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王老先生
王大川对王大爷一直都很敬佩，这可是能在他爹手底下护住人的猛士。
一听说王大爷邀请他去黑土村过年，王大川忙不迭地点头同意了。
一来可以有个地方过年，还能去殷姒家串门；二来能陪伴王大爷，尽一份孝心；三来嘛，有个正当的理由堵住他爹的嘴，真是一举多得啊。
王大川当下就要收拾行李去。
难得在百货居的掌柜及时制止住他：“这还没到关市的时候呐。”
百货居的掌柜一阵头疼，少东家在自己店里头当活计，还得随时防备着店中货品被清仓亏本甩卖，简直比他东家王老爷还要操碎心。
王大川尴尬地收住脚，忘记掌柜的还在这儿了。“那我过了腊月二十三就去黑土村。”
殷姒点头：“你可以去马市，姜寒每天都去送货，可以坐我们的牛车到村里。”
黑土村的路程也不算近，想到王大川有和自己相同的迷路经历，殷姒还是让他搭个便车吧。
王大川点点头，谢过殷姒，继续在店里做事。
殷姒三人则赶着牛车回了村子。
王大爷今年不用孤单一个人过年，殷姒想早些回村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王大爷听了，果真高兴地直乐呵：“大川这孩子，和他爹一样，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啊。他有什么爱吃的没有，殷姒你快和大爷我说说。”
殷姒还真不知道，思考片刻，按着王大川对外的喜好说道：“只要有肉，他吃什么都香。”
王大爷表示赞同，吃饭顿顿有肉的好生活，哪个不喜欢。他一个闲散在家的猎户，要想弄点肉来还不简单，保证大川这孩子吃得尽兴。
这会儿冬季来，想去山里弄些野味，也不容易，但对于老猎户来说，弄几只兔子是没问题的。
正好最近殷姒闲着没事干，就被王大爷给抓了壮丁。
“走，跟着大爷我上山打猎去。”王大爷大手一挥，就当着姜晏的面把殷姒带了出来。
“大爷您等等我，我去家里翻一下工具。”殷姒开心道，许久没有进山里松活筋骨了。
冬天山上饿坏了的野兽也有不少，两个闲着无聊上山打猎的人，自然不会走得太深，就在山脚转悠。
“还记得这里不？”王大爷眯着眼睛问。
“当然记得，这是去年您教我打猎的地方。”殷姒也陷入回忆中。
“你这孩子，是个有天赋的。学了大爷的打猎本领，到哪里都饿不着。
”王大爷客观评价。
“可惜啊，这一身本事，就用了一年多，现在荒废没，让大爷看看。”
殷姒虽然没有以打猎为生，但一身的本事短时间内也不会落下，当即就向王大爷展示一番。
“好，真好啊。”王大爷连连叫好。
“我们这黑土村，就紧邻着柔利国，一直以天险为屏障，也算是安全无虞。”带着猎到的兔子，王大爷随意找了块石头同殷姒坐着闲聊。
殷姒在黑土村的好人缘，多是靠她认真倾听的乖巧模样得来的。
王大爷上了年纪，就爱讲古说今，殷姒正好也爱听故事，一老一少，相处得很是融洽。
“我年轻那会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好猎手，你活动的那片山头，都有我的足迹。”王大爷自得。
“我们这些小人物，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保家卫国，守护家园，大爷还是懂得的。在这片山头，遇到的不只是野兽，偶尔也有陌生人出现。”王大爷眯着眼睛回忆。
他想起年轻那会儿，遇到的柔利国人，也想起他的儿子们。岁月啊，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让他成了一个小老头。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除了靠这座山吃饭，我也要守好这座山的底线。”王大爷同殷姒说起他在山上与柔利国人对抗的英勇事迹。
殷姒听得入神，这是一位长者的经历，也是一个长者的坚持。
“我原想着你一身神力，又通武艺，再学一身打猎的好本事，今后在这片山头活动，既可以养家糊口，又能够守好黑土村，守住这十里八乡。但如今，姜晏生意做的好，更是惠及乡里，你也不用再为了生活到这山头来了。”王大爷语气温和地陈述。
殷姒惭愧，她在这片山头打猎，想的只是温饱，此外再无其他。
王大爷看着殷姒，包容地说：“每个人的想法和意志，都不应该强加于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啊，若你用不上这讨生活的本事，可介意我将这本领教给王来？”
王赖子一直想和王大爷学本事，王大爷都没答应。
这些日子，王赖子为了洪大姐住进山里头，行事是没了章法，但不可否认，他身上还是有一定担当的。
殷姒用不上的活计，王赖子是真的需要。
“您的本事都是您自个儿的，我能得您教授已经很幸运，今后您想再教导谁，都是可以的，哪用得着我来同意。”殷姒大方得体的回答。
“你和姜晏，对我这小老头的照顾，我怎么会看不分明。和你说这些，一是因为这片大山，向来只有一个猎户……”王大爷停顿片刻，卖了个关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殷姒适时给出听客反应：“？”
“当然是因为，这片山头，都被我承包了。”王大爷哈哈一笑。
在殷姒眼中，王大爷一下子从一个朴实无华的老人家变成个金光闪闪的富家翁。
“收收你这小表情，一座光秃秃的山头罢了。”王大爷淡定得很。
“我这无儿无女的，一辈子赚的，也没个去处。将来这山头就留给你吧，在你手中，让它发挥作用，惠及更多的乡民们。至于王赖子，许他在住着的山头有个谋生的去处就可以了。”王大爷一锤定音。
“这太贵重了，更何况，您还有子侄。”殷姒连忙拒绝。
“这山头在他们手里，只是一个资产，但殷姒，你和姜晏，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出路。”王大爷坚持。
也是姜晏提出要带着村民一起做生意，在村里人分完钱之后，王大爷就有了这么个不成熟的想法，他出地，让殷姒和姜晏，用这山头，造福一方。
不得不说，王老先生有块地，一块很大很大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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