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待东临起义，三府之事暂可能解，三公子只需做好自己的任务便是。”
“驾！”
是他的错觉吗。又是一下挥鞭，不，不是错觉。
卫辰珏奔跑的速度变快了，所以，他驾驶马车的速度也在跟着加快。
“姑娘！”
转眼间，身旁车板上落下一个人影。蒋云朝和她说了猜测，也受到了悸的认同。
卫辰珏的力量在增强。
她已经能够，越来越清晰地感知到风神的力量。卫辰珏的身体，已经开始连接那股力量了。
而受训的本人，同样有着明显的感受。终于，终于可以看到，能和他们抗衡的希望了。
……
“你们要去南阳？”
“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南蛮的部族。”
白仲旬点头沉思，“南蛮如今还在和南岳军交战不是，我记得南岳军的主帅好像是…”
“衢良。”
“对，是他。有一件和南岳军相关的消息，不知能否帮到三公子。”
……
“卫辰珏。”
他瞬间回神，转头看去，只听少女说道：“停下吧，我们到了。”
南阳府。
地处偏远，共六县十镇十四村，没有较大的府城。
内卫所辖的矿场，位于南阳府东偏北一带，最南边则是军队屯营。受矿场影响，如今南阳的人口分布可谓混乱。
东北一带驱散了居民，南边尚有战乱，只余靠西的县城得以收容，要不就只能离开南阳府。
因有矿场之重地，此处必然完全受内卫掌控，然而，这回三人非但没有隐匿行踪，甚至明晃晃地从城门进入。
自然，一路下来都有严密的监视，绝大多数时候，对方保持着距离不多靠近，恐也是心中没底。也曾有试图探听消息的，却是每逢靠近必出伤亡。
“让人都撤下，监视他们动向即可。”
“可是大人，他们万一要对矿场下手…”
“下手如何，我们就能阻止吗？”
“…”
凭他们，怎会是那女人的对手，就像在京城一样，便是重重包围之下，她一个眼神就能令人心生畏惧。
他们是来找使者，不是来送死的。
他不想在这儿被牵扯进去，左殷带在东临的人都被杀了，是那个女人做的吗？不就正好印证了，他们根本没可能和那种力量抗衡。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矿场本就不归我们管，赶紧找到使者，解决掉就离开。”
“是。”
…
蒋云朝叹了声气，终究是上前，给了那个被撂翻在地的少年二两银子。
店家慢慢走过来，担忧地说：“几位要小心，这些人报复心强，一会儿不过两个时辰，准会多来几个。”
杨县，终究是如齐正鸫担心的一般，乱了。
官府没了补贴，街上的施粥时有时无，移民们生活逐渐没了保障。而后官府张榜招工，可是三年啊，一旦去了，三年做不完又得三年，还不容拒绝。
这都快赶上征兵打仗了。
况且，放在平日倒也罢，可如今这些人无家可归呐，要再没了壮劳力，但凡有个状况，孤儿寡母和老人家如何应对。
更要紧的是，他们曾听那矿场做工的都是囚犯，寻常人哪敢跟这些人一起吃住干活。
自愿签字过去的只有少数，其余人还是想在移居的当地找找活计。
然而时运不济，南边战事愈演愈烈，官府向民间征收的物资越发繁多，各地百姓不过是勉强自足，哪里有多余的活计和工钱派给外人。
于是逐渐的，百姓的不满越积越深，冲突一时间爆发，官府力压不得，最终出了个烂主意——不管了。
让那些想要谋生的人随意行事，官差只当睁只眼闭只眼。
如此却将矛盾引向了民间，移民们逐渐变成了难民，为了求生，对当地住民无所不用其极的索取。
他们甚至不再强行索求劳动，而是组成了群体，对当地人施压，好一点的要一份活计，更多却是直接伸手要银子。
人心不足，又生魔像。
如同方才那个少年，一进食馆，扭头就要店家拿五两银子来。
“官府怎会连这些人都镇压不了？”蒋云朝十分惊讶，“不说有那么多内卫，南岳军就在不远，哪里是说乱就能乱的。”
卫辰珏则是摇头，“战事生发之地，人心惶惶，百姓整日不安，官宦只求调离，最是难维护秩序。”
“过去，父亲也曾奔走于朝臣之间，为冀北各县衙门争得有志之士，才有了官民一心助军抗敌；东临的情况差不多，关键还有郡王府安定民心。”
“南阳却是亏在尚未形成格局，就被矿场和内卫搅得一团乱。”
姚江本就不在意百姓死活，哪里会让内卫插手这些事。
可是如此下去，南岳军后方不稳，支援恐生变数，定会加剧战况吃紧。
正如白仲旬所说，这些都是乱象，是邪神引起的吗，不，不都如是，而是当权者盖不作为所致。
他逐渐能明白那个人的心思了。
是被神明的力量深深吸引了吧，那无所不能的神奇力量，能超越一切人身所受的艰辛困阻。
只要有神相助，有了这举世无双的辅佐，便是于天下称王也不过指日可待，即便有躁动的异心，也会被轻易压制。
赵家皇室，已然放弃了为人者勉励治国之道，而自诩神力为己用，妄图不劳而获。
却不知一切皆雾里看花，南柯一梦，待毁灭之日降临，他与那些百姓有何不同。
他转过头，看向少女平静的脸庞，她也望向他的目光，眼中尽是平淡。
却道神为何要脱离人性，皆因人心不足，贪念称道，天下乱，苍生疾苦。
然而，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有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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