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控制的吴雯
车灯刺破雨幕，在湿漉漉的沥青路面上投下摇晃的光影，虞晚靠在车窗边，手中的便签还未扔下，不停的在手中摩挲着，视线漫无目的的扫过窗外模糊的景色。
突然，她的身体猛然前倾，眼眸眯了眯。
“停车！”
谢筹侧眸瞥了她一眼，没有多问，直接踩下刹车，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出短促的摩擦声，车身微微打滑，最终微微停住。
虞晚一件解开安全带，推门冲进了雨里。
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可她顾不上这些，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上。
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吴雯。
她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背包的带子滑落了一半，拖在她的身后。
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神，空洞、呆滞，彷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在机械的移动。
“吴雯！”虞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的不像活人。
吴雯缓缓抬头，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她的瞳孔涣散，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虞晚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她身后，那个与她如影随形的校服男孩不见了。
“先上车。”低沉的嗓音响起，谢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侧，黑伞倾斜，挡住了大半风雨，他的目光警觉的扫过四周。
虞晚点头，半扶半拽的将吴雯带进后座。
车厢内的温度与外面的形成鲜明对比，吴雯浑身滴水，眼神依旧空洞，彷佛对周遭的一切毫无知觉。
虞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指尖凝力，正要贴上吴雯的额头，吴雯突然浑身一颤，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像是从深水中被猛地拽出，大口喘息着，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这是哪儿？”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困惑。
虞晚的手悬在半空，眉头紧锁，“你不记得了？”
吴雯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和掌心，眼神逐渐聚焦，最终落在虞晚脸上，“虞小姐？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表情真实而慌乱，完全不似伪装。
虞晚的视线越过吴雯的肩膀，眸色微闪，那个穿校服的男孩，又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是幻觉，他刚才确实是上了吴雯的身。
虞晚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符纸边缘，眉头紧锁，要不要告诉她？
吴雯已久恢复了清醒，正低头拧着自己湿透的衣角，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车座皮垫上，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努力在会议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但如果不说，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缠上了。
“吴雯。”虞晚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沉。
吴雯抬头，眼神茫然中带着一丝不安“怎么了？”
“有个穿校服的男孩，”虞晚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直跟在你身后。”
“他是灵体，刚才……是他控制了你。”虞晚补充道。
车内瞬间安静的只剩下雨声。
吴雯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垂下眼睫，竟没有尖叫，没有质疑，只是轻轻“啊”了一声，彷佛终于确认了某个猜测。
“是吗？”她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处淡淡红痕，像是被怎么打过。
虞晚眯起眼，“你早就知道了？”
吴雯没有正面回答，突然去拉车门，“让我下车。”
“不行。”前排的谢筹从后视镜投来一瞥，语气不容反驳。
“我想一个人静静。”吴雯脸色瞬间开始泛白，猩红的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珠，手指死死攥着背包带，骨节发白。
“我可以帮你。”虞晚按住她冰凉的手腕.
吴雯的肩膀慢慢垮下来，颓然靠回座椅，“你帮不了我。”她闭上眼，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虞晚的手背上，“送我回家吧。”
虞晚轻叹一声，知晓如今吴雯不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她也不能强求。
车重新启动，调转方向，碾过积水，再次像城郊外驶去。
车缓缓停在了一栋灰白色的公寓楼前，虞晚透过车窗，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眉头忽然一蹙，这地方太熟悉了，她和谢筹刚来过这里。
那栋藏着邪修电脑的公寓，就在隔壁。
吴雯解开安全带，低声说了声“谢谢”，便伸手去推车门。
虞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等等。”吴雯回头，眼神闪烁，似乎有些不安。
“你住这儿？”虞晚盯着她的眼睛，生硬放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吴雯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背包带，“嗯……”
虞晚的视线再次扫向窗外，隔壁那栋楼的某个窗口，彷佛还残留着那台电脑屏幕的幽光。
太巧了。
虞晚也不确定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巧合。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对折后塞到吴雯的手心，“拿着。”她语气坚定，“如果想通了和，随时找我。”
吴雯低头看着掌心的符纸，指尖微微发抖，最终攥紧，轻轻“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口，而那个穿校服的男孩，已久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
他回头看了虞晚一眼，嘴角缓缓上扬，无声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吴雯站在门口，掌心还捏着虞晚给的纸张，却在推开门的时候苦涩一笑。
酒气熏天，满地狼藉。
破裂的啤酒瓶玻璃渣散落一地，吃剩的泡面和盒歪倒在茶几边缘，汤汁干涸成褐色的污渍，她的父亲瘫倒在地上，鼾声如雷，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廉价白酒。
而她的母亲，那个瘦弱憔悴的女人，正蜷缩在餐桌角落，双手环抱着膝盖，手臂上青紫交加，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麻木而空洞和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见到吴雯回来，她母亲的眼神先是亮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暗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恨意。
“你不是跑了吗？”她的生硬嘶哑的像是砂纸摩擦，“还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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