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扎寨

队伍在平原边缘停下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绯红色。

宇智波田岛抬手示意，身后的黑色人流瞬间静止。没有多余的喧哗，族人各司其职，动作快得像训练过千百遍的机器。

上忍们迅速在四周结印，土遁升起的岩壁拔地而起，形成环形的防御工事。那些灰褐色的岩石上，很快被族人刻满了火焰纹样的符文  ——  那是宇智波特有的警戒术，只要有查克拉靠近，就会燃起警示的火苗。

后勤队的族人扛着帆布包冲向工事内侧，动作麻利地搭建帐篷。流火跟着放下背包，刚直起腰，就看到三个帐篷已经立了起来，黑色的帆布上印着醒目的团扇徽记，在晚风里微微起伏。

“动作快点！”  带队的中年族人踢了踢他的脚踝，“警戒圈外三十步，挖三条排水沟，要连通到东侧的溪流。”

流火慌忙拿起铲，刚挖了两下，就听到  “咻咻”  的破空声。

抬头时，六道黑影已经窜上防御工事的顶端。他们穿着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为首那人对着田岛的方向比了个手势，随即转身跃下岩壁，身影瞬间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平原深处。

“是斥候队。”  旁边的后勤族人低声说，手里的动作没停，“宇智波影风带队，据说能在千手的营地外围来去自如。”

流火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平原尽头的暮色越来越浓，像泼翻的墨汁，正一点点吞噬着视线。那些斥候的查克拉波动极淡，若不是刚才那瞬间的爆发，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帐篷外侧，几个上忍正在布设绊雷。起爆符被巧妙地伪装成石块，引线连着细细的钢丝，隐藏在草丛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光。有年轻族人想靠近帮忙，立刻被喝止  ——  在战场边缘，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暴露位置。

田岛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手里捏着张羊皮地图，斑和泉奈站在他身后。流火看到斑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点动，似乎在标记斥候的行进路线，红色的瞳孔在暮色里亮得惊人。

“西侧的密林要重点探查。”  斑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猿飞佐助擅长土遁，可能在地下设伏。”

泉奈凑近地图，小手在某个角落点了点：“让影风前辈带两个感知型忍者，千手的隐匿术很麻烦。”

田岛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

流火低下头，加快了挖沟的速度。工兵铲撞到石头发出闷响，他却觉得那声音在寂静的营地格外刺耳。远处的平原上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不知是真的飞鸟，还是斥候发出的暗号。

当最后一道排水沟挖通时，防御工事内侧已经亮起了火把。那些橘红色的光点沿着岩壁排列，像条燃烧的长蛇，把营地护在中间。炊烟从帐篷间升起，带着压缩饼干和野菜汤的味道，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紧张。

流火啃着干硬的饼干，眼角的余光瞥见又有两队斥候出发。他们没有走平原，而是钻进了两侧的山林，身影在树影间一闪，就彻底融入了黑暗。

“今晚轮值的注意了。”  高台上传来田岛的声音，“半个时辰换班，不许懈怠。”

流火掀开后勤帐篷的门帘时，带进来一股寒气。

帐篷里挤着四个族人，都和他一样背着帆布包，此刻正蜷缩在角落打盹，鼾声混着外面巡逻队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碰撞。

流火踮着脚走到自己的铺位，帆布包刚放下，就听到隔壁帐篷传来压抑的咳嗽  ——  大概是白天搬运物资时受了风寒的老者。

他摸出藏在鞋垫下的《宇智波基础火遁详解》，借着从帐篷缝隙透进来的火把光，指尖划过  “查克拉精细控制”  那一页。

白天挖排水沟时，他就一直在琢磨这段文字，此刻静下心来，那些晦涩的句子突然变得清晰，像被月光照亮的河道。

流火悄悄盘腿坐下，双手在膝头结成提炼印。

系统面板在脑海中浮现，0.095  卡的数字静静跳动。距离下忍的  0.1  卡，只差最后  0.005  卡。

比在族地时更慢，更轻。每一次结印都控制着查克拉的波动，不让它惊动旁边打盹的族人。身体间的查克拉粒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谨慎，钻进经脉时格外温顺，顺着他引导的轨迹，在丹田处缓缓凝聚。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面板上的数字跳到  0.096  卡。

