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还没等卫辰珏讯问，蒋云朝先一步开口道：“姑娘，你方才杀了谁？”他没有忽略她说的是去“交付”，说明她已经得手了。
而这一次，悸重新保持了沉默。
“向琉苒让你杀的，到底是谁？”卫辰珏又问了一遍。
她依旧不说话。“姑娘。”蒋云朝神色间已经挡不住焦急，他心下浮现十分不好的预感，在卫辰珏之外的地方，她同向家人产生交集，居然又一次，又一次是去杀人。
卫辰珏双眼微合，“无论你有什么顾虑，我必须知道你干了什么，会不会影响后面的行动。”
悸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法迟。”
法迟？禄云寺的住持法迟方丈！
两人顿时怔愣地看着她，不同的是，卫辰珏目光复杂，而蒋云朝满眼的震惊和忧虑。
他们都没有说话，她想着，或许可以直接离开了。
却是突然，在她身体移动的瞬间，卫辰珏出言问，“你受伤了？”悸脚下停顿，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或出血，但他很敏锐地捕捉到她脚底轻浮，动身的时候并不平稳，“伤在哪儿了？”他觉得疑惑，从不知道禄云寺还有森严的防备，也没听说过法迟会武，是谁能伤到她呢。
但这一次，悸无论如何也不会讲清楚受伤的事。她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房中。
……
蒋云朝无力地坐倒在床榻上，轻声叹了口气，向琉苒威胁过卫辰珏还不够，还要拿卫氏的消息胁持她做事？这算什么，难道以后，人人都能借着他的势，随意同她交易人命吗？
“凌霁，这次的事…”
“向琉苒知道的东西果真不少。”
正当他打算和卫辰珏商议心中的想法，对方却先一步讲述，“我一直觉得母亲既然把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她，说不定，也会让她转告其他我所不知的事。”
看来是验证他的想法了，“向琉苒为什么要杀方丈，一切等她回来再说吧。只是，对不住法迟方丈了。”
“…”蒋云朝低头蹙眉，不曾应声。
“云朝？”卫辰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而蒋云朝摇了摇头，“没事，就按你说的吧。那我们还是按计划上京？”
“嗯，明日就动身。”
蒋云朝点点头，再无他言，他需要好好打理一下思绪，对于如今的状况，也是对三个人的未来。
卫辰珏离开房间后，在回廊中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袍之人，他朝那人看去，再次和对方擦肩而过。片刻，他回头，微合的眼帘下冷光闪烁。
在法会上，他虽然没留意她的动向，却一直有注意另一边，这个人，也在中途不见了。方才他投出一枚铜钱，正朝对方的脚踝骨，如此短的距离他不会失手，但这个人，走路丝毫没有影响，且也不曾听到铜钱击中或掉落的声音。
他是个练家子，且身手绝对不低。伤了她的，会是这个人吗？
而白袍男人走到回廊的楼梯口，一只握拳的手微微张开，只见有细碎的铜粉末流落到地面。
“啪！”
姚江瞥了眼摔碎在地上的茶盏，不置一词，转头依旧是那副悠然的神情看向座上的女子。
“娘娘如今的处境，竟是连一对上好的瓷盏都没得扔了。”意外的是，她说这句话时全然没有幸灾乐祸，反倒颇为同情。
又看了眼下首瑟缩的宫女，“不是说照看十五公主的病症，你们却伺候成这样。”质疑声吓得两名宫女跪倒在地，竭力请罪求饶。而姚江只是一挥手，上来两个黑色劲装的内卫，拖走了宫女。
卫澜泱冷笑着看她一眼，“姚统领如今的排场，上我这儿来打杀两个宫女，未免大材小用。”
姚江对她的嘲讽没什么反映，“前些日子我不在宫里，让那些奴才失了管教怠慢了娘娘，您别动气，我这就让人换一套新的白瓷茶具。”
“哦？”卫澜泱仪静的月貌上，唇角间冷然一翘，“宫里人尽争一辈子的宠爱、权势，却不知真正执掌后宫的，是你一个内卫统领。或许还不够，你如今还在垂涎东宫和前朝。”
“呵呵呵，淑妃娘娘耳聪目明，不愧是卫氏之后。”姚江愉悦地应下她的揣度，并带给她另一件值得高兴的消息。
“娘娘一定会开心的，卫澜沁，已经被卫辰珏从东临救出来了。”果不其然，她看见卫澜泱眼中划过一丝欣喜，“啊，但是坏消息是，她已经在梁裕霄手中很久了。”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在卫澜泱的脸上，出现了比刚才更加冰冷的颜色。
“加上方才告诉娘娘的，现在有几个好消息，几个坏消息了呢？”
卫澜泱冷冷看着女人的笑颜，目光似寒霜般扎进她的眼眸，姚江，就是像这样一直折磨着卫家人，折磨她们姐妹和大伯母。
不过对她而言真正的好消息，莫过于姚江还在做这种事，说明她还不曾在大伯母那边得逞，卫辰珏眼下也平安。
“看你的样子，想来阿珏很快就会到京城了。”她冷冷说道。
姚江收敛起笑容，“不仅如此，娘娘，您也好久没见过家人了，我会给他行个方便，让他顺利进来宫里。”
哼，卫澜泱冷笑一声。
“当然，也能让娘娘你，顺利告诉他一个消息。”
“姚江。”
“啊，娘娘别怒，莫气坏了身子，不然十五公主可如何是好。没关系的，如果娘娘做不出选择，也可以全部告诉他，这次，换他来选可好？”
卫澜泱在她的挑衅下胸膛起伏，她可算拿住了自己所有的命脉，阿珏，这一次，他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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