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赔礼

她曾经给真正的崔芸娘许诺过要好好地照顾虎头，她说到做到。以前从来没有当过母亲，来到这里后和虎头相处得一直不错，她也在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母亲的角色，尽量让虎头觉得享受到了母爱，而不是让他充满遗憾。

相处了十几年，他们都在成长，芸娘自我感觉母亲这个身份她应该做得不是太差劲。

“夫人，已经到黄家了。”

芸娘自个儿开了车门，她道：“辛苦了。”

芸娘提了准备好的东西，然后准备去拜见黄家的当家太太。这是她第一次来黄家，黄家宅院不大，人口也不多。她刚出现在门口黄太太就亲自出来迎接。

“侯夫人，今天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的？”

芸娘含笑道：“说来早该登门来拜访了，可偏偏不凑巧，前阵子闹雪灾，我们庄子上也遭了难。这里好不容易清闲一点，所以赶着来串串门。”

“我们早就盼望着您了。”黄太太热情地请了芸娘入内，又招呼了茶水，分了主次坐下。

才刚刚坐下，芸娘便让人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

其中有一件是黄色玻璃烧造的金鱼缸，缸口做成了荷叶样式。缸里盛满水，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一块上好的黄色水晶。

黄太太惊讶道：“还真是件稀世的宝贝啊。”

“咱们的作坊里烧造这样的鱼缸并不少，销量也好。只是磕不得，容易碎，别的也没毛病。”

“干净透亮，里面放几个水草，再养几尾鱼的话，从外面就能观赏。”

芸娘拿来的礼物中，除了这个黄色的鱼缸，还有两匹锦缎，一匣外国进贡的香药。

黄太太见了这些贵重的礼物，她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之前和芸娘接触过，觉得有些事还是直接说出来好，要不然芸娘能和她一直打哑谜。

“侯夫人拿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来家，不知是……”黄太太顿了顿又道：“莫非是为我那一双女儿来的？”

芸娘见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便道：“的确是这样……”

黄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她道：“前不久我和老夫人见过了，咱们也都是一样的认同。早点给他们定下来也好，四丫头还有一个多月就及笄了。她的嫁妆早在前两年我就在准备了，她是我养的，总不至于亏待了她。只要侯夫人将来能好好待她就行了。”

看样子当初他们达成的意见就是定下了他们家的四姑娘，想到了虎头的心思，这时候的她已经是乱绪纷纷，今天她来黄家就是来解决此事的。

芸娘陪着笑脸，满是歉意地说：“前面我也忙，也没顾上家里面的事。有些事是婆婆在做主，只是……作为他的母亲，他马上要春闱了，不想因为这事影响到他的学业。”

黄太太瞅着话锋有些不对，忙道：“他认真备考他的，咱们给他定下来也是好啊，又不影响他什么。先定亲等到后面再成亲，也不耽误什么，我们家采英多留两年也使得。”

芸娘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那儿子相中的是你们家五小姐……”

这句蕴藏在心里的话总算是可以说出口了！

黄太太听后满脸愕然地望着芸娘，她忙道：“侯夫人，我没听错吧？”

“是的，这是咱虎头的想法。”

“五丫头？不是四丫头吗？”

“是的，我找他确认过了。”

“那侯夫人今天来是想替你们家大公子定下五丫头的？”

芸娘说：“前面我也说明白了，咱虎头马上要春闱了，等他诸事定下来后再谈也不迟。你们家五丫头年纪更小吧？”

黄太太说：“五丫头明年端午才十四。”

“实在是小些。我说多两年也使得，也不在乎这一两年，回头再定。”

芸娘的态度让黄太太琢磨不透，暗道听芸娘的意思也没瞧上他们五丫头？黄太太不喜欢和芸娘打交道，如今见芸娘这样说，她的心里难免有些恼意，当时就拿了芸娘送来的那些礼物说：“咱们家也不好平白无故地受侯夫认的这些贵重礼物，还请夫人拿回去吧。”

芸娘道：“太太您也别恼，这些礼我也不会拿回去，这是来给你们赔罪来着。虽然暂时不定亲，可咱们两家依旧要走动，还是像以前那般相处。”

黄太太现在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了。

黄家到底是书香人家，都是讲道理的，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有和芸娘撕破脸。此事就算暂时揭过了。从黄家出来，芸娘觉得心累。

回了家，凌樊氏迫不及待地过来问话：“你和黄家说好没有？”

芸娘点头道：“暂时说好了，不给他们俩定亲，一切得等到他春闱结束再说。”

凌樊氏听后又忙追问：“那你有没有说相中了谁的事？”

“我只是把虎头的心意传递到了。”

“你还真的打算给虎头娶那个庶出的丫头啊？”

“他们五小姐年纪太小了，这几年里都暂时不提这事吧，等到彼此再大一点再说。婆母您下次见到黄太太也把这话告诉她。我尊重孩子们自己的选择。”

凌樊氏恼道：“这不是胡闹么。”

“陪伴他一生的是他将来的伴侣，不是我，若不选一个合他心意的，将来只怕鸡飞狗跳的，我也不想管这些琐碎事。儿女的姻缘各有天数，有些事也强求不来。”

“你真不管呢？”

“人家不也是清白人家出生的女儿，不过生母低微了些，别的难道不一样？什么嫡庶我不看中这些，我看中的是那个女孩子的自身品格。”

凌樊氏见她这样说，也就作罢了。

凌南星回家后，芸娘便将他叫了过去与他嘱咐道：“孩子，我知道最近你读书辛苦，母亲能做的就只有支持你，不让别的事来烦恼你。”

“那母亲是答应儿子将来能迎娶五小姐呢？”

芸娘听后犹豫了片刻才又道：“听说明年端午她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呢，再多等两年，你们都大些再商定好不好？”

凌南星不确定地再问：“母亲没有哄我？”

“当然，你娘什么时候哄骗过你，但是同样我希望这两年里能看到你的长足进步，不管走仕途也好，还是做其他的也好，都有一门立身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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