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他怀中的铁片暴露了位置
那里，靠近水边，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已经十分破败的河神庙。
庙墙斑驳，瓦片残缺，庙门虚掩着。
庙前空地上，一尊残缺的石头河神像半倾在杂草丛中，神像的面部早已模糊不清，一只石雕的眼睛也只剩下一个空洞的黑窟窿。
河神像？！
洛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萧聿树最后呓语中的碎片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河神像……下面……眼……眼睛？！”
难道……线索在那座破庙里？！
在那尊残破的河神像下面？！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
洛砚不再犹豫，立刻朝着那座破败的河神庙走去。
他绕过岸边堆积的杂物，踩着湿滑的泥地，警惕地靠近。
吱呀——
推开那扇虚掩的、布满虫蛀痕迹的庙门，一股浓烈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庙内空间狭小，光线昏暗。
神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厚厚的积灰。
墙角结着蛛网。
洛砚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庙堂中央地面上——那里，并非平整的土地，而是铺着一块块巨大的、厚重的青石板！
石板的缝隙里填满了黑色的淤泥和干枯的水草！
他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这些石板。
很快，他发现其中一块靠近残破河神像基座位置的青石板，边缘似乎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缝隙里的淤泥也比其他地方新鲜一些！
就是这里！
洛砚眼中精光爆射！
他立刻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将刀尖插入石板缝隙，用力撬动！
石板异常沉重，但边缘的缝隙足够大。
洛砚咬紧牙关，左肩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也顾不上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
嘎吱……嘎吱……
沉重的青石板被一点点撬开，露出下面一个仅容一人钻入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更加浓烈、带着河水淤泥腥气和铁锈腐朽味道的阴冷气息，瞬间从洞口中涌出！
洛砚的心脏狂跳！
他探头朝洞内望去。
洞口下方，并非直接是河水，而是一个被人工挖掘出来的、狭小的土穴！
土穴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湿冷的黑色淤泥！
而在那淤泥中央，赫然半埋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通体漆黑的铁盒！
铁盒不大，约莫一尺见方，表面布满了厚厚的锈迹，但仍能看出刻着古朴的饕餮纹路！
在铁盒的一角，有明显的被利器劈砍变形的痕迹！
找到了！
萧聿树记忆中那个沉船的铁盒子！
洛砚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毫不犹豫，立刻跳下土穴！
冰冷的淤泥瞬间淹没了脚踝。
他顾不上这些，扑到那铁盒前，双手抓住冰冷的盒身，用力将其从淤泥中拔了出来！
盒子入手沉重异常！
表面的饕餮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狰狞的鬼脸。
洛砚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被劈砍变形的缺口处！
缺口不大，里面黑洞洞的。
他强忍着激动，将手指探入缺口内摸索！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内壁，还有……一些散落的、细小的、如同沙砾般的硬物！
他小心翼翼地抠出一点。
是几粒细小的、暗黄色的……砂金？！
还有……几块被水泡得发白、边缘锐利的……碎瓷片？！
洛砚的心猛地一沉！
不对！
这铁盒里装的……似乎只是普通的砂金和一些破碎的瓷器？！
玉玦碎片呢？
军饷呢？
萧聿树记忆中那抹在缺口深处一闪而逝的墨绿光芒呢？！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就在洛砚心神剧震、被巨大的失望笼罩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他怀中紧贴着胸口的位置，那块散发着幽蓝微光的奇特铁片，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冰冷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奇异波动，猛地从铁片中扩散出来！
这波动仿佛拥有生命，穿透了洛砚的衣物，穿透了潮湿的泥土，朝着河神庙外某个方向……传递而去！
与此同时！
“噗通！”
一声极其轻微的重物落水声，猛地从河神庙外的河湾方向传来！
洛砚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抬头，如同最警觉的猎豹，目光瞬间穿透破庙残破的窗棂，射向声音传来的河面！
浑浊的河水中，靠近对岸的一处芦苇丛旁，一圈涟漪正在缓缓扩散！
而在那涟漪的中心，一个模糊的、穿着深灰色紧身水靠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鬼魅，正悄无声息地……潜入水底！
灰衣人？！
他果然追来了！
而且……他怀中的铁片……暴露了位置！
洛砚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毫不犹豫，一把抓起那个沉重的、装着砂金和碎瓷片的漆黑铁盒，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土穴，撞开破庙的残破木门，朝着河湾对岸那灰衣人消失的芦苇丛，亡命追去！
冰冷的晨风裹挟着河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他目光如炬，死死锁定河湾对岸那圈涟漪的中心——那片在薄雾中摇曳的枯黄芦苇丛！
追！
足下发力，湿滑的泥地在脚下飞溅！
左肩的伤口在剧烈的跑动中被撕裂，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却被他强行压下！
怀中的幽蓝铁片依旧在持续地、冰冷地脉动着，仿佛与那潜入水底的灰影有着无形的联系，指引着方向！
他沿着泥泞的河岸狂奔，冲向那片芦苇丛！
浑浊的河水在脚下翻滚，发出沉闷的呜咽。
近了！
就在洛砚即将冲到芦苇丛边缘的刹那！
哗啦！
前方数丈外的浑浊河水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一片巨大的水花！
一道深灰色的身影如同跃出水面的鬼蛟，带着淋漓的水珠和浓烈的杀意，猛地冲上岸边！
正是那灰衣杀手！
他身上的灰色水靠紧贴皮肉，勾勒出精悍的线条，水珠顺着毫无表情的面巾边缘滴落。
那双冰冷的黑眸如同打磨过的寒铁，瞬间锁定了狂奔而来的洛砚！
尤其是在洛砚手中紧握的漆黑铁盒和他怀中那持续脉动的幽蓝微光上，停留了一瞬！
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弥漫开来！
没有丝毫停顿！
灰衣人落地瞬间，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弹射而出！
反握的灰色短刃在晨雾中划出一道致命的灰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洛砚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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