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如火如荼
王大爷的壕横让殷姒叹为观止。
不过殷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京都世家，良田千顷都是正常的。
可这是在边陲之地的乡里。
殷姒知道，王大爷想把山头给自己，除了出于私人感情，更多的是想要姜晏用好这座山头，让黑土村的村民获得更多实惠。
这不是殷姒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
下了山，殷姒就去找姜晏商量。
“这都看你，有没有这座山头，都不影响我们的生意。”姜晏客观陈述。这是事实，他们的草料生意已经起步，规模扩大是早晚的事情。
王大爷的山头虽大，但利用得并不充分，对他们现在的帮助并不大，反而开发规划会更耗费心神。
殷姒陷入深思。她并非不懂得王大爷的意思。王大爷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她和姜晏却是外来者。
“无功不受禄，王大爷的山头，留给大川会更合适。”殷姒心中早有思量。
“可大爷待我们不薄，姜晏，现在草料作坊并不需要我帮忙，姜寒就做的很好。我想帮王大爷把他的山头开发一下，让黑土村的村民从这座山中获得真正的实惠。”
黑土村的村民靠着这座山，也能得到大山的馈赠，但这是有限的。
“姜晏，你可以帮帮我吗？”殷姒抬头望向姜晏。
姜晏被这期待的眼神击中，又怎么舍得拒绝。
“我可以帮你设计规划，其他的你可以同王大爷商量。”正好怕殷姒在家中无趣，她愿意投入心神去做一件事情，姜晏乐得支持。
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怀揣着一股子干劲，当天就去找了王大爷。
“大爷，您的山头，我收受不起，如蒙不弃，我给您老跑跑腿，咱两一起规划，可以让更多的村民参与进来，受益其中。”殷姒兴冲冲地拉着王大爷。
殷姒一开口，王大爷就知道她无意继承自己的山头。但也出乎意料的，殷姒承诺帮助他这个老人家规划山头。
“那感情好，我们一老一少，也找点事情做。”王大爷一如既往地笑呵呵。
眼瞅着过年了，村里人都回到黑土村准备过年，正是人员齐全的时候。
王大爷慢悠悠地带着殷姒去村长家商量事情。
殷姒乖巧地跟在后头，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村长表示，临近年关，他这家里头，可真受人欢迎啊，就说这殷姒，都来了两趟了。
嗯，来两趟也都是背景板。
王大爷在去村长家之前，特地去找姜晏聊了聊。
这殷姒，空有一番帮助他做事情的心，心里头一点成算都没有，还是要和姜晏详谈。
两人详谈过后，王大爷对他的山头做到心中有数了，这才带着殷姒前来。
“王大爷，您快进来歇歇脚。”村长对待王大爷，要更加热情相待。
“先之啊，大爷我过来，是有个事情要和你说说。”王大爷背着手进了屋。
“你也知道，咱们村后那座山头，是我年轻时候就买下的，如今我想好好开发一下。”王大爷喝口茶，慢悠悠地说。
村长白先之心里头却是被弄得忐忑不安，莫不是王大爷缺钱给卖了？他们村的人，背靠这座山，得了不少实惠，也不知若是卖了，是什么光景。
村长没有担心太久，想到王大爷一辈子对村里头的感情，向来也不会让村里人为难。
果然，王大爷一开口，给他带来的就是好消息。
王大爷：“我那山头，平常也就让乡亲们上山采采野菜，拣点柴火，实在是浪费得紧。今年姜晏提出的和村里合作的经济方法，让我知道，咱这山头，也可以造福更多的乡亲们，就想着也利用利用。”
白先之认真倾听。
“山脚下比较安全，平坦的地方可以再种些牧草，卖给姜晏，再往上，可以低价租给有需要的乡亲，养些鸡鸭牛羊，往城里头供应，也是一门买卖。我年纪大了，这些对接的事情，打算交给殷姒来帮忙跑腿，所有的利润分给这孩子一层。”
王大爷喝了口茶润润唇：“这销路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找好。”
白先之听了，深感王大爷大义，一辈子待在村子里，对村中的乡土情真是不少，村民只要愿意做，就不愁没钱赚。
“你先挑几户老实人家，问问愿不愿意吧，家里头有龌龊事情的，就先算了，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王大爷锤了捶腿。
白先之也清楚，这都是同村人，品行什么的，都互相清楚。王大爷把这事情给自己做，也是为了他在村中的威望。
白先之起身作揖道：“您老放心，这事情我必定办得妥帖，不给您老添麻烦。”
“行，那我就先家去了，这大过年的，我还有许多事情要操办呐。”王大爷起身告别，不忘拉上边上的殷姒。
“小四啊，往后咱们两点买卖，你可得上点心啊。”王大爷嘱托道。
殷姒拍拍胸脯保证：“大爷您放心吧，我也是有股份的。”
殷姒也没想到，姜晏还给自己谈了分成。这分成就相当于殷姒的工资，什么时候她想做别的事情，不干了，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脱手。
就连王大爷，也不得不感慨姜晏对殷姒的这份用心。
村长的办事效率极高，殷姒中午在王大爷家中蹭了顿饭的功夫，就有人家找上门来。
养鸡养鸭种牧草，都是村里人常做的农活，现在有机会靠这个谋生，大家心中都有把握能做好。
白先之一找上门，这样的好事，就没有人家会想要推出去。
最先找上门来的，就是王二婶家的大儿子。
王二婶同她家男人，现在都在姜晏的草料作坊做事情，自然知道姜晏的作坊生意有多好。村长一上门来，他们就让大儿子王选，揽下了牧草种植的活计。
只要姜晏的草料作坊没关门，种的牧草就不愁没有销路。
王选刚前往契约，又来了两户人家。
一个是村里的鳏夫王汉，带着两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过日子，没法子离开村子去找活干，这次是个好机会，他选择在山上养羊，两个孩子都能帮着放羊。
另一个就是村长的子侄白志，读书不成，又没有多大力气伺候庄稼，养养鸡鸭，很是合适。
三家人都踌躇满志地签订契约，就等着过完年，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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