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士兵赶来通传了事件，还在说话的两人顿时一怔。
悸离开时不曾招呼一声，以至于当下沈明周心生一丝慌乱，他看向卫辰钰，不知那女子的行事该做何解。
卫辰钰略显沉吟后，下令众人做好准备，他们随时离开。
“辰钰？”
虽然猜不到赵长衍的目的，但之前偶有听卫辰珏讲起经历，当她只身面对一人时，大多只有两种可能。
而她总不至于，是去听赵长衍说话的。
沈明周无奈叹气，不免的抱怨了一句，要是卫辰珏在这儿，她定不会这样不吭不响。
卫辰钰笑了笑，那姑娘是不会受人命令的，看似是他决策带她前来，实则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悸虽然几乎不同人言语，面对整个局势，她从来心知肚明。
再有就是卫辰珏，他也很反对旁人对她指使。起义开始后，郡王府的暗探在靠近东临之地，抓到了一个特别的人——刑部左仆射，邱堂之。
当然，他自称已辞官，到此是来找未婚妻。
沈明周不愿插手，交由了卫辰钰处置，而卫澜沁得知后，直言说不见；无奈之余，他们只得先把邱堂之关起来。
可没成想，卫澜沁居然找到了悸，要她私下去把邱堂之放出来，并送回京城，转告他再别回来，还不能叫别人知道。
悸转头做了什么不知道，只当日云可卿突然过来，说是卫辰珏找上了卫澜沁，把她说了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下达了命令没多久，就见悸回到了房间外面。
沈明周连忙上前，问：“他要你做什么？”
而少女并未在此处停留，好像仅仅来传个话一般，“再过不久，他会死去。”
“等…”他还想问什么，她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卫辰钰也走了过来，看着他失措的样子，说道：“你想去见他吗？”
“我…”沈明周眼中闪烁着慌乱，即便赵长衍死了，他的队伍中也并不安全，要是见他不好，对方也会发难…
可是，就这样离开吗？
曾经每逢听闻他身子又有不好，都会心觉担忧，可哪怕私自前去京城，也不可能进东宫看望。他常常担心，是不是永远没法儿见好友最后一面。
他听见“喀嚓”一声，回过头，见是卫辰钰别剑于腰侧。
“你这是？”
卫辰钰笑看着他，“做个准备而已，明周，你若想去见见，我便陪你一起。”
“…”他怔怔看着身旁的男人，仿佛湖面上的芦苇，给掉进水中的人一线生机。
他动了两步，不知想靠进何处，而见男人一手握住剑柄，还是那样笑看着，等他做出选择。
记得曾几何时，一间雕梁画栋的精致堂屋里，也有人等待他做出选择。
那人说，希望他留在京城，不要回东临，他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官职。
离开，意味着放弃曾经得来的一切宠信。
会被安排一个监视他的妻子，出现制衡他的势力，看着父王的功绩被一点点削没，自己一辈子装做一个富贵闲人。
又是何时做出选择的呢？
那日，前去礼佛的人们受到袭击，一个骑马的白衣少年，持剑冲入贼人包围，目光锋利，招招致命，仅凭一人，救下了几车人的性命。
而后他一挥长剑，血点砸在地上，剑刃映射出光辉，少年的眼中，出现了笑意。
他突然发现，不是只有富丽堂皇的宫殿，才拥有世上真正美好的事物。
又有一阵马蹄疾跑的声音，见一更年幼的男孩，跑来少年的身边，嘴里喊着“哥哥”，给他递上一样东西，说是母亲让他带走的。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周围还有人上前致谢，他才得知，那少年是冀北军主帅的长子，正准备只身前往冀北。
只他一人，要去那马革裹尸之地，而少年英发，鲜衣怒马。
沈明周转身进屋内，“辰钰，我们回东临吧。”
“你决定了？”
“嗯。”
他已和东宫太子见过一面，至于成康，曾经的挚友，他孱弱的身子，早已消逝在一次次的争名逐利之中。
而他自己，亦不再是过去的孚方了。
待他们全须全尾地离开咸淮府，可谓叫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
呼呼啦啦来了一众人，等在郡王府门前迎接他们。就连一向最为持重的郡王妃，在见到人时，也忍不住第一个走上去。
她来到沈明周的身边，被他伸手牵住，安慰地告知大家无碍，见二人周身并无伤势，也就彻底让人安了心。
云可卿又看向卫辰钰，仔细打量了一番，才问道：“将军，可也安好？”
卫辰钰笑着应道：“都好，多谢王妃。”
只其中一人，在最初的愉悦过后，突然扯上卫辰钰的袖子，连声问：“大哥，悸在哪儿，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她应该更早就回来了吧。”卫辰钰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那姑娘又不骑马，快一点慢一点的，他们也不甚清楚。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沈明周虚闪了几下目光。
卫辰珏绝对不会想到，他最为信任和敬重的哥哥，早在路上便给他挖了个大坑。
……“阿珏这孩子，最容易钻牛角尖，但凡对人有一点不信任，就会把担子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然后他明眼可见，少女的脸色越来越沉。
直到卫辰钰给她出了个“主意”，说什么必须下一记猛药，一招制胜。
沈明周看了眼正当前，在兄长身边无法离开，却明显神色有些着急的卫辰珏，心中默默替他哀悼了两声。
但又不能否认，自己对此也很感兴趣，等一会儿好戏开始，他就不信卫辰钰不是第一个站在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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