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神明可以无所不能吗？”
他曾像这般问过。
“可以，只要付出代价。”
她如此回答道。
卫辰珏闭着眼睛，全身放松，精神仿佛置身于黑暗，意识却十分清醒。不一会儿，身体的中央出现一股暖流，从温暖的感触，渐渐的，变成了浮现在黑暗中的光。
“抓住它。”
黑暗中，他看不见自己有双手，摸不着任何一物，但光茫像是越来越近，他不但感受到温暖，还有一阵清爽。
“抓住它。”
他该如何抓住一道光？
“让力量，融入身体。”
他的身体在哪？怎样才能结合。
等等，光茫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什么？影子…不，人形？
“拉菲蒂奇。”
谁？
…
“你已经决定了？”
“嗯。”
谁在说话？
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他曾经见过像这样的人，乌伦？卢卡辛？都不是…
这个人在看哪里？
沿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是两道缠斗的身影，其中一个是他无比熟悉的。
悸！
他想呼唤她，想冲过去找她，但是身体仿佛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奇怪，他刚才分明说过话的。
“等他们知道，你利用卢卡辛的意图做这种事，呵，真想看看会有什么表情。”
“…”
“只不过，还是太危险了。”
他的视线又回到了悸的那边，而再次开口道：
“让崕翎和她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崕翎？视线看向那个正在和悸对战的男人，记得她说过，那就是她的前辈。
这里，是她过去生活的地方吗。
他面前正在说话的人是谁？
还在他疑惑之时，那人转过头，看着他说道：
“祝你好运吧，拉菲蒂奇。”
拉菲蒂奇…
他不是，他的名字是…
“卫辰珏。”
…
“卫辰珏。”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瞬间睁开双眼，像是个溺水的人才刚感受到呼吸，一把捂住胸口，伏身大喘着气。
“慢一点，不要抗拒力量，顺着它感受。”
耳边响起一道轻盈的低语，他还来不及思考，只能依照声音所说的一遍遍做。
身体像同时浸泡在冷热两种空气中，一阵是温暖似如沐春风，一阵是炎热中透过的清凉，一会儿仿佛秋高气爽，又一会儿是冰天雪地的刺骨。
“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要感受。”
悸轻轻在他耳边说着，细细观察男人身体的变化，必须在卫辰珏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力量的蔓延。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从最开始的剧烈喘气，到能够平缓的吸气，再到整个人恢复平静，几乎听不到呼吸声，渐渐的，卫辰珏再度慢慢闭上双眼。
在他倾侧的那一刻，被身旁的蒋云朝一把撑住。
“姑娘，如何？”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悸点了点头，蒋云朝悬着的心，终于能稳稳落下。
“那之后呢，”他又问，“凌霁可以和姚江这样的抗衡了吗？”
“还要训练，才能熟练调用神力。”她说。
但是，有些奇怪。
她看向进入沉睡的卫辰珏，原本以为，那只是风神在对灵魂祝福时摄入了一点力量，她是想将力量从灵魂中引出，同身体融合。
可是，不一样。
太多了，这股力量分明庞大，感觉上去好像源源不断地流出。
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住如此磅礴的神力，他依旧是在以灵魂承载。
风神大人，他对神明大人的灵魂，做了什么？
“姚大人。”
姚江一点头，叫下属起身，告知自己卫辰珏几人的位置。
“按南阳最后送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抵达南境的边界，但…并未和南岳军在一处。”
去了南境而又绕开南岳军，那他们的目的岂不是…
“南蛮部族…”姚江低头沉思，原来如此，她早先怎么没想到，居然是那个人。
按照消息，他们是一路径直奔向南境的，也就是说，一开始的目标就在那儿。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最后一个使者在南蛮的？
是悸吗？
不，不对，法迟是她杀的，她没有能力感知到使者。
难道说…
她突然转头望向东边。
“大人？”
只见女人嘴边露出了笑容。真是和卢卡辛大人说的一模一样，悸，你依然对弑神抱有妄想，和渺小的人类待在一起久了，越来越失智了吗？
“派进东临的人呢？”
他们试探过，凡是被施加了邪念神印的人，都无法通过结界，换成一般的家伙，实力肯定弱一些，但好歹是能穿过了。
“…都失去了联系，恐怕已经…”
啧，还是不行吗，她心想。
“前些时日，文玉郡主被传召回京，有朝臣参奏她结党营私、残害百姓，只怕，她在东临的势力也被歼灭了。”
“哼，还道她有多大的能耐，自以为能压在沈明周头上。”姚江不屑地说道。只不过，这么多年的确谁也没想到，东临郡王是势力居然没被蚕食。
下一步他们想做什么，不言而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挥手招了下属上前，“你回京城，这般告知圣上…”
“是。”
而下属见她准备出发，有些担忧地说道：“大人，卫辰珏身边有那个女人，现在去南蛮太危险了。”
“啊，没事。”姚江无所谓地说道，“那位大人一定会去的。”
她甚至有些好奇，卫辰珏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人类，只会是个累赘不是么。
这一次，如果在她面前杀了他，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哈哈，新的相遇，真是越发让人期待了。
“还有事？”她见属下还未离开，在一旁像是回忆着什么。
而那人再度伏身说：“大人，属下想起有封密报，跟南蛮部族和南岳军有关。”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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