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啪！
卫辰珏反手抓住袭来的石子儿，随意扔在地上，心下划过一丝无奈。
这算是新的霉运吗，来了这么个小麻烦精，时不时朝他惹点事。
但他眼下最在意的已不在此，整个院子、屋里屋外都找过了，全然不见悸的身影。不过是于晡时一个不察，人就不见了。
蒋云朝在院外找了一圈，回来时见他孤身站在那，到嘴边的话便收了回去。
这就是同样没找到了。
“别太担心了，若是姑娘想一个人待着，就随她去吧。”他总不能永远把人固在身边，指望她从不离开视线。
自从上一次失去悸的踪迹，蒋云朝早就接受了某个事实——她是自由的。
不论她出于任何缘由，情愿中肯地守着卫辰珏，却从最初面对他们的防备也会留下，再到后来离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从来遵从的都是自己的意愿，谁也赶不走，谁都留不住。
当然，并不是说他觉得悸这会儿走了，他还是相信她对卫辰珏的在意，至少不会在诅咒解除前，轻易撒手不管。
“今早发生过什么事吗？”他问道，是否有何事引得她不适，之前在小象村时不也这般，她心情不好就会离开一阵。
可是卫辰珏也说不清，她当时突然出手，连他都吓了一跳。
但要说是因为担心他，那肯定不对，他听得很清楚，那时她嘴里念的是“神明”。
“这样，你把发生的事详细说来。”蒋云朝引导他回想，要事无巨细的讲明白，才能分析到底是什么事影响了她。
“…”
“在那孩子打你的时候？…具体是怎么做的？”
卫辰珏眼神闪烁，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叫他学一个小孩骂喊的话语，实在是…
但蒋云朝目光认真，他只能细细回忆，然后一字一句地讲给他。
神明大人，为什么，阻止我…
蒋云朝突然想起，过去也有一次，和卫辰珏当时的命令或安危并不相关，面对背叛的山匪以卫澜沁做筹码，试图与他们谈判时，她先一步出手杀了对方。
那时候谁都不理解，她动手的原因是什么，而后卫辰珏将其归因为，这些人的出现与她的任务目的相悖。
但如今看来定然不是如此。
“你还记得在山寨的那次。”他同卫辰珏提起此事。
卫辰珏一愣，是啊，他差点忘了那件事。
“凌霁，我们既然知道，她会来你身边，是和她过去侍奉的一位神明有关。”
卫辰珏垂下眼帘，蒋云朝停顿一瞬，也只能继续说下去。
“姑娘做的事，若是出于一个同你无关的理由，就必然只能是…那位神明。”
“…”
……
手头有了银子，今日一早趁大家出门，刘母就找来了木匠，打了新的桌子和凳子。
也不只是为了待客，以后要为刘盛相看人家，总不能叫媒人上门看一堆破烂货，哪还有好姑娘愿意嫁过来。
到了晚饭时分，还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那天宰猪时，拿走了所有野猪脏腑的年轻人。
“盛子，晚上做了啥好吃的，俺大老远儿就闻着香味儿了！”这人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朝着刘盛喊道。
“快来拿东西，俺娘让给拿来的。”他把手上拎的篮子递给刘盛，刘盛接过正往厨房走，便被他娘揽了过去，叫他继续端菜。
那是一篮子铺底的鸡蛋，十个左右。
见人来了，刘父便招呼，“二拾啊，晚上吃了不？”
“没啊叔，俺娘让给你家送东西，俺不得跑着就来了。”他一脸笑嘻嘻地说话，却没有放下东西就走的意思。
刘父有些为难，这顿饭他娘做得用心，主要是为了招待客人来着，平日里留亲戚吃个便饭也没啥，今日这么做，不成样子吧。
但王二拾就这么热情地和他聊天，不时看到刘盛和春妮端来的菜，嘴皮子利索地夸赞道：“婶子好手艺啊，这肉香的，俺家可从来没做过。”
话到这份上，再不说清楚也不行，刘父想解释今日家里待客，可乡下汉子哪会说劝人的话，只刚提了一句“特地做的…”
年轻人已是一屁股坐在了新凳子上，还笑着说，“这不正巧了，亲家叔，俺帮你们一起招待客人。”而此时，其余人都还未上桌。
刘母立即沉下脸来，唇瓣刚要动，却被春妮在身后扯了衣裳。
姑娘把最后一盘菜放上桌，没管二拾嚷嚷叫她给筷子，先去招呼来客人吃饭。
恰巧这时候，悸也从院外推门进来，刘母一看，“正好回来了，快吃饭、吃饭！刚才卫公子还找你来着。”
说曹操、曹操到，卫辰珏快步上前拉住她，眼中充满无声的询问。
但少女不说一句话，依旧是平淡的样子，没有丝毫反应。蒋云朝先一步走过身后，叫上他们，“凌霁，先吃饭吧。”
然而，刘母新打的桌子大是大，在场人也不老少，当然不包括张家母子，他们自己端了饭在柴房吃。张寡妇自是没敢要肉，刘母还在气头上，默不作声也当忘了。
春妮和刘母不落座，让父子俩招待，大家也能坐得下，但临时多出来一个王二拾，就还得挤一挤。
王二拾早就不管旁人，一拿上筷子，伸手一下又一下地夹肉吃，还一边把碗推给刘盛，叫他给自己盛大米饭。
温宝晴想到悸会不方便，便提出自己要照顾孩子，端饭在屋里吃吧。
不怪这些人太讲究，让她离开着实不合礼节，或者说，谁离开都不好，毕竟是刘母花了好大功夫，用心做的一桌子菜款待。
于是卫辰珏和向昶逸分别在两边，让悸坐于他们中间，卫辰珏还把她的凳子拉过来，和自己挨在一起。
春妮想到前边吃饭时的场景，便直接盛了一大碗饭，拿上筷子不停地夹菜，别说，在王二拾的席卷下，这姑娘手上动作麻利得紧。
不一会儿，便堆出一份满当当的饭碗，放在了悸的前面。
就连卫辰珏都愣了一瞬，回头递给姑娘一个道谢的眼神，他的确有打算这么做。
王二拾斜看了眼悸和向昶逸之间，明显宽别人许多的距离，又看向挨在一起的男女，打趣儿地说，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给小的立的规矩就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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