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法拒绝
在凌羡的一番劝慰下，芸娘总算是冷静些了，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放心。
“让蒋宣和金科都陪他去京城吧，必要的话将成杰也带上。”
“他是去念书，又不是去打架的，去那么多帮手干嘛。我会给他安排好一切的。”凌羡很少陪伴虎头，虽不是亲生父亲，可即便作为继父，或者说养父也有些失职，如今虎头被当做人质送往京城，又非去不可，他会努力替这个儿子打点好一切。
当天凌羡也没在村子上久留，便与虎头一道回了城。
芸娘依旧孤独地守着她的庄子。
还有两天虎头和凌羡就要北上了，她早就沉不住气，将地里的事安排了一番，然后也回了城。
女孩子们在跟着夏氏学习，大河家的两个儿子在学堂，拾月在带着那个年幼的小儿子。凌樊氏与康氏上街去买菜了。也不见凌羡父子。
拾月见到嫂子回来了，忙抱了孩子过来给芸娘打招呼：“嫂子回来了。”
“是，凌羡他们爷俩呢？”
“没看见啊，大哥他们回来呢？”
看样子是根本就没到过家。家里两个男人都要远行，只得她来帮忙收拾行装。
虎头第一次离开她那么久，芸娘心中很是不舍，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负当初原主所托，芸娘自己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没一会儿凌樊氏她们回来了。
“芸娘，你怎么回来呢，我还以为你还要多呆段时间。”
芸娘说：“凌羡他们要远征了，我总得回来帮他们收拾一下。”
凌樊氏笑道：“不用你费心，我已经帮他收拾好了，对了，那几件毛料衣裳你看是不是都要装上？”
“天气越来越暖，带毛料衣裳的话带多了也是累赘。”
“你傻啊，他这里是去北边，而且又不知哪天能回来，要是这仗一打几年的话，不带点厚衣裳怎么行，我听人说北边很冷……”
是啊，他这一去却没有归期，同样的，虎头也不知哪天能回来。
芸娘心中充满了不舍，婆媳俩收拾了番，后来她才知道婆婆不清楚虎头要上京念书的事。
凌樊氏明显不同意：“要读书的话咱们临阳又不是没有学堂，他接着念就行了。要嫌教得不好的话让他爹好好寻一个应该不难。”
“婆母，这事没有咱们想的这么容易，要是咱们能拒绝的话我和他爹都不情愿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婆母，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不能不去。”
凌樊氏心中依旧不解，但见芸娘那样的神情便知道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等到虎头和凌羡回来时，凌樊氏二话不说先将凌羡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心疼是不是？要将他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念书？他现在就是不念书了，也能自己出来挣钱养家了，到底要怎么折磨他你才高兴？”
凌樊氏发了怒，旁边的人也不敢劝。
凌羡心中委屈然而此刻也不敢辩白，只得任由她发泄。
“都是晚辈的过错！”
“自然是你的过错，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他自幼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亲生父亲，我宝贝似地养了这么大，你却要把他给弄走，我不答应！”
等到凌樊氏的心情平复些了，芸娘这才与凌樊氏说：“婆母，他也是无奈，这事是板上钉钉，改变不了。我和他都舍不得孩子离开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
凌樊氏只是生气。虎头在凌羡跪下的时候也跟着跪了，他上前恳求道：“阿婆，您别怪罪爹爹，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上面需要我去做……”
芸娘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出那个词语，幸而虎头看见了，他忙道：“上面安排了这个的机会，我也很珍惜。阿婆不用替孙儿担心，我也长大了，早就想去外面看看，难得的机会。等到我学成之后之后再请您和母亲一道上京里去住好不好？”
凌樊氏虽是在盛怒之中，但最终能抚慰她的还是孙子。
她的怒气渐渐平息了，凌樊氏又张罗着要给虎头准备这准备那，凌羡的事立马就被扔在了脑后。
芸娘给爷俩做了他们都爱吃的菜，到了晚上一家子团聚，饭桌上倒不似往日那般的热闹，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凌羡和虎头这一走却没有归期，一个是去充当人质，一个是带兵远征，两人前途未卜，都忍不住的担忧。
凌羡不用芸娘关照他也没怎么喝酒，饭罢，他将大河和徐世平叫到了一处特意交代：“我不在家，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大河先表了态：“大哥放心，您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一定顾好大家的。”
徐世平却迟迟没有说话，凌羡最是清楚他的心思，便道：“世平，我知道你想跟着咱们一起走，只是临阳也要有人看守，整个大后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徐世平依旧有些不乐意：“好男儿建功立业，我就想跟着你们出去闯荡经历一番。”反正他是不安于现状的。
“我知道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后方交给别人我也未必放心，有你在我就可以没有顾虑地朝前冲。你儿子还那么小，拾月又要拉扯两个孩子，她也怪辛苦的，你在跟前，她也多一个商量的人。”
凌羡一番话后来徐世平只得答应，他道：“好吧，我留下来守着临阳。不管谁来挑衅都不会放他们进城的。大哥，你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临阳的亲人们可都盼望着你们早日与咱们团聚。”
“我知道，总之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哥俩了。”
是夜，芸娘还在虎头房里，她看着与她差不多身高的虎头心中万般不舍。
虎头毕竟长大了，很会安慰芸娘：“阿娘，我是去念书的，您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将来一定学有所成，将来不靠父亲我也能建立一番功业，为母亲挣回诰命。”
“傻子，我不是希望你有多么能干，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芸娘说着眼圈就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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