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相随
太后当着几位命妇的面夸赞了芸娘一番，这倒让芸娘有些受宠若惊，末了，太后还给赏赐芸娘不少东西。
其他人向芸娘看来，都知道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从寿康宫的殿内退了出来，天色已经还没明亮，到了宫门前的长街上，那大长公主、郡主、宁国公夫人还有永康公主纷纷向芸娘道喜。
芸娘与几位命妇应付了一番，然后大家都各自散了。这里永康公主继续伴芸娘同行，两人一路走一路说。
“今天你可真得脸，你是没看见那几双眼睛都盯着你瞧，心里不知多么地羡慕。”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夫婿的功劳。”
永康公主难得从芸娘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因此笑说：“道理也没错，不过你和那些完全相夫教子的贤惠妇人也不怎么相同，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有自己的营生，换句话说，即使不依靠你丈夫，你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过得很好。”
这也是永康公主最欣赏芸娘的地方。
永康公主嫁了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丈夫，夫妇俩离心离德，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哪里还有什么夫妻之情，但她却不在乎，反正她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公主，即便不是父皇最宠爱的那一个，但是她所积攒的财富也足够她享乐一辈子。那些庶子、庶女们有看得顺眼的就叫到跟前关心几句，看不顺眼的她也不理会。
反正公主府和驸马府又不在同一处。也是因为永康公主这份独立自主的性格，所以才格外地珍重芸娘的品质。
出了这边的长街，永康公主看见了站在那边红墙上，正等着她的男子。公主却像没看见一般径直地走开了。
芸娘先送永康公主回轿，这又才回了自家车上。
蒋宣和芸娘说道：“大人传话出来，说先送夫人回家。我暂时回不了。”
“好的。”芸娘答应着。
出了皇宫，朱雀门外大街各处都还挂着灯笼，即使是在黎明之前也还明亮，赶上除夕街上的灯盏也昼夜不灭。
回到家后，芸娘觉得一身都是疲倦，她胡乱地拉了外面的衣裳，卸下了冠带，匆匆地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往床上一躺，拉过了被子后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起来。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临阳的那个家，一家子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旁把酒言欢。囡囡缠着她撒娇，拾月和她说些私密的闺房话。
一觉醒来不知不间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就听得不怕冷的麻雀在外面的树枝上喳喳叫着。
她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她不知道凌羡昨晚是否回来睡过觉，又见枕头上连洼陷都没有，越发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她来到外间，就见飞云在院子里，她问道：“凌羡回来过没有？”
“没有，大人自入宫后就被皇帝留下了。”
那么他一宿没有睡，芸娘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飞云告诉她已经是巳正。芸娘有些担心他。
新年第一天，她给家里人散了压岁钱，给飞云和蒋宣都是今年新铸的铜钱，每人两贯，另外又各自一对银锞子。
往年这一天，只要他在家就会一整天陪自己渡过，今年明明在身边却连人影都看不见。芸娘心中不免担心。
一直到了午后时分，凌羡终于回来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官服，一进院子就见芸娘坐在檐下等他，他还有些诧异：“外面冷，为何不进屋？”
芸娘说：“这不等着你回来么，累了吧，要不回去躺躺？”
凌羡早就习惯了熬夜，因此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还不错。
“你有想出去走走吗？”
“外面都是人，也没处可去！你不嫌累么，昨晚一夜没睡，还不如去躺躺。”
凌羡已经换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家常旧衣。
“大过年的，哪里有在家睡懒觉的道理，我早就习惯熬夜了，一宿不睡也还行。咱们出去走走吧，在家也没意思。”
虎头一早就出去找自己的朋友玩耍了，芸娘在家等他回来。
在凌羡的再三催促下，芸娘总算是去换了外出的衣裳，她也没穿寻常的袄裙，倒是绑了裤腿，穿了窄袖的短袄，将头发高高地束起，戴了一支不起眼的发钗，活脱脱一男子打扮。
凌羡见她这样的妆扮有些傻眼：“你这么穿着是想出去骑马？”
“我夫君真是聪慧，一眼就看出来了。城内人那么多，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好好地出城找个人少的地方骑马。”
两人相约着去城外骑马，芸娘对京郊比凌羡还要熟悉。
她带着凌羡去了永康公主去打马球那边一片空旷的场地，芸娘跟着打了几次马球后骑术已经练得很好了，胆子也非常大，跑了几圈，让凌羡不由得刮目相看。
“你还真行啊，马骑得这样好，是女中少有的了。”
“作为武将的夫人要是连骑马都不会的话，也太丢你的脸了。那邓将军的夫人比我还大不少年纪，骑术也是非常精湛的。我还想让你教我射箭来着。”
凌羡有些疑惑：“怎么想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我对自己感兴趣的都想学学。”
凌羡想了想道：“我初三就得走，就明天一天在家。你确定在这最后一日里想要学射箭？”
芸娘仔细地点头说：“行，找点正经事做也好。”
“就一天我可不敢保证能教会你多少，毕竟射箭要讲究准星，也要讲究力气，这两样东西可不是一天就能练出来的。”
芸娘也没想过要学成什么样，她只是想和凌羡在一起而已。
“我没事，你把技术教给我，回头我好好练习，等下次见到我，说不定能让你大吃一惊，对我刮目相看。”
凌羡在想她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但他却给了芸娘最大的包容，尽量去满足她的要求。
“芸娘，你别骑那么快，看着树，当心一点儿！”凌羡说着赶紧扬鞭追上，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芸娘就跑远了。
校场这边的新年格外地冷清，只留下了他们策马追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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