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后勤，出征

天刚蒙蒙亮，流火就揣着两个干硬的饭团出门了。

掌心的冷汗把饭团的包装纸浸得发软，他攥紧拳头，指节抵着饭团上的凹陷  ——  那是昨晚反复练习结印时，无意识捏出来的痕迹。

长老院在族地最深处，黑石砌成的院门紧闭着，门环上的团扇纹章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光。流火站在台阶下，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夹杂着翻动卷轴的沙沙声。

“进去还是不进去？”  他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饭团的麦香，心里却像揣着块冰。

申请去后勤，在崇尚荣耀的宇智波族人眼里，跟逃兵没什么两样。尤其是他这样的孤儿，本就被族里边缘化，此刻要是被拒绝，恐怕会被当成笑柄。

但一想到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流火还是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环。

“谁？”  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沙哑。

“宇智波流火，请求见长老。”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保持着平稳。

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负责族内杂务的宇智波石，原主记忆里，这位长老对孤儿向来没什么耐心。

“小鬼？有事？”  石长老眯起眼睛，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扫过流火瘦弱的身躯。

流火慌忙低下头，双手贴在身侧：“长老，我……  我想申请加入后勤队。”

石长老的眉头瞬间皱起：“后勤？大战在即，不去训练场准备，跑到这里来胡闹？”

“我……  我实力太弱，也就刚够下忍水平，上战场也是拖后腿。”  流火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紧紧抠着衣角，“去后勤还能帮着运送物资，总比在前线送死强。”

他说完，屏住了呼吸，等着石长老的怒斥。

没想到，对方沉默了片刻，突然嗤笑一声：“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流火猛地抬头，撞进石长老浑浊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孤儿没人护着，去前线确实是送死。”  石长老转身往院里走，“进来吧，填个名册。”

流火愣在原地，直到门环撞到门板发出脆响，才慌忙跟上去。

长老院的大堂里弥漫着陈旧的纸墨味，墙上挂着的族人流亡图已经泛黄。几个长老坐在长桌后，看到流火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继续低头处理事务。

石长老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羊皮纸，扔在流火面前：“写上名字，忍者等级，还有擅长的技能。”

流火握着笔的手在发抖。

忍者等级填下忍？擅长的技能……  除了那个连火苗都不稳定的豪火球，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快点。”  石长老敲了敲桌子。

流火咬咬牙，在忍者等级那一栏工工整整写下  “下忍”。擅长技能那一栏，犹豫了半天，写了  “负重行走”。

石长老拿起名册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倒是诚实。”

他没再多问，在名册末尾盖了个朱红色的印章，递给流火一块黑色的木牌：“拿着这个，去东广场后勤队报到。记住，到了那边，少说话，多做事。”

流火接过木牌，指尖触到上面粗糙的纹路，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成了？

就这么成了？

他看着木牌上刻着的  “后勤”  二字，突然明白过来。对于长老们来说，像他这样的孤儿，能在后勤队发挥点作用，总比白白死在战场上强。他们不在乎他的尊严，只在乎家族资源的利用效率。

“谢长老。”  流火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往外跑。

阳光已经越过院墙，照在石板路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流火握着木牌，一路往东广场跑，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清晨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狂喜。

东广场上，后勤队已经在集结。

十几个族人背着巨大的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大概是绷带和伤药。他们的表情都很平静，没有前线族人的狂热，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流火跑过去，把木牌递给带队的中年族人。

那人接过木牌看了一眼，又打量了他几眼，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帆布包：“背上，跟我们走。”

流火慌忙背起帆布包，重量压得他一个趔趄。包里的东西硬邦邦的，硌得肩膀生疼，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出发！”  带队的族人喊了一声，率先往前走去。

流火跟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族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脚步轻快了许多。

他终于不用去前线了。

虽然还是要卷入这场战争，但至少能离刀光剑影远一点。他那点仅够下忍级别的查克拉在体内安静地流淌，像条温顺的小溪，他知道，只要能在后勤队安稳待着，用不了多久，这条小溪就会变成奔腾的江河。

队伍渐渐走出族地，朝着战场的方向前进。远处的天际线隐约传来闷响，像是雷声，又像是忍术碰撞的轰鸣。

流火握紧了肩上的帆布包带子，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晨雾还没散尽，宇智波族地的东门就已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黑色的人流从裂缝中涌出来，像被唤醒的远古巨兽，沿着山道缓缓移动。带头的是宇智波田岛，黑色战甲上的金边在雾中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踩碎了晨露，身后跟着的族人踩在他的脚印里，脚步声汇成沉闷的惊雷，在山谷间反复回荡。

流火缩在后勤队的帆布堆里，只能看到前面望不到头的黑色背影。

那些背影大多挺拔如松，背后的团扇家徽被查克拉浸染得发红，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烙印。有上忍腰间的忍刀在鞘里轻颤，刀身与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甲胄摩擦的钝响，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队伍笼罩在肃杀的气场里。

“火遁  ——  豪火球之术！”

不知是谁在队伍前方结印，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猛地窜上天空，在雾中炸开成巨大的火团。紧接着，无数火球接连升空，像一串被点燃的灯笼，沿着队伍的轨迹一路向前延伸，将山道两侧的岩壁都烤得发烫。

流火感觉后背一阵灼热，他偷偷掀开帆布一角，看到两侧的山壁上，那些昨夜还在滴水的石缝，此刻正冒着白烟。无数只受惊的飞鸟从林中窜出，却在撞上那片由查克拉凝聚的无形屏障时，纷纷坠向地面。

“吼  ——”

队伍里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呐喊，不是欢呼，而是带着血腥味的战吼。那声音里混杂着对千手的恨，对猿飞的怒，还有对死亡的蔑视，像一把巨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流火的帆布包被震得发颤，里面的瓷瓶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

宇智波斑和泉奈走在队伍中段。

斑的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有结印，周身却萦绕着淡蓝色的查克拉，像层流动的铠甲。

路过流火藏身的帆布堆时，那股凌厉的气场让流火瞬间屏住呼吸，连查克拉都忘了运转  ——  那是远超普通中忍的威压，带着睥睨一切的霸气，仿佛天地都要在他脚下臣服。

泉奈紧随其后，小手紧紧攥着苦无，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怯懦。他的查克拉波动虽然不如兄长那般骇人，却像把刚开刃的短刀，锋芒毕露。

队伍越过长满青苔的石桥时，桥下的溪水突然翻涌起来。不是被风吹动，而是被无数查克拉汇聚的气场搅得沸腾，水花溅在岩壁上，又被队伍散发的热浪蒸成白雾。

流火抬头望去，天空中的火球还在燃烧，将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远处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却挡不住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看到有白发老者拄着忍刀，蹒跚却坚定地走在队伍里；看到有少年背着比自己还高的卷轴，眼神里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火焰；看到有断臂的族人用仅剩的左手结印，火遁在掌心跳动得格外炽烈。

这不是一支队伍。

这是一头由仇恨和荣耀喂养大的凶兽，正朝着猎物的方向，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流火低下头，将脸埋进帆布包的阴影里。

身后的呐喊声还在继续，查克拉像潮水般拍打着他的后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整个忍界都将听到宇智波的怒吼。而他，这个躲在后勤队里的小小下忍，也将随着这头凶兽的步伐，被卷入这场注定要染红山河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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