虽然还没达到下忍的标准线，但这稳步增长的势头，让他在这随时可能丧命的营地里，抓到了一丝安全感。中忍的  0.5  卡还遥不可及，但至少，他能看到脚下的路。

帐篷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流火瞬间绷紧脊背，手里的书页被攥得发皱。直到听到巡逻队换岗的吆喝声，才慢慢松开手指，掌心已经沁出细汗。面板上的数字停在  0.096  卡，像是在提醒他  ——  还差得远。

他继续提炼查克拉，同时分出一缕微弱的感知，留意着帐篷外的动静。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远处哨兵走动的脚步声，甚至百米外防御工事上符文跳动的能量波动……  这些声音像层保护罩，让他能在修炼时保持警惕。

这是穿越以来养成的习惯，在和平年代或许是杞人忧天，但在战国的战场上，却是保命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的族人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是梦到了战场。流火停下结印，借着微光看向那人  ——  是个和原主差不多大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左手却缺了根小指，断口处的疤痕在火光下泛着青白。他的查克拉波动很弱，大概只有  0.07  卡，比流火还要不如。

流火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低下头，重新结印，这一次，查克拉的流动快了几分。面板上的数字开始缓慢爬升，0.097，0.098……

指尖的能量越来越浓郁，他尝试着将查克拉凝聚到指尖，像书页上说的那样，让它形成一根无形的丝线。第一次失败了，查克拉刚到指尖就散开，像断了线的风筝；第二次控制得太急，指尖传来刺痛，差点疼得叫出声，面板上的数字晃了晃，停在  0.098  卡没动。

“稳住……”  流火咬着舌尖，血腥味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当第七次尝试时，一缕几不可见的查克拉丝线终于在指尖成型。它细得像蜘蛛丝，却带着惊人的韧性，在火把光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微光。流火控制着丝线往上抬，穿过帐篷的缝隙，轻轻碰了一下外面的草叶  ——  叶片应声而折，切口平整得像被刀削过。

“成了！”  他在心里狂喜，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死死捂住嘴。面板上的数字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喜悦，跳成了  0.099  卡。

这是比豪火球更重要的进步。在后勤队，精细的查克拉控制或许比破坏力惊人的忍术更有用  ——  比如快速包扎伤口时控制绷带的松紧，搬运易碎的起爆符时稳住手部的震颤。

帐篷外的火把渐渐暗了下去，换岗的巡逻队脚步声越来越近。流火迅速散去指尖的查克拉丝线，将书页塞进怀里，躺回铺位时，感觉丹田处的查克拉像块温润的玉，带着持续增长的暖意。面板上的数字停在  0.099  卡，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达到下忍的标准。

他闭上眼睛，耳边还在回响着查克拉流动的轨迹。

明天或许要去前线运送伤兵，或许要加固防御工事，甚至可能遇到突袭的千手斥候。但只要这查克拉还在增长，只要能早日突破  0.1  卡，他就有底气在这乱世里多撑一天。

隔壁帐篷的咳嗽声停了，大概是咳累了。流火翻了个身，看向帐篷顶的破洞  ——  那里能看到一小片夜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云层里忽明忽暗，像忍术碰撞时溅起的星火。

他攥了攥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等突破  0.1  卡，就去尝试豪火球的进阶版。等达到  0.5  卡……  流火不敢再想下去，中忍的门槛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遥远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排出脑海，只留下查克拉流动的轨迹，在黑暗中慢慢沉淀。面板上的数字，还在缓慢而坚定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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