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城郊公寓

路灯在雨雾中晕开昏黄的光，虞晚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向四层那扇亮着微弱灯光的窗户。

这栋公寓外表普通，甚至算得上整洁，楼道里还贴着社区公告和物业通知，看起来和任何一栋居民楼没什么不同。

但虞晚的指尖微微发烫，符纸在她的掌心无声燃烧，青烟扭曲着指向七楼的反向。

“货车司机身上的邪气虽然被抹得干净，但傀儡术总会留下痕迹。”她低声道：“施术者就在四楼。”

虞晚今日又去了一趟警局，不是为了陈默，而是冲着货车司机而去的，虽然在现场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她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所以她再一次见了货车司机，对他用了追踪符。

在虞晚的坚持下，她追踪到了施术者的具体位置。

施术者虽然刻意隐藏过，但他不是玄城子那样高深的施术者，虞晚虽然费了点力气，却还是解开了他在货车司机身上下的禁制。

谢筹站在她身侧，西装外套被夜风微微掀起，他的目光沉冷，送扫视着四周，彷佛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走。”他声音冷沉，率先迈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四楼，走廊安静的过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混杂着某种诡异的腥甜，像是陈年的香灰混着血腥气。

“小心。”她低声提醒，“这里有邪术波动的痕迹。”

谢筹没说话，只是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坚定，像是无声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

401的门牌下，门缝里透出一线暖光，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一部老式情景喜剧，观众笑声机械的重复着。

虞晚与谢筹对视一眼。

谢筹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谢筹又一次敲响房门，还是无人回应。

虞晚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张符纸贴在门锁上，只听“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谢筹先一步走进去，将周围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人。

虞晚也跟着进屋，看着里面的布置，肯定是有人生活的，只是……

虞晚的目光瞟向大开的窗户，她快步奔过去，在窗台上发现了半枚脚印，她回头望向谢筹，“他应当是察觉到我们来了，所以从窗户逃走了。”

谢筹跟着走近，望向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我找人问问房东，这里是谁租住的。”谢筹沉思了片刻，虽然知道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信息，却也不想放弃。

虞晚点头，她在房间四处用灵力感知，突然向着客厅后的走廊走去，直到在一间紧锁的房门前停下，她眯了眯眼，这个房间里的气息尤为浓烈。

门锁被踹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电脑屏幕的幽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映出漂浮的灰尘，虞晚的指尖捏着一张符纸，火光在掌心跳跃，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没有人。

主机嗡嗡运转，虞晚小心翼翼靠近，瞳孔猛然一缩，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照片，全是谢筹的偷拍照，有些甚至是他在私人场合的影像，角度刁钻，明显是长期监视的结果。

谢筹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虞晚的呼吸微微发紧，她上前一步，手指轻轻碰了碰鼠标。

“唰！”

屏幕骤然全黑，下一秒，一张扭曲的鬼脸猛然弹出。

惨白的像素平凑出一张狞笑的脸，嘴角撕裂到耳根，眼球凸出，像是被人强行撑开的塑料面具，它的嘴唇机械的开合，音响里传来沙哑的电子音，“没想到……你们真的找到这里了……”

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每个字都带着刺耳的杂音。

虞晚的指尖瞬间绷紧，符纸在掌心越演越烈，但还没等她出手，鬼脸又咧开一个更大的笑容，“真有趣……我们……下次……再见……”

“咔嚓！”

屏幕骤然熄灭，主机箱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随即砰的冒出一股黑烟，cpu过载烧毁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整间公寓的电路同时跳闸，黑暗如同潮水般吞没了一切。

、谢筹一把拽过虞晚，将她护在身后，他如同巡视猎物的目光凌厉的盯着发出声响的屏幕，但什么都没发生。

房间里静的可怕，只有主机箱“滋滋”的余响和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几秒后，应急灯亮起，昏暗的红光笼罩房间。

虞晚低头发现地上多了一张便签纸，像是被风吹落的，正好停在她的脚边。

她弯腰拾起，借着微光看清了上面的字：游戏才刚开始。

落款处，画着一直血红的眼睛，瞳孔处还滴落着暗红色的墨迹，彷佛刚刚画上去的。

夜风卷着落叶扫过空荡的街道，谢筹站在公寓楼前的路灯下，脸色冷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子皓的电话。

“查一下位置上公寓401的租客信息，我要名字、身份证、租房记录。”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另外，联系技术组，恢复房间内电脑的所有数据。”

电话那头，秦子皓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无奈长叹一气，好不容易清闲几天，麻烦事又来了。

目光挪到旁边正安静认真给自己削水果的女朋友身上，仿佛一瞬间充满了精气神，“好的，谢总，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谢筹站在一旁的虞晚，她的指尖仍捏着那张画着血红眼睛的便签，眉头紧锁。

“你有什么仇人吗？”她低声问，想到房间中的那些照片，如果不是仇人，定然不会花大心思去直到谢筹的一举一动。

谢筹轻微一怔，随即笑了笑，“从我接手谢氏这麽多年来，我得罪了不少人，若要一一排查，怕是要费些功夫。”

虞晚抿唇，眼中带着一些担忧，“你觉得……他还会再出现吗？”

谢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里，沉默片刻，才开口，”他不是在躲我们，他是在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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