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围魏救赵
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搏命！
狭路相逢！
洛砚瞳孔骤缩！
狂奔的势头无法立刻停止！
他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将全身的力量和决绝灌注于右臂！
手中的雁翎刀不再格挡，而是化作一道惨烈的匹练，迎着那道刺目的灰线，以攻对攻，以命换命，狠狠劈向灰衣人的头颅！
围魏救赵！
逼其回防！
灰衣人冰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料到洛砚如此悍不畏死。
面对这凝聚了洛砚所有精气神的搏命一刀，他不得不放弃这绝杀一击！
灰影一闪！
短刃在电光火石间变刺为撩，精准无比地点在雁翎刀的刀脊之上！
叮！！！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
火星迸溅！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
洛砚虎口剧震，雁翎刀几乎脱手！
他借着撞击的力量，身体强行向侧面翻滚卸力，狼狈地滚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灰衣人也被这搏命一刀震得身形微滞，后退半步！
就是现在！
洛砚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他落地瞬间，左手猛地抓起一大把冰冷的淤泥，朝着灰衣人的面门狠狠砸去！
同时，身体如同压缩的弹簧再次弹起，雁翎刀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横扫灰衣人下盘！
灰衣人反应快得惊人！
面对扑面而来的污泥，他头猛地一偏，大部分污泥擦着面巾飞过！
同时，短刃如同毒蛇般下探，精准地格向横扫的刀锋！
然而，洛砚这一刀竟是虚招！
在刀锋即将与短刃碰撞的瞬间，洛砚手腕猛地一抖，刀势诡异地向上挑起！
目标直指灰衣人持刃的手腕！
这一下变招刁钻至极，完全出乎灰衣人意料！
灰衣人冰冷的黑眸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色！
手腕回撤已是不及！
嗤啦！
刀锋险之又险地划过灰衣人手腕处的灰色水靠！
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
虽然只是皮外伤，但这突如其来的受创，让灰衣人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
洛砚眼中精光爆射！
他等的就是这一瞬！
“留下东西！”洛砚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他根本不去看灰衣人手腕的伤口，右手雁翎刀虚晃一招逼其格挡，左手却如同闪电般探出，目标直指灰衣人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鼓鼓囊囊的皮囊！
方才灰衣人跃出水面的刹那，洛砚敏锐地捕捉到，他腰间那个皮囊里，似乎透出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润的墨绿色光泽！
与沈伶风喷出的那块碎片光泽一模一样！
玉玦碎片！
一定在里面！
这一抓，凝聚了洛砚所有的速度、力量和对时机的把握！
快！
准！
狠！
灰衣人显然没料到洛砚的目标竟是自己腰间的皮囊！
他格挡雁翎刀的短刃刚刚挥出，再想回防腰间已然不及！
洛砚沾满污泥的手指，带着冰冷的决绝，狠狠地、精准地抓在了那个鼓囊的皮囊之上！
入手一片坚硬冰冷的棱角感！
就是它！
洛砚心中一喜！
五指猛地发力，就要将皮囊硬生生扯下！
然而！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皮囊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恐怖意念冲击，毫无征兆地、猛烈地顺着他的指尖，狠狠撞入了他的脑海！
冰冷！
深邃！
浩瀚！
仿佛瞬间被投入了无垠的星空深处，又仿佛被亿万年的时光长河冲刷！
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符号、无法理解的呓语……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呃啊！”
洛砚如遭雷击！
头痛欲裂！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金星乱冒！
抓向皮囊的手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瞬间麻痹僵直！
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而就在洛砚意识被这恐怖意念冲击淹没的同一刹那！
灰衣人那双冰冷的黑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狂喜！
他根本不顾手腕的伤势，左手闪电般护住腰间的皮囊，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
“不自量力！”一个冰冷、短促、带着一丝奇异颤音的声音从面巾下挤出！
他深深看了一眼瘫倒在泥地、抱头痛苦嘶吼的洛砚，又扫了一眼洛砚手中掉落的那个沉重铁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权衡。
最终，他没有再进攻，身形一晃，如同融入晨雾的鬼影，瞬间消失在芦苇丛深处，只留下河岸边翻滚的泥泞和洛砚痛苦的喘息。
江南，临清城，慈安堂。
昏暗的杂物隔间内，劣质草药的苦涩气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令人昏沉。
沈伶风躺在铺着干草的木板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金纸。
脖颈处厚厚的包裹布下，那道粉红色的蜈蚣蛊引纹路虽然被煞气强行压制，光芒黯淡。
但皮肤下那细微的、如同毒虫啃噬骨髓般的痛苦却从未停止。
这痛苦如同跗骨之蛆，将她的意识拖拽在昏迷与清醒的边缘，沉浮不定。
混乱的梦境如同破碎的琉璃，折射着光怪陆离的碎片。
冰冷的河水……刺骨的寒意……混乱的厮杀声……老师悲怆的眼睛……还有……一块缓缓沉向深渊的墨绿碎片……碎片边缘，那个扭曲的、浸透鲜血的——“玦”字！
“船……沉了……玉……玦……”破碎的呓语在干裂的唇间无意识地溢出。
突然！
梦境猛地扭曲！
破碎的画面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浩瀚的意念洪流瞬间冲垮！
嗡！！！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毫无征兆地在她识海深处爆发！
这震颤并非痛苦，而是一种……共鸣！
一种同源力量的激烈碰撞与呼唤！
仿佛沉睡在血脉深处的某个烙印被瞬间点燃！
它穿透了昏迷的迷雾，穿透了煞气的压制，如同无形的利剑，狠狠刺入她混乱的意识核心！
“呃！”
昏迷中的沈伶风身体猛地向上弓起！
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
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
包裹布下的脖颈处，那道被压制的粉红蛊引纹路如同受到刺激的毒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瞬间穿透了包裹的厚布！
光芒妖异！
粉红欲滴！
一股强烈的、无法言喻的悸动感瞬间攫住了她！
这悸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一种血脉相连的呼唤感！
它指向……东方！指向……那座笼罩在文运与压抑中的巍峨建筑——江南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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