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过年啦

过年，是村里人一年忙到头，难得的休息时候。

随着百货居关门歇业，王大川包袱款款地来到王大爷家，过年的序幕就此拉开。

“咱大爷真不愧是咱大爷，我来两天了，顿顿大鱼大肉。”王大川自从来到黑土村，一有空就来找殷姒玩。

姜晏带着姜寒出门交代草料作坊年关的事宜，只有殷姒留守在家。

“王大爷很期待你来他家过年，房间都早早地准备好了，吃食更是让姜寒每天带新鲜的回来。”王大爷对王大川的照顾，殷姒可不打算瞒着。

王大川感动道：“我爹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心下也知道，若不是他爹是王大爷的远房侄子，他也不能认识这么好的王大爷。

“过年了，你也得抽空回去几天吧？”殷姒疑惑，王大川这爽朗的性格，家中氛围应该很好，上次在松土城见到他娘，就可以看出来，怎么他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固执，认死理，说不通。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等他出门走镖了，我再回松土城看望娘亲。”王大川毫不遮掩地评价道。

他爹不懂得他的理想，也不知道他心中的信仰。

少年人的心思真难猜，殷姒想着，这就是她娘亲说的青春期吧。

手里有钱了，不仅日子过得富裕，很多事情都能够办到。姜晏已经答应，等过完年就出钱请去往京都的商队帮忙打听一下她家的消息。

荣安王府是个禁忌，轻易打听不得，但她家这种微不足道的部将之家，向周围邻居打听一二，还是没有问题的。

殷姒心中充满希望，想到娘亲和姐姐，心下也开心了几分。

王大川在殷姒的小院也不多待，看看日头，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回去给王大爷帮忙。

他的每一口饭菜，都不是白吃的。王大川在王大爷家，什么都干一点。

王大爷看着他小山一样的身躯，窝在灶台边烧着火，欣慰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在王大川身上，王大爷看到了某些人年轻时候的影子。少年人啊，一年又一年，终将长成。

爆炸声响起，又是一年守岁的时候。

今年这年过得，殷姒仪式感十足。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干果甜食摆好祭灶神。殷姒指定由厨房的支配者姜晏进行主持。

姜晏在灶台边对着去年刚贴上去的灶神画像拜了三拜，在殷姒的期待下，用糖抹了抹灶神的嘴。

这还是姜晏有生以来第一次参与这种灶间祭祀。

仪式结束，殷姒拍手叫好，换上灶神的新画像，姜寒在屋子外头放起鞭炮。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二十五推磨做豆腐，二十六参与黑土村杀猪割年肉活动，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可真是好一阵儿忙活。

终于，一天天地，到了年三十的除夕夜。

今年的光景比起去年来，可真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姜寒作为新到这个家的一份子，感受尚且没有那么明显。

殷姒与姜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崭新一年的期待。

三十的团圆饭，还是由姜晏亲自担任主厨，殷姒与姜寒负责打下手。

姜寒如今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可以  真正做到面无表情了。

姜寒把姜晏做的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三人坐定，就开始举杯庆祝新年的到来。

“新年快乐，姜晏、姜寒。”殷姒坚持十八岁之前不喝酒的原则，举起茶杯庆祝。

身体不好，同样不能饮酒的姜晏，也举起茶杯，同殷姒碰了个杯。

姜寒所说不善言谈，但也举起酒杯，加入两人。可以看得出，他也同样心情愉悦。

长夜漫漫，随着村子里陆陆续续传来爆竹声，传到了他们这偏远的小屋里，熙和十六年就这么来临了。

如今掌管着家中钱财的姜晏，也毫不吝啬地给殷姒、姜寒分了压岁钱。

殷姒喜滋滋地接了过来，脑海里已经想好了这笔钱的去处。

自从姜晏发达后，就没短过她的银钱，但压岁钱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姜寒将红封拿在手里，也有些惊奇，他从来拿的都是赏银，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拿到压岁钱。

姜寒已经二十好几了，按道理是已经成家的年纪，不应该再有压岁钱。但考虑到他还未成家，姜晏也给他准备了红封，主打一个入乡随俗。

姜寒小心翼翼地把红封收好。

这头，殷姒也将自己准备的红封拿出来：“姜晏，新年快乐。”

姜晏在殷姒心里，也还是需要有个人送压岁钱的。去年穷，就今年补上，给他双份的。

姜晏面上没显露出什么，但心下还是很开心，平日里冷淡的眉眼，都舒展开来。

新年新气象，总有些什么值得展望。

除夕过后，初一初二是姜晏和殷姒的生辰，又是值得庆祝的一个日子。

今年比去年，更加隆重了几分。家中宴请王大爷、白大婶以及王大川、村长白先之等来往密切的人，很是热闹了两天。

殷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五岁了呀，这是女子及笄的年龄，长大成人可以嫁作他人妇的年龄，不过与她无关。

如今三餐温饱，衣食充足，没什么可遗憾的。

倒是姜寒，见初二那天，姜晏就给殷姒准备了长寿面，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觉得甚是奇怪。

姜寒一天路过姜晏面前三趟，频频迟疑，欲言又止。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话要说，更何况是他的主子姜晏。

“姜寒，你我如今虽为主仆，但也是同伴，你有何想说的，尽管畅所欲言。”姜晏还是个宽容的主子，如今落难，就这么一个可用之人，对姜寒更添几分包容。

姜寒面无表情，心中几番思量，还是逾越道：“公子，殷姒生辰，您就准备了长寿面庆生？”

姜晏疑惑，自己亲手准备的长寿面，难道不足以表达自己对殷姒的一番真心吗？

姜寒看着姜晏这疑惑的模样，心想着，三公子莫不是没和姑娘相处过，不知道及笄之年，对女儿家的重要性？

寡言少语的暗卫姜寒，向来只会根据主子的吩咐行事，如今在主子面前多嘴，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见姜晏没什么表示，也不多言，行礼告退了。

饶是姜晏机智，也猜不透冷面暗卫的多重内心，左右是个忠心耿耿的，不用太过在意。

复又反思起来，是长寿面太过普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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