，声音低沉：“仓是命，不许乱！”
众人安静下来，却仍窃窃私语。
林洛盯着那两个灾民，冷冷道：“说是我嫁祸？那好，今夜不杀你们。明日天亮，全寨人都到场，我当众查。”
说完，他挥手，让人把两人押进木牢。
次日清晨，槐树下摆开桌子，全寨灾民齐集。
秦月娥带着账本逐一核对，那两个灾民分的的粮、干的活，全写的明明白白。
林洛竹杆敲在地上，声音冷硬：“仓粮账目在此，谁要查，随便看。若真有人能说出一粒粮下落不明，我当场提头谢罪。”
全寨人一片寂静。
林洛猛然抬手，指着木牢里的二人：“你们却敢污我，污寨规！这种人，留不的！”
裘三大笑，刀光一闪，两个脑袋滚落。
血腥气扑面，全寨鸦雀无声。
林洛声音如铁：“谁再敢挑乱人心，就是这下场！”
灾民们全跪下，高声呼喊：“愿守寨规！”
仓铃叮叮作响，风声呼啸。
暗流虽然被镇住，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入夜，清岩寨寂静无声。
寨墙上的火把噼啪燃烧，仓铃叮叮作响。
半夜时分，忽然一股焦糊味传来。
寨口东边的茅屋火光冲天，呼喊声立刻响起。
“失火啦——快救火！”
灾民们慌作一团，有人端水，有人拖木，可火势却越烧越旺。
柳夏一脚踢翻水桶，冷冷道：“不对！这火是有人浇了油！”
林洛早已赶到，竹杆一顿，喝道：“别乱！守住仓和寨门，其他屋子随它烧！”
灾民们愣住，有人哭喊：“那是咱的家啊！”
林洛沉声道：“仓若丢，全寨皆死！你们要命还是要屋？”
众人哑口。
裘三带人冲进火堆，活捉了两个浑身带着火油味的灾民。
他们一见林洛，当场就喊：“是林洛自己烧的！他要逼咱们彻底听话！”
围观的灾民再次骚动，有人开始动摇：“会不会真是他？”
林洛冷笑，转头对秦月娥道：“账本。”
秦月娥翻开，冷声念道：“此二人，进寨不到三日，却分的一斤肉，两斤米，却一粒未上工，日日游手好闲。”
灾民们面面相觑。
林洛竹杆横起，声音像铁：“不出力就偷，不的逞便放火！这等人，留着就是祸！”
话音未落，裘三挥刀，两颗人头滚落在火光之下。
血腥和火焰交织，众人吓的面如土色，再无人敢议论。
火光烧到天亮，东寨十几间茅屋成了一片焦土。
灾民们一脸愁苦，林洛却站在灰烬中，冷冷道：“屋子可以再搭，仓不能再丢。记住，清岩寨能活下去，不是靠嘴，是靠血，是靠规矩！”
狗剩高声吼：“洛哥说的对！规矩就是命！”
灾民们齐齐跪下，呼喊如潮：“愿守寨规！愿随寨主！”
仓铃叮叮乱响，火光映着黑夜。
清岩寨的人心，被铁与血彻底捶打成了一块。
林洛低声一句：“这火，烧走的是疑心，留下的才是铁心。”
清岩寨火灾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康家。
康老财主本以为这一次必能挑乱人心，结果却传来消息：林洛不但没乱，反而借火立威，杀的灾民服服帖帖。
“什么？！”
康老财主一掌拍在桌上，脸都气歪了，“这贼子倒是越烧越旺了！”
二少在旁战战兢兢的低声道：爹，这样下去，真要让林洛坐大了。
寨中粮有人心，灾民都服他，迟早要成气候。
康老财主咬牙切齿：“成气候？他要真成气候，我康家就的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冷冷一笑：官府不是一直等借口？
那就给他们借口。你立刻写状，言林洛聚众抗官、收拢灾民、杀人立规，此乃谋反之举。
到时候，县里自然要大兵压寨！
县衙。
县令翻开康家的状纸，脸色一沉。
“好个林洛！立规、聚众、杀人，这若不处置，外头只怕真要传成造反！”
主簿皱眉：“大人，前番河道折兵，士卒已怨声载道。再出兵，恐怕军心不稳。”
县令冷冷道：“所以要重兵！这次不是三百，而是五百！另外，还要请邻县协助，务必要一战荡平清岩寨！”
他一顿，眼神闪烁：“清岩仓中的粮，也该归官府掌管了。”
与此同时，清岩寨。
裘三带人修缮烧毁的茅屋，柳夏率人继续开荒。
寨子表面一派忙碌，实则人人心头压着一股子火。
柳青悄声对林洛道：“康家不会停的。火都烧了，他们还敢下手。接下来只会更狠。”
林洛竹杆在地上一点，声音低沉：“所以不能等。寨子虽硬，但若真有五百兵压来，只守，迟早要破。”
秦月娥合上账本，冷声道：“仓里粮足，可人心要更多。若真要活下去，的让更多灾民往咱寨子聚。人数多了，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孤寨。”
林洛点头：“人是要收，但的一边收一边立规矩。宁缺毋滥。清岩寨只能铁桶，不容再进奸人。”
仓铃叮叮乱响，风声呜咽。
寨墙上的火把照亮夜空，仿佛在提醒：更大的风暴，已在路上。
三天后，消息传来。
有灾民偷偷溜出寨子，夜里又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气喘如牛：“外头……外头传开了！县里要调五百兵，还要联络邻县！说是要剿清岩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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