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缓缓

孙子糊涂，但她不能虎头，凌樊氏一心想要将此事给定下来。她也等不到芸娘回家，茫茫地招呼了马车，然后要出城去庄子上找芸娘。

芸娘正忙着，当见到婆婆匆匆来找她时，她还正在给一个老妇人看腿。

凌樊氏心里着急一个劲地催促道：“忙完没有，忙完了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芸娘便猜测家里有什么事发生，她忙着处理手上的事，然后与婆婆道：“您先回去等我，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凌樊氏心急也没办法，眼下又不能给芸娘添乱。跟前可以商量的人也就剩下一个芸娘了。

芸娘给老妇人包扎好了腿，又嘱咐道：“最近都好好地在床上躺着，安心地把身体养起来。等过一阵子肉慢慢长起来后才能下地活动。前面半年都最好什么重活不要做。”

老妇人一家感谢着芸娘的帮助。

芸娘收拾好东西回了家，凌樊氏正坐在那里发呆。芸娘不知何故便急着去见了她。

“让您老人家久等了，今天的事情多一些，这时候才处理完。”

凌樊氏拉着芸娘的手道：“你当母亲的，这事必须得你出面。”

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句，芸娘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当时就显得有些紧张忙问道：“虎头还是囡囡惹祸呢？”

“没有惹祸，你就不能盼着他们好啊，两个孩子都乖巧懂事……不过虎头今早来和我说的一番话可把我给气着了，你说这孩子寻常聪明懂事，也让我们操过什么心，从小就被你教养得很好，读书也上进，给咱们凌家挣了不少的脸面……”

“虎头他去闯什么祸惹您生气呢？”

“也不是闯祸，你仔细听我说……”凌樊氏继续道：“黄家那对姐妹我瞧着不错，想早点给他定下来，可是你一直挡着不让，这不黄太太那边想让我们表个态，将他们的亲事定下来才好，要不然这样吊着人家小姐也不好。我相中了他们四小姐，觉得那个丫头老成，和虎头正相配，哪知你知道他今天来和我说什么吗？”

芸娘顺口道：“他和您说他自己选中的是五小姐？”

凌樊氏有些诧异地看着芸娘，然后道：“你都知道呢？”

“我哪里知道，这不才听你说嘛……”

凌樊氏道：“到底是你生的，倒是一下子就料着了。不过那五小姐也不算差，不过的话……到底是妾生的，虎头可是咱们凌家的长孙，难道要娶一个庶女回来？这不成了人家的笑话了么？”

凌樊氏才从农户到军官家的老夫人没多久，思想转变得竟然这么快！这也让芸娘感到有些惊讶。

她想了想说：“可是孩子自己不喜欢的话，咱们强要求的话也不行啊。这可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事，也是陪他到老的人，总得找个称心如意的。”

凌樊氏道：“说来的话还是怪我，当初不该听你男人的建议，说让黄家姐妹来咱家和囡囡一道进学，大家有个互相认识的过程。要是一早就给定下了他们四小姐，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事。”

凌樊氏悔不当初，芸娘在旁边道：“目前对虎头来说最要紧的不是定亲，而是春闱。要是金榜题名的话什么都好说，若是名落孙山的话只怕黄家也不乐意这门亲事。孩子们都还小，再多两年也使得，至少也得等到心智成熟一些才行。之前你们瞒着我，要是我当时就知道的话肯定会阻止你们的。孩子才多点大，这么心急干嘛，咱们虎头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我也还没做好要当婆婆的准备，所以这么着急干嘛？”

芸娘不着急，但凌樊氏着急啊，她道：“你当母亲的也太大意了，虎头是还小，可是那四小姐马上就要及笄了，他们黄家打算在四小姐及笄前定下来。女孩子就这几年好，再大一些可就养成老姑娘了，倒时候可就嫁不出去了。”

“谁说嫁不出去了，二十来岁正合适。十四五岁的还是个孩子，娶进来我还得费心照顾俩小孩，我也累。”

“芸娘……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地想想这事么。”

“我说还可以再缓缓，不急的。黄家两个小姐我也还不熟悉，虎头和她们相处得也不多，现在他喜欢五小姐，要是过一阵心意转变了，又喜欢四小姐了怎么办？又或者是喜欢别家姑娘了咱们又该如何？倒也不必马上忙着做决定。”

凌樊氏在来见芸娘之前，还指望着芸娘能帮她说话，然后将此事给定下来，没想到芸娘竟然一点也不急，她恼了：“崔芸娘，你可是要害了咱虎头。”

“我害他？我害他就不会在他才不过三四岁大的时候就给他启蒙，就不会这样地让他出来见世面了。老人家咱们的观念不一样，我也没有要求您能立马接受我这一套，我知道凡事有个过程。不过虎头这事我看先缓缓吧。这次听我的成不成？他马上就要春闱了，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前程了啊，咱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给他添堵，那孩子脾气有些古怪，要是闹出什么来就麻烦了。”

想想孙子的前程，凌樊氏最终低了头说：“行那就再等等，不过黄家那边我也不好意思再露面了，你自己说去。”

“我去就我去。您老放心便是。”芸娘现在有些害怕婆婆出面了。

当天芸娘就跟着凌樊氏一道回了城，芸娘打算备了礼明日再去黄家拜访。晚些时候见到了凌南星，芸娘苦口婆心地和他说道：“你阿婆忙着要给你说亲，我说你现在还小，还要忙着考试，先不急此事，你也用心攻书，别的事以后再讲。”

凌南星再次在芸娘跟前表达了自己的心意：“阿娘，我中意黄家五小姐。”

芸娘点头道：“我知道，你用功读书就行，这事先缓缓吧。”

凌南星点头答应。芸娘便又特意准备了上门拜访的礼物，然后准备登黄家的门好好地赔礼道歉。

还没去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怎样难堪的场景出现了，不过眼下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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