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责无旁贷
第三十八章 责无旁贷
再清净的地方，一旦染上死亡的气息，都显得有些萧条。
沈南枫打开瓶盖，浓烈的酒香在清润的空气里游走，再倒上清酒一杯，悼念亡灵。
他给夏正国祭了酒，然后站起身敬了个礼，复又在墓碑前坐下来。
“爸，我知道你和妈会怪我今天带一一过来，”他低声说，“给你带了最爱喝的牌子赔罪，别生气。”
天堂鸟轻轻摇晃，似乎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夏正国的身份太敏感，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作为烈士子女自然是越少露面越安全，以免被那些亡命之徒盯上。
所以除了每年祭日，沈南枫从不带夏知意来。
“你们放心，该走的流程一步不少，没给局里添麻烦，”沈南枫温声，“是一一跟我说，她想你们了。”
“今年六月，我从双城调回支队做了副队长，一一也跟着我转回京北上学，她成绩很好，比我当初更优秀。”
“小丫头不想做警察了，高二学了文科，说是以后要读新闻专业，做记者，”沈南枫浅笑，“这样也好，她要是真像我一样考了警校，我反而会担心她的安全。”
“你们去世以后，一一患上了失语症，”他的嗓音沉下去，带了难掩的心疼，“整整一年，她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我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是因为她亲眼看到了你们出事的场景，心里无法承受，大脑自动开启了屏蔽系统，想要再开口只能靠自己调节。”
天堂鸟霎时摇晃得厉害起来。
“这么多年了还是个急性子，”沈南枫无奈，“放心，一一已经康复了，她很坚强，靠着自己走出阴影，以后每三个月做一次定期检查就行。你们不在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会照顾好她，会保护她的安全。”
“不过，爸，妈，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别生气……”
良久，沈南枫沉声道：“这件事情无论你们赞同或是反对，我都必须去做，无论是为了一一，还是为了牺牲的战友。只要这身警服还穿在我身上，我责无旁贷。”
他在墓前静默了少许，起了身。
墓园吐绿，清风却还是有一丝丝的凉，风过时，卷了沈南枫警服的衣角，他的脸颊英俊沉稳，又多了几分岁月磨砺下的坚韧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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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天空中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沈南枫脱了警服外套给她，“披身上，淋湿容易着凉。”
夏知意坐在车后座，头盔护目镜被雨雾淋得模糊，她一手抓着外套领口一手拽着沈南枫衣角，抱怨了句，“怎么前几天不下雨啊，这两天放假反而下没完了，真过分。”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依然是大晴天。”沈南枫毫不留情打击她。
回到家，夏知意除了发尾和裙摆有点湿，其他地方干燥清爽极了，反观沈南枫，除了一颗骨相优越的头，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沈南枫一向注重身材管理，从大学开始更是想方设法增肌，他不靠蛋白粉之类的辅助，纯靠自己锻炼，进了警队后训练强度更是一鸣惊人，此刻短袖打湿贴在身上，胳膊上的肌肉紧绷，让夏知意过足了眼瘾。
她窝在沙发上瞅他，贼兮兮地问：“哎哥，你长得又不丑，身材也不错，又会做饭，这么多年就没有女孩子追过你吗？”
她记得有一次去警校找他遇上他室友，他室友告诉她，你哥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秋雨泛凉，虽说夏知意没怎么淋雨，沈南枫还是不放心，到厨房给她煮姜汤。
听她这么问，沈南枫无奈地笑了一下，“警校女生少，工作了更接触不到异性，哪有女孩子追我？”
“肯定是你眼光太高了，”夏知意撇嘴，“我记得我有一次还帮你收过情书来着。”
她去警校的次数多了，他那些同学也认识她了，都知道她是沈南枫的妹妹。
有一回她等沈南枫下课的时候，有个女生满脸羞涩交了一封信给她，让她帮忙转交给沈南枫，结果沈南枫接过的第一件事就是撕了扔进垃圾桶，丝毫机会都不给人家。
沈南枫盛了碗姜汤端给夏知意，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喝了，驱驱寒。”
夏知意喝了一口，一张漂亮的脸蛋瞬间皱成苦瓜，“难喝得要命。”
“良药苦口，”沈南枫摸了摸她的头发，“一会拿毛巾把发尾擦擦，我去洗个澡，等会给你做饭。”
他转身，没走两步，回过头叮嘱，“不准倒了，否则我会直接往你喉咙里灌。”
夏知意一脸心虚，“你审犯人也靠暴力执fǎ吗？”
“犯人比你聪明，”沈南枫进了卫生间，“喝完中午可乐鸡翅和糖醋里脊二选一，喝不完就站在门口喝西北风。”
为了吃，夏知意只好捏着鼻子往喉咙里灌。
好不容易一口气闷完，手机响了。
是沈南枫的手机，放在餐桌上。
默认系统铃声，跟他这个人一样枯燥无趣。
夏知意起身过去，拿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晃动的名字，她并不陌生。
她冲着洗手间的方向扬声，“哥，王局长给你打电话了！”
奈何花洒声太大，里面的人没听到。
夏知意等了多久，铃声就响了多久，似乎坚持不懈，非要接通才肯罢休。
她怕有什么要紧事耽误，滑动接通。
没等她开口喊一声“王伯伯”，王局威严肃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南枫，你准备考虑到什么时候？省队那边已经催过好几次了！”
夏知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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